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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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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陵太守蒯越及东曹掾傅巽等劝刘琮降,曰:“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以人臣而拒人主,逆道也;以新造之楚而御中国,必危也;以刘备而敌曹公,不当也。三者皆短,将何以待敌?且将军自料何如刘备?若备不足御曹公,则虽全楚不能以自存也;若足御曹公,则备不为将军下也。”琮从之。九月,至新野,琮遂举州降,以节。诸将皆疑其诈,娄圭曰:“天下扰攘,各贪王命以自重,今以节来,是必至诚。”遂进兵。时刘备屯樊,琮不敢告备。备久之乃觉,遣所亲问琮,琮令其官属宋忠诣备宣旨。时曹已在宛,备乃大惊骇,谓忠曰:“卿诸人作事如此,不早相语,今祸至方告我,不亦太剧乎!”引刀向忠曰:“今断卿头,不足以解忿,亦丈夫临别复杀卿辈。”遣忠去。乃呼部曲共议。或劝备攻琮,荆州可得。备曰:“刘荆州临亡托我以孤遗,背信自济,吾所不为,死何面目以见刘荆州乎!”备将其众去,过襄,驻马呼琮;琮惧,不能起。琮左右及荆州人多归备。备过辞表墓,涕泣而去。比到当,众十馀万人,辎重数千两,行十馀里,别遣关羽乘船数百艘,使会江陵。或谓备曰:“宜速行保江陵,今虽拥大众,被甲者少,若曹公兵至,何以拒之!”备曰:“夫济大事必以人为本,今人归吾,吾何忍弃去!”习凿齿论曰:刘玄德虽颠沛险难而信义愈明,势事危而言不失道。追景升之顾,则情三军;恋赴义之士,则甘与同败。终济大业,不亦宜乎!

刘琮将王威说琮曰:“曹闻将军既降,刘备已走,必懈弛无备,轻先单进。若给威奇兵数千,徼之于险,可获也。获,即威震四海,非徒保守今而已。”琮不纳。以江陵有军实,恐刘备据之,乃释辎重,轻军到襄。闻备已过,骑五千急追之,一一夜行三百馀里,及于当之长坂。备弃子,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骑走,大获其人众辎重。

徐庶母为所获,庶辞备,指其心曰:“本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矣,无益于事,请从此别。”遂诣。张飞将二十骑拒后,飞据水断桥,瞋目横矛曰:“身是张益德也,可来共决死!”兵无敢近者。或谓备:“赵云已北走。”备以手戟擿之曰:“子龙不弃我走也。”顷之,云身抱备子禅,与关羽船会,得济沔,遇刘琦众万馀人,与俱到夏口。曹进军江陵,以刘琮为青州刺史,封列侯,并蒯越等,侯者凡十五人。释韩嵩之囚,待以友之礼,使条品州人优劣,皆擢而用之。以嵩为大鸿胪,蒯越为光禄勋,刘先为尚书,邓羲为侍中。荆州大将南文聘别屯在外,琮之降也,呼聘,与俱。聘曰:“聘不能全州,当待罪而已!”济汉,聘乃诣曰:“来何迟?”聘曰:“先不能辅弼刘荆州以奉国家;荆州虽没,常愿据守汉川,保全土境。生不负于孤弱,死无愧于地下。而计不在己,以至于此,实怀悲惭,无颜早见耳!”遂歔欷涕。为之怆然,字谓之曰:“仲业,卿真忠臣也!”厚礼待之,使统本兵,为江夏太守。

初,袁绍在冀州,遣使汝南士大夫。西平和洽,以为冀州土平民强,英桀所利,四战之地,不如荆州土险民弱,易依倚也,遂从刘表。表以上客待之。洽曰:“所以不从本初,辟争地也。昏世之主,不可黩近,久而不去,谗慝将兴。”遂南之武陵。表辟南刘望之为从事,而其友二人皆以谗毁为表所诛,望之又以正谏不合,投传告归。望之弟廙谓望之曰:“赵杀鸣犊,仲尼回轮。今兄既不能法柳下惠和光同尘于内,则宜模范蠡迁化于外,坐而自绝于时,殆不可也。”望之不从,寻复见害,廙奔扬州。南韩暨避袁术之命,徙居山都山。刘表又辟之,遂遁居孱陵。表深恨之,暨惧,应命,除宜城长。河东裴潜亦为表所礼重,潜私谓王畅之子粲及河内司马芝曰:“刘牧非霸王之才,乃西伯自处,其败无矣!”遂南适长沙。于是以暨为丞相士曹属,潜参丞相军事,洽、廙、粲皆为掾属,芝为管令,从人望也。

