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生命的连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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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误会了。我只是有点受影响,因为刚才的练习有很强烈的暗示……」
「少扯淡了!妳明明想做却不敢承认,只会不断说那些话!」卓萨的大吼让她很不开心,可是她说得没错。贝蒂想要,想要跟某人做,即使现在无法判断这幺做是否合乎逻辑,就是想要把这股觉宣洩掉。
「这个借我……」贝蒂抱着刚才还在卓萨体内的按摩,上头还有卓萨的气味。她看着滑的顶端,忍不住伸舌了一下。鹹鹹的,但那是卓萨的味道,是不属于自已的另一个女人的气味,光这样就让她觉得好人。卓萨逮到机会推倒贝蒂、骑到她身上,贝蒂有点害怕,却不会想逃跑。卓萨黑黑瘦瘦的,长得不是很好看,可是她的黑眼珠很美。贝蒂紧张地等待卓萨的动作,或许她会吻她,然后她就会做作地反抗,再屈服。没几秒,卓萨真的就像贝蒂在脑海中演练的那般弯下身子,贝蒂也按照计划做些无谓的逃避,最后还是和卓萨正面吻上。贝蒂的初吻又慌又烂,卓萨也不怎幺会亲吻,不过她仍然努力挤进贝蒂嘴里,好像只要进入对方嘴内就掌握了主导权。臭酪的味道还在,跟热热滑滑像蛇一般的舌头混在一块儿,好噁心。吻了一下子,贝蒂嗅出卓萨的口臭,那真是比海风还要讨厌的臭味。不过管它的。她第一次和别人接吻,就算很臭,觉也很。卓萨的口水滑进她嘴里,两人的口水混合后又被卓萨出,如此重覆了好几次,两人都乐此不疲。卓萨慢慢地攻到她的部上。贝蒂犹豫的时候,卓萨就会亲吻她,接着防守便慢慢鬆懈。贝蒂的头又硬又,卓萨捏她一次就上瘾,因为每捏一次,贝蒂就会发出一次她从没听过的甜美叫声。贝蒂既觉得舒服,又到丢脸,两相结合之后就成了取悦卓萨的呻。
第一次入时毫无徵兆,卓萨什幺也没说,只是不断把臭口水送进她嘴里。那种觉很奇怪,凉凉的触往体内延伸,一下子突破了本来连一手指都难以闯入的地。贝蒂努力回想着那玩意儿的大小,卓萨开始动按摩,贝蒂的思绪就像煎的荷包蛋,变得美味又漂亮,却不再梦幻人。想法被阻隔在透的白薄幕前,身处彼端的贝蒂只觉到身体又热又舒服。不,其实也没那幺舒服。卓萨的手臂就像机器,抓着弦月的一端,让深蓝的物体反覆在她体内或搅动。刚开始有点痛,然后慢慢变得舒服,可是觉不像贝蒂往常自时那样循序渐进,只是停在有点舒服的状态。与卓萨接吻让她兴奋,那股兴奋却没被搔到,让贝蒂觉得好沮丧。她想抚摸蒂,可是卓萨要她把手臂倂到耳朵旁,然后住她的一只手。贝蒂的腋只有在太长的时候才会修,加上她稍早才在海里泡过,杂的腋了浓郁的味道。卓萨把脸埋在她的腋窝,嚷嚷着说贝蒂让她兴奋,还说要拔光她的腋。贝蒂当卓萨在说笑,她猜卓萨在哄她,因为那按摩还在她的里翻搅。
小小的刺痛传来时,贝蒂轻叫了声。卓萨一口气拔掉一撮,然后把那些到嘴里和贝蒂接吻。就算无法理解,贝蒂还是乐于亲她。卓萨又拔了一撮,才说她喜多的女人,因为那种女人真的很。这句话令贝蒂受宠若惊,没想到这只是卓萨取悦她的一种手段。被拔掉的瞬间有点痛,之后会变得微,但卓萨还是将她两个腋窝的全拔光了。她们轮着吃贝蒂的腋。卓萨吃的时候,会加速的速度;贝蒂吃的时候,卓萨会她光秃秃的腋下,边嫌边,偶尔会狠狠地咬一口。等到腋吃光光,贝蒂还是觉得按摩没带给她太多快乐,可是快乐的觉持续了很久,比往常久太多了。
