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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真宜——”纪真宜从繁琐的花绳中探头出来,睁着眼睛茫然四顾。
田径队的瘦猴挤眉眼地跟他说,“有人找。”他一站起来就看见了门口的谢桥。
艺体班虽说纪律和成绩逊了点,幽默指数和凝聚力说句很高不过分,纪真宜往门口走的时候,班长还语重心长地拍他肩膀,“多亏有你,这是本班自创立以来,教室平均分最高的一次。”
“你怎么来了?”谢桥默不作声地把提着的书包拎到他眼前。
纪真宜一时有些尴尬,其实他至今还没发现这茬,但他丝毫没表现出自己的尴尬,“其实书包里没什么东西,我故意不带的,当然你送过来也不算添。”得,一句谢没落着,还差点给人添了。
谢桥“嗯”了一声,转头要走。
身后人叫住他,“就走了?”谢桥回头,实在想不清还有什么事,“嗯。”纪真宜没话找话,“嗯……不留下来吃个饭?”像两家人串门子似的。
谢桥还认真回答了,虽然他为这无厘头的话攒起了眉,“不了,谢谢。”纪真宜回到座位上,圆脸妹妹探头问他,“你怎么认识谢桥的?”纪真宜也不说缘由,只故作高深地反问道,“怎么样?哥牛吧?”圆脸妹妹点头,指了指左前方两组外正摔书发火的女孩,低声说,“桃乐丝追他两年了。”桃乐丝本名乐陶,学播音主持的,是个盘靓条顺的漂亮女孩,经常担任学校晚会活动主持人的角,以家境好,眼界高,脾气傲闻名学校。
纪真宜想了想,由衷称赞道,“那他是真的牛。”晚上吃完饭洗过澡,谢桥受祝琇莹所托,端着水果盘去纪真宜房里一起学习,这项活动读作共同进步,写作帮他辅导。
事情起因是前阵子的摸底考试,考完回家,祝琇莹殷切地问谢桥考得怎么样,谢桥没什么表情,只说,“一般。”又如法炮制问了纪真宜,纪真宜笑眯眯,很自信很笃定,“很好!”结果谢桥全校第一,纪真宜艺体班倒数十七。
纪真宜洗澡总是很拖拉,一般情况下得磨蹭大半个小时,也不在乎让谢桥等久了。
他走进纪真宜有些凌的房间,把水果盘放他书桌上,看见上头放着一盒烟,硬壳的黑兰州。他好奇地拿起烟盒打开嗅了嗅,烟草有种干燥苦醇的香,又瞥见烟盒下面着一摞简笔画。他随便出来一张,没画背景也没画脸,只简单勾勒出了人物线条,两个人一架机车,前头那个高高大大提着罐饮料斜倚着机车,后边个子小点的坐在机车上,下巴磕在前头那人肩上,虽然什么表情也没有,但看着也觉得意气快活。
他看着这张画也些些的出神,又看了两张,房门口冷不丁响起一句,“你在干什么?”谢桥毫不惊慌,他坦坦地拿着那几张纸,平静地对着纪真宜表示,“看看你的画。”纪真宜刚洗完澡,穿着白短袖,巾大咧咧地挂在肩上,头发也没吹,苍白的皮肤被热水蒸得有些泛红,浑身漫着股浸润空气的清新水汽。他大步走过来,轻飘飘走了谢桥夹在指尖的那张画,“仰慕我的才华不早说,改天把哥箱底的巨作拿出来给你长长眼,也充实充实你枯燥无聊的灵魂。”转头不声不响把那摞简笔画都收进屉里。
谢桥看着他,随即冷漠地转开了视线,“嗯。”纪真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嘴角恶劣地翘着,“帅哥,真来给我补习啊?”他左手食指轻轻点在谢桥短袖外的肘弯,葱白的手腕上系着差明显的红绳,一个没了铃的银铃铛哑钝的挂在上面,无声无息,冒尖的指甲沿着手臂内侧迂缓地往上滑动,慢慢滑进谢桥袖口里。
他话说得很轻,“这么够意思,怎么谢谢你呢?嗯?”纪真宜的指尖很凉,点上皮肤的那一刻却烫得惊人,谢桥甚至觉得自己的后脑都被烫麻了。纪真宜又近了几分,近得谢桥再躲不过去,他气息飘忽,半哑的声线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你看着我呀。”谢桥喉头攒动,和他眼神对上的那一瞬间,纪真宜半垫起脚一股劲吻上了他。双相触的那一刻,谢桥一把搂住纪真宜的把他狠狠上箍进怀里,抵死绵似的吻得难舍难分。舌绕的水声清晰而火辣,纪真宜房门还敞着,谢桥尝到他嘴里清新冷的薄荷牙膏,掌心在他后背动情地抚摸着,仿佛要把这个放的婊子摸化在怀里。
祝琇莹端着两杯牛进来时,纪真宜正坐在书桌前,一手撑着头,并不怎么老实地在玩笔。谢桥靠在一旁的衣柜上,慌间手里随意拿了本公式小册装模作样地在看,整间屋子洋溢着某种做贼心虚的安静。
祝琇莹一进来就开始数落纪真宜,“你怎么手里拿支笔都不能好好学习呢?坐的是书桌,看的是书本,你在这转笔?你看看人家小桥,站在这都知道拿本书看,你怎么就不知道跟人学学?”她又絮絮叨叨念了纪真宜一通,转头笑着对谢桥说,“阿姨不吵你们了,牛现在还烫,你们再学一会儿,睡觉前喝。”谢桥有一个礼貌的笑,“谢谢阿姨。”祝琇莹对他可太意了,“谢什么呀?是阿姨麻烦你了,他不好好学你就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