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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粉奇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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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15(一)唐赛儿妖术杀身诗云:舞袖香茵第一,清歌宛转貌超群。

剑霜飞处人星散,不见当年劝酒人。

话说天下之事,总是巧中成拙,拙中成巧,苦尽甘来,乐极悲生,纷纷不一。而今说一个得了妖书倡被杀的,与看官听一听。这一段稀奇故事,出在成祖文皇帝永乐年间。那时成祖既平定南北,加意内治,开凿运河,修筑殿。谁知到了永乐十八年,山东蒲台县内,忽出了一场事,为首的巨匪乃是一个妖女,名唤唐赛儿。

那唐赛儿并没有甚么武略,不过颇有姿,又识几个文字,能诵数句经咒。其母少时,梦神人捧一金盒,盒内有灵药一颗,令母之。遂有娠,诞赛儿。生得通体雪白,好似个玉孩儿。自幼乖觉伶俐,手脚灵便,常剪纸人马厮杀为儿戏。父母极其惜,小时任她所穿,长大由她看戏观灯。长到六七岁上,身段儿已自娉婷,又有天仙一般好模样,俊煞了人。只是顽皮惫赖,整价憨跳爬墻,全无一刻安稳。

,其父忽觉耳内奇,便取支金簪儿,倚门而坐,以簪取。不想赛儿从门后跑来,拍手道:“噫,好个大蝴蝶儿!”全身儿向门一扑,只听“吱扭”一声,其父狂叫跌倒,登时气绝。原来那簪儿被门一撞,竟贯入脑内。其母闻声奔来,抚尸号哭一番,棺敛送葬,不必细述。

赛儿丧了父亲,其母独自支持门户,郁郁久,遂得心症。到赛儿十三岁时,亦染疫身故。赛儿此时出落得愈发标致,女工生疏,一味打扮,身材妖娆,亦乖张。邻近浮子弟,多来奉承。她又无父母管束,遂喜怒任意,益娇放。整随着一班子,玩鸟雀、骑走马、看戏游,到处招摇。

年长嫁本县林三为。此人也是自幼丧父,从小不务农业,只使。母亲说她不得,也呕气死了。他家中颇有积蓄,听闻赛儿有美,便去勾搭,不一成就了那事。他又有个好本钱,那物件且是长大,得赛儿体酥骨软,魄散魂销,恨不时刻并做一块。便自家择配,将身子白白的嫁了他。这林三身体充实,颇有力,弓马娴,武艺通,时时与赛儿说些弓箭刀法。赛儿原是个喜动不喜静的妇人,又肯自去演习戏耍。一学三四月,都已学会。

却说林三先后娶,独占了赛儿,一味贪恋女,每饮酒取乐,平里夫妇最相和合。谁知赛儿纵,朝妆,夜夜干这等风玩意,全无一夜让他安闲。林三以有限之身,难填无底之壑,渐渐面皮黄瘦、物痿钝,只得服用药,将神预支费。不觉陪费五六年,得下痨病,咳嗽吐痰,神昏气。赛儿不能如意,变了面皮,朝夕闹吵,骂夫无能。林三忍气声,不敢回话。赛儿于是倚门卖俏,送旧新,不拘老少,全无愧忌。林三知不敢言,愤恨忧病,卧不起。赛儿巴不得他死,自家好任意胡为,乃趁其虚火旺盛之际,反上与他撒开了亲热。林三病重,动弹不得,赛儿便去爬在他身上,做了个“骑龙点势”。那林三身子虚弱,怎当得赛儿兴云布雨、恣意,无片时便油尽灯枯,呜呼哀哉了。

林三既死,赛儿假意号呼一回,便安排装殓。邻舍坊厢,都来吊问。众人明知道林三死得不明,不敢死问她,只自人情劝了一番,各自散了。赛儿谢过众邻舍,不待头七,便草草送葬。