卓萨亲了贝蒂一下,让她抓住按摩,接着坐到她的部上自。贝蒂觉得自己动手比较没那幺舒服,不过还是继续。卓萨一会儿用手指刺入道,一会儿鲁地捏起蒂,看得贝蒂好羡慕。贝蒂乾脆停下按摩,转而抚期盼已久的蒂。卓萨的私处理所当然也很臭,但是在贝蒂部上的眼味道更重。贝蒂上完大号多半都会用清水或海水稍加清洁,卓萨就没这习惯。可现在管不了那幺多,贝蒂觉得自己快丢了,卓萨自的样子她一刻也没漏掉,那画面让她觉得新鲜又兴奋,很适合拿来自。贝蒂的口又闷又臭,她的身体随着卓萨微微晃动,接着竟然有一丝臭水自口出。卓萨在土黄的细抵达贝蒂脖子时接连放了几个水,她双手支撑在地面上,抬起下半身,鬆垮垮的眼一张一阖,味跟着粪水瀰漫开来。贝蒂忍不住想抱怨,但是又想到自己吐在卓萨身上的事情,只好作罢。不过卓萨虽然生气,后来也没有清理掉,难道她喜呕吐物吗?贝蒂摸着越来越有觉的蒂,看着卓萨那鬆鬆的眼。卓萨注意到她的目光,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道在做什幺,过了一下子,她的眼竟然往外翻,出一团血红。贝蒂吓得以为卓萨受伤了,可是卓萨却把股移到贝蒂面前,笑嘻嘻地要她。
那东西的大小相当于贝蒂的拳头,外侧平滑,中间皱皱的,红的块住整个眼,就像一颗血淋淋的球。贝蒂没想到卓萨连直肠都翻出来了还不会痛,可是看到她催促的脸庞上没有半分痛苦,也就乖乖伸出舌头。噁。先两侧吧,中间还残留着一小滩污水。卓萨似乎有点意外,因为贝蒂不是畏首畏尾地,而是像和她接吻时那样展现出无比贪婪。鲜红的印象其实没那幺可怕,大海就是这样,真要说的话,贝蒂其实很喜这个颜,只要它不是出现在伤口上就好。卓萨将她的肠壁贴到贝蒂鼻子前,双手正灵巧地着两人的蒂。没错,她和贝蒂的。卓萨的手推开贝蒂的手并帮她抚,这颗蒂还是头一次给其她人触摸,觉比用按摩道要舒服多了。如果按照卓萨的说法,那就是多了。贝蒂觉到卓萨的暗示,于是张嘴含住那彷彿一条大舌头般的直肠,这次换她探出舌头,在又柔又苦的肠壁间动来动去。大便的味道很噁心,贝蒂非常不喜,可是她知道这幺做会让卓萨开心,卓萨开心就会继续抚她。所幸苦涩的髒水只有一点,卓萨能拉的早就拉光了。贝蒂抱住卓萨的后,热情地吻着她那出门的肠壁。
高的瞬间,贝蒂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就被推往最高峰。她忍不住弓起身体,紧张兮兮地咬住嘴里的东西,卓萨的动作还在持续。快突破临界点之后仍继续攀升,但提升速度明显减缓许多,同时还带着不断增加的痛楚。贝蒂觉得蒂很痛,她平常都会在舒服过后放慢节奏,轻鬆地享受余韵。然而断断续续叫着的卓萨却还在她,好像要把她疯一样,她只好缩来缩去,这个反应被卓萨当成是种挑逗。卓萨的高来得越慢,贝蒂的痛就持续得越久,等到卓萨开始放慢动作,贝蒂已经受不到轻飘飘的觉了。不,那股觉早就被疼痛超过,只是贝蒂怎幺样都躲不过卓萨的抚,只好任她摆布。卓萨开始高,动作终于放慢。贝蒂觉得身体热得诡异,好像又兴奋了。卓萨还在摸她的小蒂,她也还在卓萨那慢慢缩回去的直肠。等的红球缩进鬆弛的门里,贝蒂一方面鬆了口气,一方面又觉得可惜。卓萨在她脸上放了两声短促的,贝蒂有点期待卓萨会再出漂亮的小红球,结果并没有。
「妳真是太了,贝蒂。」卓萨双手抱住贝蒂的脸,再用她鬆鬆的眼在贝蒂鼻子上,奋战了一会儿,却放不出半点。
「妳不想再摸我吗?」比起闻卓萨的或她的直肠,贝蒂比较喜被她抚,而且贝蒂又有觉了。卓萨继续用她的股磨蹭贝蒂的脸,然后答非所问:「也许我应该先吃过麵包,再加上一块酪。这样的话我就能餵妳吃屎了。」
「我可不想那样做。拜託,卓萨,那很噁心,又很髒。」
「它们会从这儿出来,」卓萨边说边笑,她的眼竟然可以配合她说的话往外翻,的肠壁紧密地在贝蒂右颊上。
「妳一定会喜。」这句话说得未免太肯定,贝蒂本能地反抗这句话。卓萨的直肠缩了回去,贝蒂便说:「那样做妳会舒服吗?把肠子出来?」
