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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情绪，然后去学校，每天上课大部分时间都趴在课桌上睡觉。

“我不认识你。”闫耿直地说，胡可蔓愣了下，眼眶瞬间就红了:“那......那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闫皱了皱眉，觉得烦躁，他没有谈恋的打算:“我不喜你。”闫径直走向自己的自行车，解了锁便干脆离开，女孩子呆若木地站在原地，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在这个平凡的傍晚，因为告白被拒绝，浑身发着冷。

那是补习的最后一天，闫凌晨起来看了自己本命球队的比赛，球队5-0大比分赢了对手，闫动得撕坏了一件球衣，自己最喜的球星玩了个帽子戏法，连着进了三个球。

所以尽管那天有暴雨预警、尽管那天上学的时候天已经沉沉雾蒙蒙了，但在闫心里，那是这整个夏天天气最好的一天。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他到了学校。

或者说，持续到他还没进校门，却被保安一把从自行车上扯下来的时候。

“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出事了！！！”那保安虽然没有闫高但很壮实，当时的闫还只是一个刚刚了条的中学生，他被保安拽着跑进了学校。

离教学楼越近，纷闹嘈杂的声音就越近，平里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教室里吃早饭、或者抄作业，不会这么吵。

那些声音里夹杂着惊恐、兴奋、恐惧、悲恸......一直到闫被保安拽到教学楼楼下，眼前没有了林荫大道上那些摇晃树木的遮挡，一切才变得清晰。

教学楼下站了人，除了学生，还有家长和警察模样的人。

“来了来了！”保安的声音洪亮、穿透力强，所有人都朝闫的方向看，那时的闫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啪！”突然，闫被人群里钻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当头狠狠扇了一巴掌，闫的第一反应是傻，他甚至没想起来还手，那男人脸涨红，眼里还夹杂着眼泪，他语气烈，几乎是想要把闫咬碎:“你个小畜生！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是想死我女儿吗？！！！”你女儿，谁？闫想，这时候闫的脸因为刚刚那一巴掌渐渐痛起来，火辣辣的，他咬了咬牙，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不是善意的，好像自己犯了罪。没有人帮他，明明他被骂了，被打了。

闫顺着其他人的视线抬头，这才看到教学楼四楼的台上，坐着一个女孩，女孩穿着白裙子，披散着头发，在哭。

“胡可蔓，你不要冲动啊，闫来了，你看到没？闫正看着你呢。”楼下的警察拿着扩音喇叭，对着楼顶喊。

闫忍着半边脸的疼痛，盯着那个女孩，他不认识......等等......昨天跟自己告白的，是这个？

前一天车库里平凡的傍晚渐渐在闫大脑中浮现。

一个不成形的猜测在他脑中缓缓变得具体。

楼下人头攒动，最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橘气垫，耳边责骂声不断，甚至有人推搡着闫，想把他往楼梯上拉拽，让他上去。

所以，因为我拒绝了她，她现在要跳楼？

所以，我应该做什么？

“你快上去啊！马上要下暴雨了！把她劝下来！就说你答应她了你答应她了！”

“人命关天啊！你还是不是人？！！！”

“小混球！”......

闫瞪瞪的，他不太喜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也几乎从未有这样的焦点时刻。

那女警察严肃地看着闫:“这件事因你而起，你上去把她劝下来，无论怎样，她才十五岁，你忍心吗？”闫在胡可蔓父母可怖的目光下、在人群的恶意簇拥下，踏上了上楼的阶梯。

一共四层楼，阶梯每往上一层，凌晨那场疯狂的球赛带给闫的兴奋和明朗便减少一分。

到了四楼，耳边那些嘈杂的声音都不见了，像隔着好几层玻璃、像在做梦时耳边清浅朦胧的杂音。

闫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胡可蔓坐在台上，双眼红肿着，转头朝自己的方向看。

“你说你愿意跟她在一起。”

“你说你喜她。”

“你跟她说对不起。”

“你让她下来，牵她的手。”刚刚在楼下那些七嘴八舌的提醒在闫脑中炸开，像此刻天空中炸开的沉闷的雷声。

闫盯着女孩，嘴角微微勾起:“胡可蔓。”女孩又开始眼泪，她朝闫呜呜哭着，闫迈开步子，一步、两步，他边走边说:“你下来好吗？”闫朝女孩伸出手，他做出笑的表情，嘴角上扬，眼睛柔顺地弯起，他让自己脸上的每一处肌尽力做到在笑。

女孩伸手擦了擦眼泪，因为这个动作让楼下那些焦急望着的人发出惊恐的胆颤声。

但她只是擦了擦眼睛，没有想要跳下来，所有人又松了一口气。

“你说你不喜我。”女孩很可怜地盯着闫，一道闪电点亮整条走廊，走廊上几张试卷正在因风打旋，尘土飞扬，树枝摇曳沙沙作响。

轰隆隆！

又是一声几乎要把灰蒙蒙的天空劈开的雷声。

混杂着未十六岁的闫的声音:“我喜你，你下来，我就跟你在一起。”闫的声音沙哑吃力，因为清晨看球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