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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害怕也是常事，她摸摸她柔软的后颈，冷声道:“我虽狡诈，可不曾做出绑架幼子之事。”玄衣理屈，无话回答。林然漆黑分明的眼珠转了转，似有几分底气，提醒她道:“玄将军道不道歉？”

“士可杀不可辱。”玄衣脸涨得通红，让她给一畜生磕头道歉，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是办不到的。

林然站着不动，反转首看着信，道:“你的人不听话，不乖，要打。”童言无忌，穆凉也不拘束她，相反她可以主动说话，可见她心中并无恐惧，更该鼓励才是。

她顺势颔首道:“玄将军不愿也可，不如去紫宸殿在陛下面前辩一辩，到底是谁的错。”

“九王爷带兵围杀洛家上百人，这又是谁的错。殿下仁慈，不过是见一见这个小娃娃罢了，她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穆郡主莫要欺人太甚。”玄衣据理力争，手搭在剑柄上，随时都要拔出。

林然见过刀剑，眼睫颤了颤，穆凉拍了拍她的脊背，言道:“食君俸禄，为君办事，有何之错？玄将军这番话说出去，会被人说成是逆。”

“你……”玄衣被堵得一字不发，瞬息间就要拔剑而向。

紧急关头，信一把按住她，沉声道:“道歉。”

“殿下！”玄衣不服。

“道歉。”信冷着脸重复一遍，上穆凉沉着的视线，又道:“稚子何辜。”穆凉身影颤了颤，靠着她的林然受到她的不安，扬首不解:“阿凉，你怎么了？”

“无事。”穆凉被软糯的声音唤回思绪，林然是稚子无辜，那么陪着洛卿一同遇难的孩子又有何错，信怨怪的何止杀之恨，应当还有一层，她与洛卿的孩子连太都未曾见到，便又回了地府。

她如何能不恨呢。

终究是穆家有错的。

屋内安静下来，玄衣僵持不下，丢下配剑，走向蹲在地上的小老虎，屈膝跪地，磕头道歉:“对不起。”她动作迅速，林然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听到三字后就不见人了，她见好就收，学着穆凉方才的动作，颔首赞道:“真乖。”玄衣恨不得揪住小东西打一顿，自己憋屈又无奈，含着狠的眼睛瞪过一眼后，复又站回原位。

既已道歉，穆凉也不再计较，道:“林然找到，洛城内士兵撤回，殿下想出城也是不难，至于殿下所求的军饷，您开口，林家尽力而为。”

“穆郡主颇是大方，想必我也不是第一个开口要银子的人。”信讽刺道，那初见林然，她开口就是银子，想必这样的易不是第一次的，洛城内必有多人对林家的家产虎视眈眈。

“殿下抓了林然，为的不就是这些。林家的银子如水进，如水出，穆凉习惯了。”穆凉淡然道，好似没有听明白信话里的讽刺。

她开诚布公，信也不再说其他委婉的话，正声道:“我不要银子，只想知道洛卿的葬身之地。”穆凉唏嘘，她担心的就是信公主不要银子，不想这人远赴千里要的仅仅是一墓地，她叹息道:“三王府占地颇大，火势蔓延，三不歇，哪里还有尸首，就算有，陛下也恨不得曝尸荒野，野狼食之，殿下异想天开。”

“洛穆两家好，本不信九王爷不会留下全尸。”信沉静而愤怒，视线紧紧黏在穆凉身上，恨不得穿透她的肌肤，直达内心深处，窥探其心思。

穆凉神如故，摇首道:“非穆凉谎言，洛卿心思如何，殿下夫多年也该知晓，父亲去前王府就已大火，他曾亲自冲入火中，也带不出洛卿。”多年前血腥一幕，她虽不曾亲见，也从父亲口中得知大半，洛卿自焚，带走了洛家惊人的财富。她恨明皇，而不留一文。

这样的魄力与心计，谁人不叹，至于尸首，与其留下给明皇，不如葬身火海的好。

信听闻后，震惊后又是一阵暴怒，白皙的脸上添就一抹杀气，狠而冷酷，“穆郡主要带走林家小家主，准备多少银子了？”

“前些时长乐公主方从我这里诓骗走三十万两银子，殿下为长姐，双倍如何，算作是林家赠送殿下的军饷，亦是对殿下的谢。”穆凉诚恳道。

若不是信将林然带走，她也是逃不了母亲狠的计策，如此而言，她倒有些信。

穆凉坦诚而大方，让信无话可说，她沉了片刻，才道:“可，不过不可一次送去，分批而行。”她此次回来只想拜祭洛卿，三王府为地，有人把守，去不得，她想到去威胁穆能。如此危险关头，穆凉若不说实话，那么她再怎么做也得不到实话了。

自焚一事，确是洛卿的子而为，她聪明而骄傲，骨子里的傲气足以让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林然不懂她们的话，静静聆听而不多话，直到两人谈妥后她才唤回小老虎，晃了晃阿凉的手臂:“阿凉，好饿，我们回家。”她都饿了两天了，都没力气说话了。

穆凉不知内情，与信停止说话，“让玄将军与林家主管商议，我带林然先回府。”她说话举措都很正常，信也信她一言，让人放行，她好奇地打量着粘着穆凉的孩子，心中颇为奇怪，提醒道:“穆郡主真打算等她成人再成亲？”成亲二字钻入林然的耳朵里，她回身看着信:“什么是成亲？”

“问你家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