「看妳苦着脸吃下去我会更舒服。」又是答非所问。要向卓萨问话实在很累,她不想说的事情不会明讲,而是跟对方拐弯抹角,常常搞得贝蒂晕头转向。乾脆别问了。反正得知卓萨有让她吃大便的念头后,贝蒂的兴奋就降得好低。虽然不很排斥,那毕竟怪得很。她实在不明白这有什幺好兴奋的,就好像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喜黏稠的海水一样。
后来卓萨嚷嚷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就丢下贝蒂离开了这儿。贝蒂没仔细听她说的话,只记得那句「别跟来,她不喜被知道位置。」既然说「她」,那大概就是指艾芭和送信船吧。反正贝蒂也没兴趣,只是很敬佩卓萨刚做完就能转换心情办正事这点。换作自己,没休息个半小时绝对不行。无所事事很不好受,所以她会在沙滩上晃晃,或是躺在上读诗。至于现在,这两件事都办不到。
原来做是这幺快乐的事情呀。虽然书上说这是相的两人会做的事情,但这不代表不相的两人就不能做吧。贝蒂不卓萨,卓萨肯定也不贝蒂,可是跟卓萨做就很快乐。儘管身体已经冷却下来,还是会想重温那种快。如果再向卓萨做这种邀约,她会不会接受呢?光想到自己曾经和卓萨做,就莫名地觉得卓萨好可。贝蒂想到她的身体就会到兴奋,明明昨天以前即使看到她的体也毫无反应,这还真神奇。
卓萨返回的时候气吁吁,却没多少汗,这时贝蒂还慵懒地躺在原地。
「洋又变了。送信船下午就会出发,我现在就得开工。」本来贝蒂还期待卓萨会要自己做些什幺事,想不到她说完这句话就逕自去忙了。贝蒂决定等她赶人,于是侧躺在原处看卓萨处理那些木箱。觉好怪。就算卓萨不理贝蒂,还是有种人的觉。在只有一名住户的小小岛上,存在十分多余、却又有很多事情可忙的港口管理员注意到一旁的懒鬼,只是对她频送秋波。
贝蒂反正无聊,也回送她一些飞吻──那些从信上而非书上学来的小技巧。a小姐会在信上送飞吻给她,只是那个吻既没味道又不柔软。
真要比的话,卓萨的口臭还比较能挑逗她。
§自从贝蒂和卓萨首次做以来,已经过了一个礼拜。贝蒂天天早出晚归,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港口发呆,或是和卓萨调情。卓萨那边的食物很多样,但是每种都很难吃,最美味的是鹹过头的开水。港口附近的仓库有许多药罐,贝蒂不太了解那些是吃什幺用的,反正她们从来不吃。每天早上第一餐都是吃像垃圾一样的东西,据卓萨说这是为了排掉前一天累积的粪便,顺便餵餵她养的海星。贝蒂很讨厌海星怪物,所以没有再去餵它们,而是拉在沙子或岩石上。如果她们俩一早就做,卓萨会让贝蒂拉在她身上,她真的喜这幺做。头两次贝蒂受不了,接着慢慢适应,毕竟吃大便的不是她,是卓萨,而且这幺做还会让卓萨更情地对待她。等待送信船下一次进港的时候,卓萨仍然得替仓库做清单,神奇的是她每天做的统计结果都不一样。不过,即使贝蒂想帮忙,仍然会被拒绝。卓萨告诉她,若是嫌无聊的话可以把书带来看,不然她们可以一天做两次,甚至三次。贝蒂选了后者,她们就在每顿饭后做,晚餐那次结束后,卓萨再送她回去。
送信船预定抵达的那天刮起了暴风雨,贝蒂邀卓萨回家,不过卓萨仍然要留守港口。虽说仓库旁有个小山(某次清点时贝蒂偷溜进去过)可以避难,那里却防不了大。卓萨坚持留守,贝蒂就跟了过去。她们在小山里生火,卓萨很担心送信船的安危。贝蒂从深处的杂物堆中找出三条毯,只有一条够大,上面还有好几只小虫在爬。听卓萨说这是艾芭专用的,不过这种天气艾芭也不会上岸,说不定船还沉了,贝蒂就毫无顾忌地拍掉灰尘与虫子、拿最大那条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卓萨上了毯子,贝蒂正在烤她那件衣服,可是一看到卓萨就忙着勾引她。角换过来了──卓萨觉得还可笑的。明明本来都是她在勾引贝蒂,现在却变成贝蒂成天想找她做。烤衣服一事就暂且延缓吧。卓萨着贝蒂,这是她第一次在暴风雨中和贝蒂做。贝蒂还是一样不喜被按摩,但是却喜拿按摩她,也喜她的模样。暴风雨持续了一天一夜,她们也整天整夜做。只要其中一人想做,另一人就会配合对方,休息时候就随便调情。等到风雨渐缓、天空微亮,卓萨已经快不行了,贝蒂仍然致高昂。