冬,十月,癸未朔,有食之。

初,鲁肃闻刘表卒,言于孙权曰:“荆州与国邻接,江山险固,沃野万里,士民殷富,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今刘表新亡,二子不协,军中诸将,各有彼此。刘备天下枭雄,与有隙,寄寓于表,表恶其能而不能用也。若备与彼协心,上下齐同,则宜抚安,与结盟好;如有离违,宜别图之,以济大事。肃请得奉命吊表二子,并劳其军中用事者,及说备使抚表众,同心一意,共治曹,备必喜而从命。如其克谐,天下可定也。今不速往,恐为所先。”权即遣肃行。到夏口,闻已向荆州,晨夜兼道,比至南郡,而琮已降,备南走,肃径之,与备会于当长坂。肃宣权旨,论天下事势,致殷勤之意,且问备曰:“豫州今何至?”备曰:“与苍梧太守吴巨有旧,往投之。”肃曰:“孙讨虏聪明仁惠,敬贤礼士,江表英豪,咸归附之,已据有六郡,兵粮多,足以立事。今为君计,莫若遣腹心自结于东,以共济世业。而投吴巨,巨是凡人,偏在远郡,行将为人所并,岂足托乎!”备甚悦。肃又谓诸葛亮曰:“我,子瑜友也。”即共定。子瑜者,亮兄瑾也,避江东,为孙权长史。备用肃计,进住鄂县之樊口。

自江陵将顺江东下。诸葛亮谓刘备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遂与鲁肃俱诣孙权。亮见权于柴桑,说权曰:“海内大,将军起兵江东,刘豫州收众汉南,与曹并争天下。今芟夷大难,略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用武之地,故豫州遁逃至此,愿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不能,何不按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军外托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矣。”权曰:“苟如君言,刘豫州何不遂事之乎!”亮曰:“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慕仰,若水之归海!若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抗此难乎!”权然曰:“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可以当曹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安能抗此难乎!”亮曰:“豫州军虽败于长坂,今战士还者及关羽水军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之众,远来疲敝,闻追豫州,轻骑一一夜行三百馀里,此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者,近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军必矣。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权大悦,与其群下谋之。

是时,曹遗权书曰:“近者奉辞伐罪,旄麾南指,刘琮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于吴。”权以示群下,莫不响震失。长史张昭等曰:“曹公,豺虎也,挟天子以征四方,动以朝廷为辞;今拒之,事更不顺。且将军大势可以拒者,长江也。今得荆州,奄有其地,刘表治水军,蒙冲斗舰乃以千数,悉浮以沿江,兼有步兵,水陆俱下,此为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而势力众寡又不可论。愚谓大计不如之。”鲁肃独不言。权起更衣,肃追于宇下。权知其意,执肃手曰:“卿何言?”肃曰:“向察众人之议,专误将军,不足与图大事。今肃可耳,如将军不可也。何以言之?今肃当以肃还付乡,品其名位,犹不失下曹从事,乘犊车,从吏卒,游士林,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安所归乎?愿早定大计,莫用众人之议也!”权叹息曰:“诸人持议,甚失孤望。今卿廓开大计,正与孤同。”时周瑜受使至番,肃劝权召瑜还。瑜至,谓权曰:“虽托名汉相,其实汉贼也。将军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据江东,地方数千里,兵足用,英雄乐业,当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况自送死,而可?请为将军筹之:今北土未平、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后患;而舍鞍马,杖舟楫,与吴、越争衡;今又盛寒,马无藁草,驱中国士众远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者用兵之患也,而皆冒行之。将军禽,宜在今。瑜请得兵数万人,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权曰:“老贼废汉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吕布、刘表与孤耳;今数雄已灭,惟孤尚存。孤与老贼势不两立,君言当击,甚与孤合,此天以君授孤也。”因拔刀斫前奏案曰:“诸将吏敢复有言当者,与此案同!”乃罢会。