安厝已毕,急急收拾回来,天已又晚了。来到一个林子里古墓间,见放出一道白光来。正值黄昏时分,照耀如同白。赛儿见了,吃这一惊不小。硬着胆子走到古墓中,看这道光从地下放出来。赛儿随光将竹杖头儿拄将下去,拄得一拄,这土就似虚的一般,将下去,出一个小石匣来。赛儿乘着这白光看里面时,有一口宝剑,一副盔甲,诧为神赐。她即取了出来,回到家中,吹起灯火,开石匣看时,别无他物,只有抄写得一本天书。天书卷面上,写道《九天玄元混世真经》,旁有一诗,诗云:唐唐女帝州,赛比玄元诀。

儿戏九环丹,收拾朝天阙。

赛儿从幼学过曲本,是识字的,看了面上这首诗,喜道:““唐唐女帝州”,头一个字,是个“唐”字。下边这二句,头上两字正说着我的名字。末句头上是“收”字,莫非说我“收了就成大事。”心里将起来,遂将天书逐卷观看,只见书中备详秘术及各种剑法。赛儿自幼慧,当时夕诵读,演习法术符咒。不到数月,都演得会了,居然能役使鬼神,驱逐虎豹。又剪纸作人马可供驱策,如衣食财物,立令纸人搬取,无不如意。

临近莒州,有民董彦杲、宾鸿等,向系土豪,武断乡曲,闻说此事,便去拜会。只见赛儿美貌孝服,约有二十四、五岁,粉淡淡的脸儿,水灵灵的眼儿,长细细的身儿,尖瘦瘦的脚儿,只一开口,先堆笑靥,托托的,做妖撒娇。又见她仗剑持咒,剪纸成兵,幻术所施,竟有奇验。二人不胜惊伏,俱拜倒赛儿绣鞋尖下,甘为弟子。从此朝夕陪侍左右,两雄一雌,研习妖法,愈觉行动诡秘,情迹离奇。你想似这般男女,焉能保得住清白?自然是体讲经,身说法。三人夜宣,声息渐闻于外。街坊邻里,都晓得赛儿与他两个有事了。又有一等好闲的,就要在这里用手钱。有首诗说这些闲中人,诗云:每张鱼又捕虾,花街柳陌是生涯。

昨宵赊酒秦楼醉,今帮闲进李家。

且说蒲台县内,有几个没三没四帮闲的,专一在街上寻些空头事过子。为头的唤做丁谷刚,得知了唐赛儿这些事,便约了一班兄弟,商议道:“我们捉破了她,赚些油水何如?”众人道:“好便好,不知如何捉法?”内中一个有家室的,名唤郝允中,住居与唐赛儿远不上十来间门面,说道:“我有一计,林三在,与我结义兄弟,彼此通家。林三死时,我也曾去送殡。明叫拙去看望赛儿,若那二人不在,罢了,又别做道理。若在时打个暗号,我们一齐入去,先把她大门关了。等捉住了她,若是如意,罢了;若不如意,就送他们到县里去,没也诈出有来。此计如何?”众人道:“此计妙极!”当下相别。

郝允中归得家来,将众人要拿唐赛儿的,及打暗号的事,备细对子王氏说一遍。王氏道:“都依得。不必烦絮,明只管去便了。”当晚过了。

,郝允中起来买两个荤素盒子,王氏就随身打扮,不甚穿带,也自防备。到时分,丁谷刚一起,前后各自来郝允中家里躲着。郝允中就打发王氏起身。只见王氏领着挑盒子的小厮在后,一迳来到赛儿门首。

却说赛儿夜来与董、宾二人演习妖法,所试皆验,心中喜,且来拜谢天地,要商量起手。三人计议一番,说得入港,一时高兴,忍不住又做起那苟且之事。当下解带卸衣,搂抱在,同叙海誓山盟,云情雨意。宾鸿卧在上,赛儿翻身上马,将身紧紧贴下,却把一个光、软绵绵的给董彦杲。董彦杲已是兴极,上前将粉掰开一道,持物寻着后庭跳跃而入。赛儿狠劲打桩,桃瓣翻,董彦杲于身后,亦得紧。赛儿夫死后,旷了这几时,如今经二人合力大干,腹中一前一后各多一截,当当。直得后庭裂开,花心跳水大发,好生受用。三人情意绸缪,百战不败,那里管天晓高,还不起身。

