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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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去泪，周丹停下行进的步伐。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人孤单，就连影子都孤伶伶的，原来她是这样脆弱，也许只清一阵风，就能将她的影子打散。

这样的自己，仿佛又回到初识他之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他给了她快乐、给了她幸福，却又亲自拿走，她还留恋什么？

那夜他静静收拾他的物品，她随后也整理了行李，也将他们的过程收拾干净，装进名叫回忆的箱子里，隔，她将房子退租。

反正，她一直都是一个人，遇见他不过是一加一变成两个人，然后现在的她又回二减一，她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抬首，透过叶隙她看向那一小方蓝天。

现在的他应该正飞往另一个国度？如果结局只能是这样，她还要执着什么？

微风携来一阵凉意，带起了她的发丝，她伸手抓住那缕飞扬，深深凝视。

“以后，能不能别再戴假发？”他从她身后拥着她，长指圏绕着她的发，她抓住他手指。

“为什么？”

“你有一头美丽的长发，像黑缎，柔亮滑顺，我看你长发披肩的样子。”他开她发丝，在她颈背上烙下一吻。

“周丹，就为我一直留着它，好吗？”凝视着手中那绺乌丝，曾有过的甜情话言犹在耳。

就是这样，她太习惯等待、太习惯被安置、太习惯他的习惯，却落得什么都没有的下场，也许，她该做些什么来改变自己…

思量许久，她决定走进发型工作室。

◎引用歌词为信乐团《离歌》（词:姚若龙）上一个人，需要多少时间酝酿？而遗忘一个人，用上一生时间够不够？

那年毅然剪去那头男人不释手的长发后，她便时时提醒自己，就忘了他吧。

可每当‮夜午‬梦回，她仍是时常想起男人的脸…

早晨八点四十三分，光持续从边的那扇窗口探进，将单烘照得是暧清香，周丹在光的香气中突然惊醒。

坐起身子，她手心抚上头发，顺着发丝滑下，停在齐耳的地方，然后她摸到了**的颈背后，垂下一双若有所思的美目——又梦见长发的自己了，又梦见男人温柔地轻抚着她的长发了。

这几年来，她常是这样梦见那年的自己，梦见男人的脸。似乎是愈想将什么逐出脑海，它偏偏愈是往心里钻。

轻轻一叹，她下走进浴室，对着镜子顺了顺微微凌的发丝。

半晌，她突然垂落面容，埋进是冷水的洗脸盆，几十秒钟过后，她抬起的小脸，对上镜中那短发的自己。

清澈的水珠，在她额际发梢滴滴答答着，犹如那思念，处处留痕。…停停停，她拍拍面颊命令自己别又陷进回忆。简单整理过自己后，她换了衣服，拿着零钱包出门买早餐。

踏进电梯时，里头的一对情侣像是被她惊吓到，迅即分开相的身躯。周丹不大好意思，转过身平面对电梯门，当视线扫过角落那面镜子时，身后那对情侣的影像就映在镜中。

男孩怜地轻抚着女孩的面颊，另一手滑过女孩长及的发丝，女孩抬起羞答答的脸蛋，承接着男孩随之落下的轻吻。

那样的画面触动了周丹抑多年的记忆，她愣愣看着镜面反的影像，莫名伤。曾经也有个男人，那么温柔地对她…啊，为什么又想起了他？她今天是怎么了？

踏出公寓大门后，一束束落下，她差点睁不开跟，待适应灿灿光线后，她抬脸，看着蔚蓝天际。

晚些时候，有两节钢琴才艺班，还有小熏的钢琴课呢，她怎能再任由自己这样伤？笑了笑，她深深呼息，进暧的气息。

加油吧，周丹！她如此坚定地告诉自己。

小熏听见门铃声，然后喜悦地跑出门外，站在楼梯口。

果不其然，她看见她期待了一星期的人就跟在母亲后面走入。

浏海整齐的妹妹头，白滚荷叶边的及膝洋装，搭上一双同系的娃娃鞋，和一个手绘图案的帆布提袋，可指数真是可以破表了，这么让人喜的女生，如果能是自己的嫂嫂会有多好呢？可惜啊可惜，她哥偏是个同志。

“小熏，忤在那儿是怎样？没看周老师来了吗？”妇人站在一楼阶梯口，扬声问道。

“有啦有啦，就是听见门铃的声音，知道老师来了，才站在这里接的嘛。”小熏奔下楼，牵握住周丹的手。

“周老师，我们走啦，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喔。”才说完，便匆匆转身往楼上琴房移动。

“喂，不要用跑的，都几岁了还要我这样喊啊？”妇人看着已空无一人的楼梯口，一面念着一面回身往厨房移动。

“女孩子也不会淑女一点…”而这方，小熏拉着周丹跑进琴房，她气吁吁关门后，大笑起来，“还好我跑得快，不然我娘一念起来，又没完没了。”

“有妈妈念，是很不错的事。”周丹笑睨了小熏一眼，然后走向钢琴。

“老师喜被妈妈念啊？”小熏跟在她身后。

周丹笑而不答，她掀起琴盖。

“好啦，开始上课了。”

“老师，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弹琴啊？”

“不弹琴要做什么？妈妈请我来，就是来指导你的。”周丹运自拉来一旁椅子坐下。

“我知道你是来教我的，可是钢琴课不一定都只能弹钢琴吧？我们也可以来个音乐欣赏之类的教学呀。”小熏双眸有着什么光采，偏头看着周丹。看她一眼，周丹思量片刻，笑道:“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小熏嘿嘿笑，然后将电脑喇叭扭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