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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挤过来，可我动不了。

后来孙小梅出了眼泪。通常情况下女人都要几滴眼泪。但我还是不明白她到底为了什么眼泪。如果是因为失去了处女之身的话我倒觉得大可以省省，处女只是一种生理现象，并不代表任何意义，并且它也不是什么纯洁的代名词。我想我倒该哭一场，因为我觉得自己很污秽，这种污秽我永远都无法摆地掉。我知道，在以后的子里，我就要跟这个叫孙小梅的女人同共枕，定期或者不定期地进行生殖器间的接触，然后在不远的将来，生产出一个孩子来。这就是生活，幸福的生活。大多数男人所过的生活，就因为如此，别的男人也被要求过这样的生活，这就是人世间的道理，它不分青红皂白地绕在每个人的脖子上，威胁着你，不听从它的话它就会随时要掉你的命。

第15章子过得很快，就象一个小疯孩光着脚丫披头散发地从田野上跑过，得得得，马不停蹄脚不沾地，拉都拉不住。我们大家都知道跟一个小疯孩是没什么话可说也没什么道理好讲的，而过子同样如此，我们无法同子较真，是子在过我们，而不是我们在过子。所以当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我就变得安于现状起来。那我的现状是怎样的呢?我想我就有必要做一番阐述。

我在这之前我曾说过我跟一个叫孙小梅的女人订了婚，并且跟她上了，也就是说我跟她在身体上有了你来我往互通有无的外关系，而我们知道外关系一般都是很严肃的，半点也马虎不得，否则就会闹国际纠纷。所以我与孙小梅之间的关系也是一种非常严肃、正式的关系，大家本着和平共处共同进步的美好想法凑在了一起，也许还要凑很多年，我认为它可能比我的实际寿命还要长，因为这是一种印象，而印象在我死了以后会仍然存在于某些人的头脑中，比如我儿子，假如孙小梅能在不违反计划生育国策的大前提下会给我生个儿子的话，可以说这是一种渊源长的关系，并非只跟我个人或孙小梅有关，因此我得重视它，不能对它掉以轻心。

这件事有几个方面是颇耐人寻味的，我们可以将它列举出来加以分析，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包含了绝大多数事物的本质，正常与荒诞共加一身的原始本质。

第一点，我是男。因此正常情况下我应与女结合。这种结合在某些情况下是权利某些情况下的义务，这很难说，对每个男都是如此。

第二点，孙小梅是女。因此她应与男结合。这种结合在某些情况下是权利某些情况下是义务，这很难说，对每个女都是如此。

第三点，我是男，但我不女，这是一种特殊，但你不能因为它特殊而不承认它的存在。于是事实之三为，我是名男同恋者，因此我不能与女结合，这点相对于我的特殊来说却是正常的。这是一种正常。

第四点，孙小梅是女，同时她又不是女同恋者，因此她与男结合是一种正常，但具体到这个男也就是我身上，是一名男同恋者，因此她与这名男的结合是一种特殊。

第五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社会(这是个很象又很具体的说法到底指谁只能依据具体情况而订)无视这件事正常与特殊荣加一体的铁定事实，只承认它的正常而居心叵测地忽略了特殊的存在，也就是说，社会要求我与孙小梅结合，因此这件事具有荒诞。

于是我只能说我与孙小梅的关系是一种荒诞的关系，无论它是怎样的严肃正式乃至于神圣，都不能因此否认它是一种荒诞的关系。而荒诞到目前为止，在社会公认的字典里边，它是一个具有贬意的词语，它意味着混、滑稽、可笑，等等。于是结论是:我，一个男同恋者与非同恋者孙小梅女士结合是非常滑稽非常可笑和非常荒诞的。

但我们知道，在我们这个社会里荒诞的事情不只这一件。否则地话我们就可以宣布我们的社会是一个大同社会，具体地情形我想那可能与共产主义社会类似，但很遗憾我们现在还不是，我们还是一个初级阶段的社会，因此有荒诞的事存在不足为奇，而且在某段时间内，比如多少多少年之内，荒诞的事会一如既往地或者继往开来地保持不变。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对我与孙小梅的这种荒诞关系保持缄默，并在实际行动上接受了这种荒诞。具体到细节是这样的，我与孙小梅象每个谈恋的男女一样经常地约会，比如看电影，再高雅些如一块去听响乐会，在惊涛骇之后地将双手拍地山响。定期地到对方父母家里做探亲表演，一般来说单周的周末我到孙小梅的家里，双周的周末孙小梅到我父母家里，干巴巴地坐着，脸上涂着非常心意足的微笑。我在此之前已说过，这是一场叫做“与女人谈恋的游戏”，而这些都是游戏中的一部分，少了任何一个环节都不成。

顺理成章地我与孙小梅终于过渡到了要男婚女嫁的阶段。这就是说我们将要到公证处领取一张包着塑料薄膜无论印刷还是纸张都不够美的红派司。而有了这张纸以后我与孙小梅就可以明正言顺地了，即使跑到公园里干事被联防人员逮着了也不怕，因为“我们从此以后就受法律保护了”，这一点很重要。

我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一切。我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