是夜,瑜复见权曰:“诸人徒见书言水步八十万而各恐慑,不复料其虚实,便开此议,甚无谓也。今以实校之:彼所将中国人不过十五六万,且已久疲;所得表众亦极七八万耳,尚怀狐疑。夫以疲病之卒御狐疑之众,众数虽多,甚未足畏。瑜得兵五万,自足制之,愿将军勿虑!”权抚其背曰:“公瑾,卿言至此,甚合孤心。子布、元表诸人,各顾子,挟持私虑,深失所望;独卿与子敬与孤同耳,此天以卿二人赞孤也。五万兵难卒合,已选三万人,船粮战具俱办。卿与子敬、程公便在前发,孤当续发人众,多载资粮,为卿后援。卿能办之者诚决,邂逅不如意,便还就孤,孤当与孟德决之。”遂以周瑜、程普为左右督,将兵与备并力逆;以鲁肃为赞军校尉,助画方略。

刘备在樊口,遣逻吏于水次候望权军。吏望见瑜船,驰往白备,备遣人劳之。瑜曰:“有军任,不可得委署;傥能屈威,诚副其所望。”备乃乘单舸往见瑜问曰:“今拒曹公,深为得计。战卒有几?”瑜曰:“三万人。”备曰:“恨少。”瑜曰:“此自足用,豫州但观瑜破之。”备呼鲁肃等共会语,瑜曰:“受命不得妄委署。若见子敬,可别过之。”备深愧喜。

进,与遇于赤壁。时军众已有疾疫,初一战,军不利,引次江北。瑜等在南岸,瑜部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难与持久。军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乃取蒙冲斗舰十艘,载燥荻、枯柴、灌油其中,裹以帷幕,上建旌旗,预备走舸,系于其尾。先以书遗,诈云降。时东南风急,盖以十舰最著前,中江举帆,馀船以次俱进。军吏士皆出营立观,指言盖降。去北军二里馀,同时发火,火烈风猛,船往如箭,烧尽北船,延及岸上营落。顷之,烟炎张天,人马烧溺死者甚众。瑜等率轻锐继其后,雷鼓大进,北军大坏。引军从华容道步走,遇泥泞,道不通,天又大风,悉使羸兵负草填之,骑乃得过。羸兵为人马所蹈藉,陷泥中,死者甚众。刘备、周瑜水陆并进,追至南郡。时军兼以饥疫,死者太半。乃留征南将军曹仁、横野将军徐晃守江陵,折冲将军乐进守襄,引军北还。

周瑜、程普将数万众,与曹仁隔江未战。甘宁请先径进取夷陵,往,即得其城,因入守之。益州将袭肃举军降,周瑜表以肃兵益横野中郎将吕蒙。蒙盛称:“肃有胆用,且慕化远来,于义宜益,不宜夺也。”权善其言,还肃兵。曹仁遣兵围甘宁,宁困急,求救于周瑜,诸将以为兵少不足分,吕蒙谓周瑜、程普曰:“留凌公绩于江陵,蒙与君行,解围释急,势亦不久。蒙保公绩能十守也。”瑜从之,大破仁兵于夷陵,获马三百匹而还。于是将士形势自倍。瑜乃渡江,顿北岸,与仁相距。十二月,孙权自将围合肥,使张昭攻九江之当涂,不克。

刘备表刘琦为荆州刺史,引兵南徇四郡,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玄、桂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皆降。庐江营帅雷绪率部曲数万口归备。备以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使督零陵、桂、长沙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以偏将军赵去领桂太守。

益州牧刘璋闻曹克荆州,遣别驾张松致敬于。松为人短小放,然识达果。时已定荆州,走刘备,不复存录松。主簿杨修白辟松,不纳;松以此怨,归,劝刘璋绝,与刘备相结,璋从之。

习凿齿论曰:昔齐桓一矜其功而叛者九国,曹暂自骄伐而天下三分。皆勤之于数十年之内,而弃之于俯仰之顷,岂不惜乎!

