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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巫山神君饮恨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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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哈哈大笑,竖指赞道:“翔儿,好身法,筝剑配合佳妙,只是那剑招,不像你爹爹的武学。”高翔红着脸道:“身法是爹爹从小训练的,那一招剑法,却是郊山鬼叟所传听音剑诀。”金钟神一动,道:“这就令人不解了,伯父师门剑术,也顾有快剑之名,怎么竟与你使的那招听音剑法,有许多相似之处?”高翔笑道:“侄儿在君山之下,曾见伯父出手,当时也同样到奇怪呢!”金钟点头叹道:“先师辞世甚久,也许邙山鬼叟那部听音剑诀,果与先师武学有些关联,将采咱们一定要仔细研究一下。”两人转身看视西门铠伤势,只见他前被钩锋划破,所幸尚未伤及肋骨,服下金丸后,业已止血,并无大碍了。

东方子瑜愧悔无及,自将中毒受制经过,含泪详述了一遍。

高翔听说李家荒园中杀害欧天佐,竟是双剑出的手,不道:“这事如被阿媛知道,必然不肯甘休,二位此次从魔掌中救她出险,功过恰好相抵。我们尚有四枚毒果,赠送你们一枚,全是念在武林同道份上,希望你们从此挣苦海,重新做人,这绝不能算是换条件。”东方子瑜愧作道:“我等自知罪愆,并不敢奢言换,只求赐予一次自新机会,将来定当报偿。”金钟道:“报偿二字,倒不必提起,此地不可久留,毒果现在客店里,二位请告诉敝师妹存身之处,大家一同去店里取用吧!”双剑领着金钟和高翔进入柳林,折至小溪旁一个,搬开口大石,徐兰君等三人果然都被点住睡,躺在中。

高翔大喜,便待出手替三人解开道。

东方子瑜忽然拦住道:“少侠暂勿解,在下尚有一事奉告。”高翔诧道:“前辈还有什么顾忌?”东方子瑜惭愧地道:“不瞒二位说,徐纶在擒获她们三人之时,已经令我们暗中做了手脚,马当家和杨姑娘都被灌服过罂粟毒丸,只有高夫人因系徐纶胞妹,未曾下毒,二位最好勿将此事说出来,先带他们回店,预服解药,以内力助他们将药运用,然后解,比较安全。”高翔虽然颇不悦,但事已如此,只好隐忍未言。

钟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一同送他们回店再讲了。”东方子瑜抱起铁算子马无祥,高翔和金钟分别负着阿媛和徐兰君,一行人急急赶回无升客店。

甫抵店外,东方子瑜便和西门铠告辞,高翔讶然问道:“你们不想要毒果了吗?”东方子瑜垂首道:“恶屠夫褚人龙虽然败去,不久定会另约高手追到客店来,由此地人川,徐纶已沿途设伏,诸位事妥之后,务请即刻启行,我等无颜跟令堂相见,愿先行前往替各位清除埋伏,用以赎罪,等各位平安人川后,再领厚赐吧!”金钟道:“彼此既已坦诚相,二位就先取毒果,再走不迟。”东方子瑜拱拱手,苦笑道:“不妨,我们身上还有药丸,一二十天内,还不愁毒瘾发作,无功不受禄,二位多珍重。”说罢,转身离去。

高翔叹道:“一定是我那些话说得大直了,他们后悔杀害欧叔叔,才会不领毒果,先行人川,要将功赎罪,再受毒果。”金钟点点头,道:“双剑一向正派,此次迫于毒瘾,做出无脸见人的事,追悔之情不难想见,咱们也快些动身吧!别让他们多担惊险才好。”两人越墙回店,才踏进房门放下三个道被制的人,高翔一扬头,却发现金凤仪昏倒在卧房门边。

正骇异间,房中又传出骆希平倒地之声高翔眼明手快,一门帘抢步而人,登时倒一口凉气。

原来骆希平业已自碎天灵,倒毙前,头骨粉碎,洒了一地鲜血脑浆。

他当时直了眼,愣楞站了一会,才失声惊呼,两臂一张,扑上前去。

然而,骆希平气息断绝,竟已施救无力了。

高翔泪水直落,抱着骆希平的尸体,哽咽叫道:“骆大哥,骆大哥,你这样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啊…”金钟来不及解救女,闻声也跟踪人室,一见此情,也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金钟才如梦初醒,颤声劝道:“翔儿,不要只顾难过了,先救醒凤仪妹妹,问问原因。”高翔拭泪起身,目光扫过毒花花盆,突见盆上有几行新刻的字迹,连忙眼,细读之下,只见盆上刻道:“偷生二十年,承厚恩,难图报,身心俱残何颜再返南荒,午刻之前,务盼远离南津,迟恐不及也。”两人看罢,似悟似非,不面面相觑。

