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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最终变成了时野眼角淡淡的疤。
时野第一次彻底意识到阿婆的疾病,就是在她某天清晨醒来后,突然翻箱倒柜地要找两把雨伞,一把大的一把小的。
阿婆像疯了一样翻遍了所有柜子,直到最后在储藏室找到了,才慢慢平静下来。但不过一分钟,她又嚷嚷着“迟到了、迟到了”,死活要出门。
自那以后时野会把雨伞固定挂在进门的柜子上,然后一遍遍地安阿婆,伞在的你放心。
有一辆收废品的三轮车开着喇叭经过时野身边,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小跑着奔向阿婆。
阿婆把两把伞紧紧抱在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幼儿园紧闭的大铁门。时野叹了口气,想要接过那两把伞,却被阿婆瞪了一眼。
这眼神有些陌生,时野知道阿婆一下子又没认出自己,于是他摘下眼镜,凑近了让阿婆看自己眼角的伤疤。
这下阿婆认出了他,是皱纹的眼角淌出惊喜和笑意,动地把小伞给时野,硬要他撑开来。
时野无奈地看了阿婆一眼,滑稽地撑着把黄的小伞,牵着阿婆的手回家了。
此刻的柳清川默不作声地收拾着杂无章的房间,租来的房子很小,两室一厅,房间里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墙壁上坑坑洼洼,还泛着黄,留着不知谁涂的简笔画,李娟芬坐在破的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
柳清川递给她一包纸巾,转身去收拾自己的房间,他把书本整齐地放好,看着地上的小提琴发了会儿呆,最终把它到了底下。
好像这样就再也看不见了。
柳清川睡在朝南的房间,卧室连着台,他收拾完东西站到了台上,一眼就看到了那棵茂盛的石榴树。
再转头,就看到了隔壁家的台,晾衣杆上杂七杂八地挂着皱巴巴的衣服,洗完了也不知道扯扯平整。
两个台隔得很近,于是柳清川又想到了他的名字,哦,这就是时野家的台。
然后他又在想不知道时野找到他没有,柳清川有些懊恼当时没有再多想一步,就把钱借给老人了。
隔得这么近,如果他们回来了的话,自己应该听得见,柳清川在心里默默想。
只是他没想到,何止是听得见,动静大得他就是聋了都能知道。傍晚没等到时野带着阿婆来吃饭,傅豪和汪燕燕就立马跑了过来,两人的敲门声大得把整幢楼都要叫起来了。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他俩就知道一定是阿婆又走丢了。
傅豪和汪燕燕在单元楼下叽叽喳喳,东跑西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终在夜幕还没有彻底黑下去的时候,把时野和阿婆盼来了。
“阿婆!”汪燕燕眼尖先看到,蹦跶着过去挽住了阿婆的手,“小野哥,你们饭吃了吗?”
“吃了,阿野带我吃了花面。”阿婆这会儿梦醒似地,神智又清楚了。
汪燕燕听着阿婆的回答放下心来,笑眯眯地说道,“那我等下回家去拿绿豆汤,你们再喝一碗。”
“野哥,你可吓死我了。打你电话又不接。”傅豪一把勾住时野的脖子,“我为了你世界杯决赛都放弃了。”
“现在赶紧回去看,没结束。”时野挣开,拍了下傅豪的脑门。
“还赌不?”
“赌!”汪燕燕豪地说,“我赌我德赢,你俩巴西,谁输谁请一暑假的冰,干不干?”汪燕燕伸出右手,三个人手心叠手背,碰在一起下了个赌约。
柳清川靠在台上,卧室的电视机里放着烈的足球比赛,他看着楼下的三个人,心想那女孩子是输定了,因为罗纳尔多已经梅开二度进两球了。
夏天的风吹起柳清川的刘海,他正要转身回去,视线恰好跟楼底下的时野撞在了一起。
路灯有些昏暗,他也不清楚时野笑没笑。
阿婆回到家看着桌上的大西瓜一下子着急了,喃喃道,“这大热天也不罩起来,也不放冰箱,要坏了坏了。”时野笑笑没说话。
“哎呀,是哪个小坏蛋把最甜这口都给挖了?”阿婆看着两半西瓜中央的小,戳了戳时野的额头说,“也不知道给阿婆留一块。”
“就是您自己吃的,你忘了?”时野说道,“还有,出去也不关门,又要给您扣分了。”
“我老糊涂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时老师,可别再扣分了,再扣我要负了。”阿婆边说边收拾着西瓜,时野不得不承认,阿婆不犯病的时候还是可的。
他一路走到台上去收衣服,夏夜的知了聒噪地叫着,然后在蝉鸣暂停的空档,时野似乎听到隔壁台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
李娟芬坐在柳清川上,眼睛已经哭肿了,她一遍遍地重复着,“小川,你爸是为了你才被关进去的啊。他贪这么多钱是为什么?是为了咱们娘俩,为了你能出国,为了咱们有大房子住有好车开。小川,你一定要争气,我不想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又破又烂。”柳清川沉默地递给妈妈一张纸巾,从头到尾没有说话。
第三章石榴坊到了晚上热闹得很,夏夜里蝉鸣不断,路边的小野猫恼人地叫着,还有老公老婆吵架的,爸妈揍孩子的。柳清川躺在上竟一时睡不着觉,身边的头柜散发出一股樟脑丸的味道,空调坏了,只有电扇吱吱嘎嘎地旋转着。
他从背包里拿出索尼的随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