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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路边。我拿出一个,把剩下的一个递给大姐。她摆摆手,说:“都给你吃。”我把两个包都放回袋子里,捧在手里仔仔细细地吹。大姐突然开口:“幺弟,你瘦了,”她问我,“妈老汉是不是还在欺负你?”我摇摇头,她却自顾自地说:“他们从小都喜拿你出气,这回我回来了,给你撑场子。”5大姐长我十二岁。自我有记忆开始,大姐一直是一副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样子。她不像小县城的姑娘,反而像市里养出的女孩。她是家里唯一敢跟母亲顶嘴的人,读书成绩不好,但擅长打架。她高中时烟早恋,被学校开除了,她转学去了隔壁县城的一所高职,念幼师。毕业后回了江城,给北区的有钱人小孩当幼儿家教,期间结了一次婚,因为不愿意给男方生孩子,又离了婚。
她和父母不一样,与我也不同,我们仿佛是三个独立的个体,血缘连接的只有/体。她从来不骂我是个变态,她给我取了个名字叫“何瑰”,她也喜给我编辫子,告诉我女孩子一定要懂得打扮自己,漂漂亮亮的,但不是为了取悦男人,而是为了自己高兴。
去年她不知道哪筋犯了,突然说要跟着一个女人去西部支教。母亲为此砸烂了家里所有的碗,骂她无法无天。她似乎有什么隐情,不单单只是为了支教,更多是为了那个女人。我也求她别走,可她说她在奥斯威辛里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她总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可我知道她的话都有道理,我愿意去听。
她走的那天我就盼着她回来。现在盼到她了,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第5章1我从碗柜里取出两个碗,把已经凉掉的豆浆倒进碗里,我耐心地等到最后一滴豆浆滴出袋子,然后把塑料袋拧成一个疙瘩扔掉。父亲烟到口渴,进屋来喝水,拉亮了灯,昏暗的橘灯光投下来,白的豆浆也波光粼粼。
“爸爸,你和妈妈的。”我把其中一碗递给父亲。
“你哪来的钱?”父亲没拿。
“大姐给的。”父亲“哦”了一声,端起碗一饮而尽。他放下碗,犹不知足,对我说:“你大姐和你妈在屋头说话。”言下之意是两人都没空喝,让我把手里这一碗也给他。
说话间,卧室门开了,母亲和大姐先后走到厨房来。母亲看见桌上的一个空碗:“这是装啥子的碗?”父亲回答说:“豆浆。”母亲看向我:“没给我留?”我点点头,看向父亲。
“你一早爬起来就没影了,也不晓得做做饭洗洗衣服,现在大了还晓得吃独食了,人一大翅膀硬了就不听话,”她怪气地冷哼,越说越不耐烦,“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好不容易生个儿出来,结果是个神病,还要天天我来伺候……”
“你少说点行不行?”大姐在旁边瞪她,“我给他买的豆浆,他没舍得喝,专门留起给你拿回来,你没看到老汉手上拿的空碗吗?你不骂老汉,光晓得骂幺弟。”母亲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少说点,少说点,老子都这把年纪了,还说得到几年?”她就像鞭炮,一旦点燃了,没有轻易停下来的到理。她骂大姐是个惹事祸害虫,不争气,从小不听她的话。转学、工作、结婚离婚,这其中但凡有一件事咨询过她的意见,大姐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岁数越大,脾气越变越怪,时常有些难以入耳的话从她嘴里钻出来。话,下话,市井下层各路各套的行话黑话,点名祖宗生/殖/器官的骂法,我从小听习惯了。但现在她骂的人是我大姐,骂人的时候又把我牵连进去了,我就浑身上下不自在。
“天!”母亲撒起泼来,“我啷个养了你两条毒虫!”大姐伸手捂住了我的耳朵,把我强硬地推到门外,父亲跟着走出来,关上了门。争吵越来越烈,能听见瓷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两人的声音却明显放低,生怕我们听见一样。我站在门外惴惴不安,谁骂了谁,我心里都不好受。
隔了会声音又陡然抬高:“你敢把那个女的带进屋我就敢死在你面前!”是母亲。
我趴在门上,企图听清大姐的回话。但里面只是一阵沉默的安静,大姐似乎没有说话,隔了一会门被人打开,我一个不备差点摔在地上,视线飘到地上的瓷碗碎片上,往前倾的身体被人扶住。我抬起头,看见大姐略微有些憔悴的脸。
大姐把我扶正,去厕所用水洗了把脸,进房间拉开屉找到一把断齿的木梳,又找到一个经久不用的小圆镜。她吹了吹上面的灰,对着镜子把一头糟糟的发梳抻,又恢复成了神采奕奕的样子。她把东西放回原位,端上一个小板凳,拉着我到院子里。
“来,我好久没给你扎过头发了,我给你扎辫子。”院子里光线好多了,邻居老太坐在对面,背靠墙,眼睛眯着。大姐让我坐在小板凳上,十指按在头皮上,划过我的头发。
“我们何瑰是大姑娘了,要漂亮。来,头仰起来,我给你扎个蝎子辫,把你颈子亮出来。”她的手在我头后快速翻飞,我能受到头发被双手扯动。她从身后走到我面前,看看,让我坐着不要动。
一分钟后她从屋里回到院子里,手里拿着刚才她用过的小圆镜,还有一个不知从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