追念田畴功,恨前听其让,曰:“是成一人之志而亏王法大制也。”乃复以前爵封畴。畴上疏陈诚,以死自誓。不听,引拜之,至于数四,终不受。有司劾畴:“狷介违道,苟立小节,宜免官加刑。”下世子及大臣博议。世子丕以“畴同于子文辞禄,由胥逃赏,宜勿夺以优其节。”尚书令荀彧、司隶校尉钟繇,亦以为可听。侯之,畴素与夏侯惇善,使惇自以其情喻之。惇就畴宿而劝之,畴揣知其指,不复发言。惇临去,固邀畴,畴曰:“畴,负义逃窜之人耳;蒙恩全活,为幸多矣,岂可卖卢龙之以易赏禄哉!纵国私畴,畴独不愧于心乎!将军雅知畴者,犹复如此,若必不得已,请愿效死,刎首于前。”言未卒,涕泣横。惇具以答喟然,知不可屈,乃拜为议郎。

幼子仓舒卒,伤惜之甚。司空掾邴原女早亡,求与仓舒合葬,原辞曰:“嫁殇,非礼也。原之所以自容于明公,公之所以待原者,以能守训典而不易也。若听明公之命,则是凡庸也,明公焉以为哉!”乃止。

孙权使威武中郎将贺齐讨丹杨黟、歙贼。黟帅陈仆、祖山等二万户屯林历山,四面壁立,不可得攻,军住经月。齐募轻捷士,于隐险处,夜以铁戈拓山潜上,县布以援下人。得上者百馀人,令分布四面,鸣鼓角。贼大惊,守路者皆逆走,还依众。大军因是得上,大破之。权乃分其地为新都郡,以齐为太守。

段译孝献皇帝庚建安十一年(丙戌、206)汉纪五十七汉献帝建安十一年(丙戌,公元206年)[1],正月,有星孛于北斗。

[1]季,正月,有异星出现在北斗星座。

[2]曹自将击高干,留其世子丕守邺,使别驾从事崔琰傅之。围壶关,三月,壶关降。高干自入匈奴求救,单于不受;干独与数骑亡,南奔荆州,上洛都尉王琰捕斩之,并州悉平。

[2]曹亲自率军征讨并州刺史高干,留下世子曹丕镇守邺城,派别驾、从事崔琰辅佐曹丕。曹大军包围壶关。三月,壶关投降。高于亲自去向匈奴求救,被匈奴单于拒绝。高干身边只剩几名骑兵卫士,想南逃到荆州去投奔刘表。半路上,被上洛都尉王琰捉获,斩首。并州全部平定。

使陈郡梁习以别部司马领并州刺史。时荒之余,胡、狄雄张,吏民亡判入其部落,兵家拥众,各为寇害。习到官,喻招纳,皆礼召其豪右,稍稍荐举,使诣幕府;豪右已尽,次发诸丁强以为义从;又因大军出征,令诸将分请以为勇力。吏兵已去之后,稍移其家,前后送邺,凡数万口;其不从命者,兴兵致讨,斩首千数,降附者万计。单于恭顺,名王稽颡,服事供职,同于编户。边境肃清,百姓布野,勤劝农桑,令行止。长老称咏,以为自所闻识,刺史未有如习者。习乃贡达名士避地州界者河内常林、杨俊、王象、荀纬及太原王凌之徒,悉以为县长,后皆显名于世。

派陈郡人梁习以别部司马的职务,兼任并州刺史。当时在兵荒马之后,匈奴等各北方胡狄各族的势力都很大,官吏及百姓往往叛逃到他们的部落中;其余许多地方势力也都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各霸一方。梁习到任后,用引和劝导的方法招纳那些地方势力,对那些首领都以礼相待,并推荐其中一些人作官,让他们到州府来任职。等这些首领都离开本乡后,就征发当地青壮年充当志愿军。梁习又借大军出征之机,把这些志愿军分送到将领们部下,至别处作战。在这些官员、兵士都离去以后,就陆续把他们的家小迁到邺城,前后送走的共有数万人。有不服从命令的,就出兵进行征讨,杀死几千人,投降的数以万计。于是,匈奴单于态度恭顺,各部落的王爷对梁习叩拜服从,承担赋税徭役,与编于民籍的百姓一样。边境隶清,农夫遍布田野,梁习鼓励农业和桑蚕业,法令得到严格执行,父老们称赞,认为记忆之中,没有一个刺史比得上梁习。梁习又向朝廷推荐来并州躲避战的各地名士,如河内人常林、杨俊、王象、荀纬以及太原人王凌等,曹都任命他们为县长,以后,这些人都闻名于世。

