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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笑脸。他灵机一动,绕过赫连归雁,兀自走到师傅身旁,一把便将人扶起:“老神仙这是做什么,你我曾为师徒二十载,这可万万使不得。”他只佯装误以为苍道人是与自己施礼,话说得既巧又妙,顺理成章地将人扶起身来。
苍道人见得储栖云前来解围,非但未一丝欣喜之,反倒白眉紧蹙,神情实在复杂,教人难辨真意。
然而,赫连归雁又岂是能被这等雕虫小技糊过去的?只见他亦是转身走过来,启而笑:“苍道人之心诚挚,本王本也不曾将那件小事放于心上,今前来,所求的乃是化干戈为玉。”储栖云听得此话,旋即就要打圆场送客,谁知尚未开口,就遭赫连归雁抢白。只听他话锋一转,说话时眸光往那贸然上前之人身上一睇,笑意里头骤然出些锋芒,渐有凛冽如刀刃之意:“方才这位道长疾步而来,不知要与本王说何要紧之事?”他启而笑之时,总微一对尖牙,更兼神情深不可测,纵使相貌不凡,也总教人想到豺狼。
这副样貌实在不讨喜,储栖云眉宇微微蹙起,转向大师兄,不着痕迹地摇头,示意他谨言慎行。
大师兄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方才险些落入陷阱,心有后怕。待他稍稳住心神,与赫连归雁一作揖,说道:“道观之中早备下清茶,贫道方才是想问,赫连王子可想一尝?”
“盛情难却。”赫连归雁只说了这四字,却是字字含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赫连归雁作第一步求个预收总攻养成计划[系统]第42章四十二、赫连氏(中)储栖云扶苍道人回房休整,一路沉默寡言,与从前截然相反。
苍道人已叹息了好几番,却不为自己,而是忧心储栖云:“你今本不该来。”储栖云却道:“虚鹤观有难,师傅有难,我岂能不来?”苍道人亲手抚养储栖云长大,甚至这孩子最重情义不过。而如今,他却宁愿储栖云薄凉些:“你已是圣上亲信,一举一动皆指代圣意,理应比旁人更谨慎些。如今贸然现身虚鹤观,还替为师解围,委实不明智。”苍道人虽身处红尘外,却有一双慧眼,能将红尘俗世看得通透。时至今,他仍在为储栖云着想:“你是个聪明孩子,后不必再牵挂虚鹤观了。”
“师傅,徒儿虽已下山,也谋到好去处,但无一不将虚鹤观当做家。”储栖云明白师傅心意,但断不肯割舍往昔情义,“如今家中有难,教我如何置身事外?”心中动容之时,苍道人不攥住储栖云手腕,嘱托之时近乎恳求:“栖云,听为师一句劝,早些离了皇,云游四海去吧。”储栖云从不曾见师父过这般神,立时一怔,许久才回过神:“师父何出此言?”
“纵使你拘于真情,割舍不了皇帝,但也要为自己谋个退路。”苍道人神情渐悲,又顾忌身后有闲杂人,只能低声音劝道,“你是个再聪慧不过的孩子,且想想看,古往今来,皇帝枕边人下场如何?再静心思索一番,佞幸之结局怎样?”
“原来师傅早已知晓。”说及此事,储栖云多有羞愧,生怕师傅责骂他辱没虚鹤观声名。
只是情之一字哪容得他这般的俗人堪破?尤其是他储栖云,不仅堪破不得,还沉溺其中如醉酒熏然。
“听为师一句劝,尽早离开将城。”苍道人叹息良久,似还有话想说,却言又止,最终也未曾说出口来。
可储栖云早已决心与萧玉山共进退,现如今,他们已如同一人,难分彼此。
苍道人未听闻储栖云应声,便晓得事情再难有回环余地,叹息声更沉,悲更深:“也罢也罢,冥冥中自有天意,你好自为之吧。”储栖云送师傅回房,方要转身离去,又听闻老者一声呼唤。储栖云忙不迭走上前去:“师傅还有事吩咐?”苍道人将声音得更低了些,与储栖云耳语:“提防赫连氏。”此话萦绕于耳畔,储栖云眉宇渐蹙,心有不明之意——赫连氏一族乃漠北贵胄,与他这般的无名小卒毫无干系,更遑论针对?如若真有针锋相对之,定也是为当今陛下。
但师傅却嘱咐他提防赫连归雁,储栖云着实不解,本追问,老者却不再多言,在蒲团上盘膝打坐。储栖云朝他再施礼一记,转身离去。
谁知他方走出来,便见得赫连归雁站在一旁,正含笑望过来。他虽笑着,但神里头含着一股锐利与沉,鹰隼似的教人亲近不得。
储栖云立时起了提防之意,与他躬身一拜,笑问道:“我大师兄煮茶手艺堪称一绝,赫连王子可还喝得惯?”
“关内人清水煮茶再佐以香料,而漠北则饮羊茶,着实大有不同。”赫连归雁当真与他谈起两地风俗来,言笑晏晏,“若要非要论个最好,倒着实难住本王了。”
“赫连王子喜便好,后若想品茶,虚鹤观山门定为你敞开。”储栖云与他客套寒暄,谈笑之间,又提及那件事来,“苍道人终年清修,确有些许目下无尘之,赫连王子切莫怪罪。在下再代师傅及虚鹤观众道士,与赫连王子致歉一回。”说话之间,储栖云再同赫连归雁施一礼。赫连归雁连道不必如此,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