酣战多时,董彦杲情兴如燄,急道:“娘娘,趁你未丢之时,将那与我杀一回。”赛儿道:“不可!宾鸿那物件长长大大,正合我意,你那话儿小了些,还是后庭罢。”只管将门紧凑宾鸿间巨物,锁自如。

董彦杲见他二人得一阵怪响、又气又恨,忽的将出,腾身而起,捧过赛儿粉颈,连亲了几口,方道:“娘娘,既不与我,且将这香借用一回,权当牝户一回。”便将物自那间放入。赛儿因宾鸿正顶得紧,花心猛可的绽放,而出。又遇董彦杲将物捅入咽喉,高叫不出,任那不止,身儿匹然而倒矣。

宾鸿大放,遍浇花心,口中叫道:“娘娘,可么?”赛儿口儿被,如何回答得出?董彦杲亦至,往喉间。赛儿经此一遭,快至极,口中“呜呜”而鸣,终不曾吐出一个字儿。有几句说话赠他三个道:前后夹攻,腹背受敌。上边的向下一耸,后庭内已自酥麻;前面的往上一,牝户中更觉利。二筋攮得一女主,魄散魂飞;两孔夹得二贤徒,汗

这三人做了些不伶不俐的事,枕上说些知心的话,霎时云收雨散,各整衣巾。王氏在门首等了片刻,见没人,悄悄的直走到卧房门口,正撞着赛儿与董、宾两人挨肩叠股,坐在上说话。赛儿先看见,疾忙跄出来着王氏,厮见了。王氏见她鬓云靥犹在,敞开脯,出两枚酥,下穿水红纱主,不曾系带。却假做不晓得,也与董、宾两个万福。二人慌忙还礼。

赛儿红着脸,气上来,舌滞声涩,指着二人道:“这两个俱是我嫡亲的堂兄,自幼离家,今来望我,不想又起动大娘子来。”正说话未了,只见一个小厮挑两个盒子进来。王氏道:“有几个枣子,送来与娘子点茶。”就叫赛儿去取盒子,要先打发小厮回去。赛儿连忙去取盒子时,顾不得王氏,被王氏走到门首,见郝允中把嘴一努,仍又忙走入来。

郝允中就招呼众人,一齐赶入赛儿家里,拴上门,正要拿赛儿与两个夫。不晓得他三人妖术已成,都遁去了。那一伙人眼花,倒把王氏拿住,口里叫道:“快拿索子来!先捆了这妇。”就踩倒在地下。只见是个妇人,那里晓得是王氏?原来众人从来不认得王氏,止早晨见得一见,也不认得真。王氏在地喊叫起来道:“我是郝允中的子。”郝允中慌忙分开人,叫道:“不是!”扯得起来时,已自旋得蓬头鬼了。

众人吃一惊,叫道:“不是着鬼?明明的看见那夫、妇在这里,如何就不见了?”原来他三个有化身法,众人不看见他。他三人明明看众人窜,只是暗笑。众人说道:“也没处去,眼见得这几个鸟男女,还躲在家里。”丁谷刚道:“我见房侧边有个黑暗的阁儿,莫不他三个躲在高处?待我掇梯子扒上去看。”赛儿听得丁谷刚要扒上阁儿来,就拿子先伏在阁子黑地里等,丁谷刚掇得梯子来,步着阁儿口,走不到梯子两格上,赛儿照丁谷刚头上一打下来。丁谷刚打昏晕了,就从梯子上倒跌下来。赛儿走去空处立了。看丁谷刚醒转来,叫道:“不好了!有鬼。”众人扶起丁谷刚来看时,见他血面,说道:“梯子又不高,扒得两格,怎么就跌得这样凶?”丁谷刚道:“却好扒得两格梯子上,不知那里打一子在头上,又不见人,却不是作怪?”众人也没做道理处。

王氏道:“我见房里侧首,空着一段有两扇纸风窗门,莫不是里边还有藏得身的去处?我领你们去搜一搜看。”赛儿听得说,依先拿着子在这里等。只见王氏在前,郝允中众人在后,一齐走进来。赛儿又想道:“这花娘吃不得这一子。”等王氏走近来,便伸出一只手,撑起五指,照王氏脸上一掌打将去。王氏着这一掌,叫声:“呵也!不好了!”鼻子里鲜血奔出来,眼睛里都是金圈儿,幸得郝允中在后面扶得住,不跌倒。