初,山仲长统游学至并州,过高干,干善遇之,访以世事。统谓干曰:“君有雄志而无雄材,好士而不能择人,所以为君深戒也。”干雅自多,不悦统言,统遂去之。干死,荀举统为尚书郎。著论曰《昌言》,其言治,略曰:“毫杰之当天命者,未始有天下之分者也,无天下之分,故战争者竞起焉。角智者皆穷,角力者皆负,形不堪复伉,势不足复校,乃始羁首系颈,就我之衔绁耳。及继体之时,豪杰之心既绝,士民之志已定,贵有常家,尊在一人。当此之时,虽不愚之才居这,犹能使恩同天地,威侔鬼神,周、孔数千无所复角其圣,贲、育百万无所复奋其勇矣。彼后嗣之愚主,见天下莫敢与之违,自谓若天地之不可亡也,乃奔其私嗜,骋其,君臣宣,上下同恶,荒废庶政,弃忘人物。信任亲者,尽佞诏容说之人也;宠贵隆丰者,尽后妃姬妾之家也。遂至熬天下之脂膏,斫生民之骨髓,怨毒无聊,祸并起,中国扰攘,四夷侵叛,土崩瓦解,一朝而去,昔之为我哺之子孙者,今尽是我饮血之寇雠也。至于运徒势去,犹不觉悟者,岂非富贵生不仁,沉溺致愚疾!存亡以之迭代,治从此周复,天道常这大数也。”当初,山人仲长统游学来到并州,拜访刺史高干,高干对他待遇优厚,征求他对时局看法。仲长统对高干说:“你有雄心大志,却缺乏雄才大略;喜好贤能之士,却不能鉴别人才。在这些事上面,你要深以为戒。”高干一向自以为是,对仲长统的话很不高兴,仲长统就离开了高干。高干死后,荀推荐仲长统担任尚书郎。仲长统撰写《昌言》,分析国家的安危治,主要大意是:“受命于上天的英雄豪杰,并不是从开始时就有统一天下的名分,由于没有这种名分,所以竞争者纷纷崛起。但到后来,那些仗恃智谋的,智谋穷尽,仗恃力量的,力量枯竭。形势不允许再对抗,也不足以再较量,于是才被捉住头,捆住颈,置于我们控制之下。等到第二代统治者继位时,那些豪杰已不再有争夺天下的雄心,士大夫与百姓都已习惯于遵从命令,富贵之家已经固定,威权都集中于君主一人手中。在这时候,即使是一个下等的蠢才坐在皇帝的宝座上,也能使他的恩德大到与天地相同,使他的威严达到与鬼神相似的地步。即使是有几千个周公姬旦和孔夫子这样的圣人,也无法再发挥他们的圣明;有百万个孟贲和夏育之类的勇士,也无处再施展他们的勇力。那些继承天下的愚蠢帝王,见到天下没有人敢违抗旨意,就自认为政权会像天地不会灭亡,于是随意发展自己的嗜好,放纵自己的望,君主与臣僚都为所为,上下一齐作恶,荒废朝政,排斥人才。所信任亲近的,都是佞谄媚的小人;所庞提升的,都是后妃嫔的家族。以至达到熬尽天下民脂民膏,敲骨髓的程度。人民身受怨毒,痛苦不堪,灾祸战,同时而起。中原大地纷扰不安,四方外族相继背叛,政权土崩瓦解,毁于一旦。从前受我养护哺育的小民,如今全都成为喝我鲜血的仇敌。至于那些大势已去,还不觉悟的人,岂不是富贵产生的麻木不仁,溺导致的愚昧顽劣吗!政权的存亡相互替,治理与战也不断周而复始地循环,这正是天地运行的规律。”[3]秋,七月,武威太守张猛杀雍州刺史邯郸商;州兵讨诛之。猛,奂之子也。

[3]秋季,七月,武威太守张猛杀死雍州刺史邯郸商。州中的军认讨伐张猛,把他杀死。张猛是张奂的儿子。

[4]八月,曹东讨海贼管承,至淳于,遣将乐进、李典击破之,承走入海岛。

[4]八月,曹向东讨伐海上的盗贼管承,进军到淳于,派大将乐进、李典击败管承,管承逃到海岛上。

[5]昌复叛,遣于讨斩之。

[5]昌又背叛曹,曹派于讨伐,斩杀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