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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谈话。

可他只能和师父说话,这院子里,能回他的话就只有师父一人。

哪怕他说个十句八句,只能换回来一句答复,尔冬都已经心意足了,这总比跟野兔和桃树自言自语舒服。

尔冬给前院的药圃松了土,放下铲具时,他已出了身大汗,累得坐在地上气。他身体底子不好,不然不会看着只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但平里胃口不减,也从不喝药,若不是面苍白,实在看不出是个羸弱的人。

尔冬歇了会又继续干活,不出一会儿,那一方药圃长了新芽。

然而这些药苗可不好伺候,后面一俩月浇水松土样样少不了。

毕竟是师父派遣他的任务,尔冬一向干得出。这般年纪的少年,鲜少有人能像他一样费心在一件无趣的苦差上。

好那一方药圃,尔冬兴高采烈地去屋里找他师父。

师父是不会给他任何奖励的,甚至连句夸奖的话都没有。他早知道结果,但每次还是忍不住过去,又意料之中失望而归。

师父在屋里看书,那间屋子几乎成了师父的书房。

书架占了两大面墙,书又占了书架上每个空位。师父倒是没有止他翻书,只是那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脑壳疼,才看一会,放下书,眼前都是蜂在打转。

书里的图还算有趣,一个小人身上了针。他一面看着都疼,一面又津津有味地循着那针眼的位置找位。

只不过尔冬终究不是读书的料,他也不知道师父怎能一看就是一两个时辰。

对他而言,看书还不如去后院的小溪里捞虾米,虽然溪里的虾米已经被他捞光了。

“师父!”男人放下书,似乎不耐尔冬叫魂似的声音,面如寒冰。

完了,这次比上次快多了吧。”师父又拿起他的书,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予。

尔冬早就习惯了男人的冷漠,他自顾自地搬了个板凳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看。无论看了多久,他还是觉得师父长得好。

其实自打他有了记忆起,尔冬没见过几个人,可他对人世的了解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有时他自己也惊奇那些认知是怎么来的。

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只能归结为是上辈子留下的。

男人被他炽热的目光闹得心头烦,问:“要什么?”尔冬听了后,顿时眉开眼笑。这法子是他刚发现的,但很是见效。

师父不愿给些赏赐,他便蹲在师父面前,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

那双幼犬似的眼睛太具有欺骗。男人被他盯着烦了,终于问他要什么奖赏。

“上次那家的豆糕,用荷叶包的那家,”尔冬笑得见牙不见眼,说话跟倒豆子似的一串接一串,“用油纸包的那家太难吃了,也不怕被人……”

“住嘴,”师父捏了捏眉心,朝尔冬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出去。

尔冬达到目标,一溜烟出了屋。

男人再次抬头时,已见不着少年的影子。尔冬从未下过山,但师父不同。枕寒山偶尔会去茂村置办货物,一天来回。

尔冬心心念念的豆糕,终于在暮时,霞光四散之际,到了手中。他捧着点心,鼻尖萦绕着绿豆的香甜,夹杂着荷叶的芳香。

掀开荷叶,浅绿的糕点制成五瓣花的模样,整整齐齐地码着,每一块都是完整的。

豆糕经不起颠簸,师父定是留了心,将糕点放在置办的货物上面,易碎的豆糕才能保持原样。

尔冬食指大动,却不着急地一块进嘴里。他兴冲冲地跑到男人面前,举着糕点,“今天的豆糕特别香。”枕寒山循声抬起头。

少年夺门而入,身姿甫定,苍白的面浮着一层浅薄的红晕。

“自己吃去。”尔冬笑道:“吃一块嘛,我可做不出这么香甜的点心。”枕寒山被他闹得不自在,任由着尔冬捻起一小块点心递过来。尔冬认真地选了一块花型最标致的豆糕,小心翼翼地放到男人的嘴边。

渣滓被他的掌心托住,没有半点落在男人青的长衫上。

眼见师父并没有嫌弃自己的行为,尔冬笑着了几块点心到自己嘴里,脸腮的一侧顿时鼓起一个小包。

一小包豆糕让尔冬做了个香甜的梦,夜里的山风似乎都是绿豆和荷叶的香味。

但尔冬没敢告诉男人,他最想要的不是香甜的糕点,而是下山去瞧一瞧外面的世界。

尔冬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不让他下山,他腹疑惑,又不敢去问师父,因为一旦涉及此类问题,师父的脸变得和冬季枯叶一样覆了层薄冰。

他只好对着桃花树自言自语,说着说着竟不免幻想山下的景象。

尔冬未料到,他这个看似无法完成的愿望实现得这般迅速。

枕寒山静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尔冬低垂着头,心中忐忑,究竟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犯了错事。他每每犯错,师父定是这种模样,面无表情,冰淬过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难道是前天,他挖蚯蚓的时候,一不顺手拔了几药苗,被师父发觉了?可他明明埋回去了,还特地踩了踩土,可结实了,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又难道是因为昨他偷砍了竹子?可烤过的竹子已经埋在后院的土里,难不成还能生发芽被人发现?

尔冬心虚地抬起头瞄了师父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