今天也是好天气。
贝蒂阖眼没多久就听见嗡嗡声,送信船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也太扫兴了。她摀住卓萨的髒耳朵,这样还是无法阻止声音传进那对又黑又髒的耳朵里。港口管理员比送信船晚到十多分钟,早已把船停好的艾芭正在小甲板上悠闲地吃煎蛋。她穿的暗青制服拉鍊落了,比身材小上一号的白t恤紧紧綑住她的身体,让她的部看起来又大又。贝蒂换上她那件还有点的洋装,卓萨依旧一丝不挂。
「几天没见,小女朋友啦?」艾芭咬着叉子揶揄正在把船固定好的卓萨。虽然已经下锚,船身还是摇摇晃晃的,只有艾芭和她手上的平底锅能保持平衡,堆在仓库里、看起来都一样的木箱子则是不停随船晃动。贝蒂注意到上头还躺着三颗太蛋的平底锅,和她向卓萨买来的一模一样。
「所以,妳今天会迟到是正常的。」艾芭边打量贝蒂边对卓萨说,她的语气像是在审核商品,让贝蒂觉得不舒服。
「我跟贝蒂不是那种关係。」卓萨放下和她手臂一样的绳子,没有回头看向贝蒂,而是俐落地攀上送信船。贝蒂很想睡,不管艾芭或卓萨说什幺,她都没神表示意见。然而,当卓萨在她面前抱住艾芭、与艾芭拥吻的时候,贝蒂整个人都清醒了。
「我们只会做啊,我的是妳。」
「真的吗?妳只会和她做,不会做别的事?」
「嗯,就只有做。跟贝蒂做觉很,妳要不要也试试?」
「好啊。只要妳不吃醋的话。」她们俩又亲又抱,艾芭还抚摸卓萨的下体,让直到现在还搞不懂状况的贝蒂不知该做何反应。
这样子不对。未免太奇怪了。为什幺会当着自己的面说「不是那种关係」、「我们只会做」这种话?就算她们大部分时间的确在做和调情,毕竟一起度过了八天,还有一晚两人彻夜绵。是啊,昨晚的快乐绝对是她人生中最下、也最愉悦的。可是,她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卓萨的理由。贝蒂飞快的思绪背叛了自己,无论她怎幺回想,都一再应证卓萨那两句刺人的话。我和她不是那种关係。我们只会做和调情。除此之外呢?就只是一些没什幺大不了的事情。贝蒂觉得很难过,儘管不明白自己是为何难过,看到卓萨和艾芭在一起就让她口沉闷。
「贝蒂!」卓萨的呼喊声从送信船上传来,这时候贝蒂已经背对着她逃离港口了。
这一切实在太疯狂、太残忍,和书上写的本不一样。当然,这几天下来,不光是痛苦的部分,就连快乐的程度也远超过书上所说的。可是没办法,贝蒂已经被卓萨那两句话刺伤,埋怨情带来的后遗症都来不及了,哪还有余力用同样超越想像的快乐去安自己。贝蒂穿着昨天那套洋装,是她花了一整年用废弃窗帘、单、蕾丝手巾修修补补而成的第一套洋装,她很喜,也希望卓萨会喜。裁书很有趣,实作却很麻烦,她只能拜託卓萨找些针线,一两个礼拜后东西才会东少一点西少一点来到她手中。结果卓萨没有称讚她的手艺,她的体还比较受。调情的时候也是这样。要引工作中的卓萨上勾很费力,但是只要贝蒂个光,事情就会变得很容易。
小木屋越来越近,贝蒂的坏心情却越来越糟。最惨的是,她甚至不能把这个错误归咎于卓萨,一点点也不能,因为打一开始就是她起的头,后来去卓萨的也是她。
贝蒂宛如逃难般躲进屋子里,确实将门锁上后便缩到角。卓萨只喊了她一声,并没有追过来,让贝蒂又难过又觉得鬆了一口气。至少现在她不必再被迫面对赤的现实。好多情绪在翻腾、在迴,脑袋因此更加沉重又疼痛。只能独自生闷气的贝蒂慢慢染上睡意,自怨自艾没多久,就累到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身体太过疲惫,不只没有做梦,甚至每个小时都会醒过来一两次。贝蒂也不晓得怎幺搞的,即使断断续续睡到傍晚,脑袋仍然昏沉,睡意半分未减。当她改变姿势、準备再度入睡时,不经意瞥见门前的某样东西。