郝允中道:“却不作怪!我明明看见一掌打来,又不见人,必然是这妇人有妖法。不要只管在这里了,我们自去罢。”众人道:“我们被活鬼这一,肚里也饥了。做些饭吃了去。”郝允中道:“也说得是。”王氏带着疼,就在房里打米出来,去厨下做饭。帮闲内有个唤做高羊儿的,走到厨下,看见风炉子边,有两罈好酒在那里;又看见几只在灶前,说道:“且杀了吃。”高羊儿一头烧着火,王氏做饭,一头拿两只来杀了,淘洗了,放在锅里煮。那饭也却好将次了,赛儿就扒些灰与粪放在饭锅里,搅得匀了,依先盖了锅。在锅里正滚得好,赛儿又挽几杓水浇灭灶里火。羊儿起去作活,并不晓得灶底下的事。

此时众人也有在堂前坐的,也有在房里寻东西出来的。羊儿就把这两罈好酒提出来,开了泥头,就兜一碗好酒先敬郝允中吃。郝允中道:“众位都不曾吃,我如何先吃?”羊儿道:“老兄先尝一尝,随后又敬。”郝允中吃过了,羊儿又兜一碗送丁谷刚吃。郝允中道:“你也吃一碗。”羊儿又倾一碗,正要吃时,被赛儿劈手打一下,连碗都打坏。赛儿就走一边。三个人说道:“作怪,就是这妇人的妖法。”三个道:“不要吃了,留这酒待众人来同吃。”众人看不见赛儿,赛儿又去房里,拿出一个夜壶来,每罈里倾半壶在酒里,依先盖了罈头,众人也不晓得。

众人又说道:“想必好了,且捞起来,切来吃酒。”羊儿揭开锅盖看时,这还是半生半,锅里汤也不滚。众人都来埋怨羊儿道:“你不管灶里,故此也煮不。”羊儿道:“我烧滚了一会,又添许多柴,看得好了才去,不晓得怎么不滚?”低倒头去张灶里时,黑都是水,那里有个火种?羊儿道:“那个把水浇灭了灶里火?”众人说道:“终不然是我们伙里人,必是那妖妇,又神通。我们且把厨里现成下饭,切些去吃酒罢。”众人依次坐定,羊儿拿两把酒壶出来装酒,不开罈罢了,开来时罈都是臭的酒。郝允中道:“我们三个吃时,是香的好酒,如何是恁的?必然那个来偷吃,见浅了,心慌,错拿做水,倒在罈里。”众人鬼厮闹,赛儿与董彦杲、宾鸿三个看了只是笑。众人道:“酒便吃不得了,败杀老兴,且胡吃些饭罢。”羊儿厨下去盛饭,都是乌黑臭的,闻也闻不得,那里吃得?说道:“又着这妖妇的手了!可恨这厮无礼!本捉她的,反被她夫、妇,侮这一。我们散了去罢。”一起人开了门,正待走出去,忽然望见赛儿立在院中,嘻嘻的笑。拿出二三十纸人马来,往空一撒,叫声:“变!”只见纸人都变做彪形大汉,各执刀,就里面杀出来。慌得众人一齐跪下,高叫道:“娘娘饶命,收了神通罢!我们情愿为弟子,服侍娘娘。”赛儿道:“你们果是真心么?”众人齐道:“我等真心归顺,如若负心,便堕阿鼻地狱,万劫不得人身。”赛儿笑道:“尔等既真心归顺,异共举大事,同去打开库藏,分取钱粮财宝!”众人听了大喜,当下歃血为盟,各自散去。

谁知里面嚷得多时了,外面晓得是捉,看的老幼男妇,立在街上,只见人丛里王氏蓬头散发,与郝允中相挽而行,只道是了,一齐拾起瓦石土块来,口里喊着,望郝允中、王氏两个打将来,那时那里分得清楚?郝允中、王氏吃打得头开额破,救得,一道烟逃走去了。有诗为证:九天玄女好惊人,但恐于中传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