啊,是回信。
儘管瞌睡虫还黏着自己,贝蒂彷彿受到了救赎般开心地跳下,先点燃油灯,再拿起信纸。为了不让屋内受到海风残留物侵袭,窗户必须背风才能开启,所以只有厨房那儿能够受到夕余辉。贝蒂把油灯放到边,体内还有股慵懒的觉,说不定看完还来不及写信就又睡着了。不管怎幺样,贝蒂进行两次深呼后,才正眼细看对折两次后的米信纸,最上头写着的是:「致贝蒂」。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纸,而且光是看到信首那句「亲的贝蒂」就开心到叫出声。兴奋过头的贝蒂抱住信纸在上滚了半圈、撞到墙壁后才又冷静下来。总而言之,还是到油灯照得到的地方细细品味吧。重新整顿心情之后,贝蒂难掩笑意地读起信。
「亲的贝蒂,很遗憾我没能在正确的时间给予妳正确的回信,这封信亦是如此。最近,我的生活陷入了泥淖,连同我的神都快要被噬。我的家族被战争撕裂,两位姊姊从军,而我逃跑了。我离开的时候,只带着妳写给我的信,现在它们依然好好的。我想妳该了解,所谓的逃跑是怎幺一回事──这意味着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继续写信。不是每个艾芭都值得信赖,至少就我得知的消息,下週接任的艾芭就是军队的走狗。所以,这也许会是我的最后一封信。我想念妳的文字,也想听听妳的声音。亲的贝蒂,我知道妳可能已经在心里拒绝,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提起如此唐突的请求,但是,我会在属于我的港口等待下一艘船,或许……妳知道的。万一无缘通信,再多的话语都无法传递我的意念。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妳的安娜。」贝蒂的视线一如往常停留在信末,但这次不再是缩写,而是a小姐的名字。不,现在应该称她为安娜小姐才对。贝蒂陶醉地轻唤安娜的名字。上一封信她就鼓起勇气以署名取代缩写b,想不到对方回信就直接称呼她贝蒂了。好开心。非常开心。开心得不得了。本来的坏心情就这幺一扫而空了。
安娜的字和往常一样美丽,字里行间的意念倒是与上次不尽相同。贝蒂本来不太擅长应对关于安娜的事情,因为说故事的总是她,做梦的也是她,安娜大多时候都做个称职的听众。这种现象开始改变大概是在第一百二十封前后吧?总之,自从安娜的生活遭到战火侵扰,她们谈论的内容多少都会扯到残酷的现实,梦的故事相对变少。贝蒂轻触安娜写的那句「唐突的请求」,脑海闪现最近回信的内容,确实每两三封就会提及一次。那时候的她还不懂安娜为何急着想和自己见面,现在终于懂了。不过,光凭这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前去找她。
──没错。如果没发生今天那件令贝蒂伤心透顶的悲剧,那幺她连打包的想法都不会有。换言之,现在已经是烦恼出远门该带些什幺的状态了。
「安娜……」既然今天收到了信件,艾芭的送信船应该会选在明早离开吧。虽然她讨厌这里的港口管理员和信差,很快她就不需要再为此郁闷了。贝蒂下亲手製的洋装、将它晾在上,接着坐到书桌前,把这封回信收入安娜写给她的所有信件之中。她找出一本薄薄的旅游书籍,兴致地翻开那早已记到滚瓜烂的章节。儘管眼睛很有节奏地飞舞,思绪却不晓得飘到哪儿去了。等到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贝蒂就趴在书上瞇起双眼。
希望明天是个适合出航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