高翔环顾室中,毒果未损,也看不出格斗的痕迹,诧然含泪道:“是谁他回南荒去呢?难道就在我们离开客店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故?”金钟道:“变故连绵,实难猜测,还是救醒凤儿问问就知道了。”谁知正说着,金凤仪却自己悠悠清醒过来,高翔急问原因,金风仪便把鬼母婆媳出现,以及夺毒花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道:“当时我被那陆群仙毒烟昏,老骆还在房中,后来鬼母怎么走的,我怎么会解去烟毒,就不知道了。”高翔听罢,黯然神伤,泪水又籁籁而下,道:“这么说,必是鬼母在昏世妹之后,进人卧室,骆大哥为了维护毒果,才答应鬼母返回南荒,将她们应付离去,并且为世妹取得解药,但他不愿回返南荒,尽可等我们回来以后再从长计议,为什么又自找了呢?”金钟啼嘘道:“他守候毒果,直到我们回店,才举掌自尽,留言嘱我们赶快离开,其中定有不愿因自己残废不便,怕使我们累赘的含意。”高翔顿足叹道:“唉!这是何苦来呢!”金钟道:“事已如此,徒悲无益,目下徐纶恐已赶往青城,咱们还是节哀应变,照他的遗言,赶快料理杨姑娘和铁算子的事,即刻动身吧!”高翔无奈,只得答应,割下一枚毒果,分为二份,喂给阿媛和马无祥服下,一面和金凤仪分别替二人行功助力运行药力,金钟一面叮嘱店家准备办棺木,装殓骆希平。

忙了半,直到午刻已尽,阿媛和马无祥内毒方解,由高翔替三人拍开道,骆希平也盛殓妥当,金钟命店家雇好江船,大家匆匆收拾护送着灵枢准备往江边祭奠安葬。

一行男女老少六人,带着三盆毒花一口棺木,谁知刚出店门,面就碰见独眼鬼母骆大香婆媳,和一个面垂彩纱的女人,正飞步奔来。

高翔走在前面,一眼望见,暗叫:“不好!”连忙挥手止住身后众人,沉声道:“你们快走后门,到江边先登船,我来挡她们一阵。”阿媛探问道:“那三个人是谁?”高翔急道:“不要多问,快走!”说着,摘下铁筝出门外。

阿媛天生不怕惹事,哪肯离开,忙也拔出长剑,回头对马无祥道:“你们走吧!我帮翔哥,会一会这些婆娘。”马无祥微微一怔,来不及回答,鬼母婆媳已如旋风般卷到,后面金凤仪、徐兰君和金钟尽都退避不及,登时全被堵在门口。

骆天香一见高翔等正要离去,不然大怒,独眼一瞪,横拐拦住了去路,喝道:“站住!先把我儿子出来再走。”高翔戚容抱拳答道:“大娘来得晚了一步,骆大哥他已经…”鬼母厉声叱道:“他已经怎么样了?”目光一扫门边棺木,突然扬掌径向棺上劈去。

众人拦阻不及,蓬地一声,棺木应掌而碎。

鬼母注目一望,脸上骇然变,陆群仙却尖叫着扑上前去,嘶声喊道:“希平!希平!”把孩子往地上一放,捶顿足,嚎了起来。

那面垂彩纱的女人耸耸肩头,冷笑说道:“骆师姊,如何?我说您大意一走,金钟决不会放过希平,果然不错吧?”鬼母面上晴不定,独目中泪水盈盈,泛出阵阵凶光…

钟厉声叱道:“姬天珠,休要含血人!”一面暗中对徐兰君道:“今难免血战,你快领两个女孩子先走,好好护着三盆毒花…”徐兰君担心地道:“师兄,翔儿能应付骆天香吗?”金钟急道:“我们自能对付,水道上的事,马当家是内行,你们催船上行,我和翔儿摆鬼母,就可以赶上你们了。”徐兰君和金凤仪有些迟疑,金钟沉声道:“现在不是情用事的时候,人妖姬天珠存心挑拨,志在毒花,今绝难善罢,你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徐兰君无奈,只得应允,阿媛兀自嘟着嘴不肯,经不得马无祥和金凤仪连劝带拉,四人护着毒花,急急退入客店。

姬天珠一见,大叫道:“还想往哪里走!”彩袖一拂径直冲向店门。

钟探手撤出玉笔,横身拦住,喝道;“妖婆娘,休要赶尽杀绝。”笔尖一指,暴点而出。

两人一动手,迅捷无比连换了七八招,金钟大发神威,玉笔挥洒,将人妖退了丈许,徐兰君早已退入客店,从后门匆匆去了。

人妖姬天珠气得冷笑不止,恨恨道:“谅她们也逃不出手心!骆师姊,还不快动手等什么?”鬼母怒火已炽,闻得呼叫,猛然一声大喝,手起拐落,直向高翔搂头砸下。

高翔因于骆希平情谊,不愿硬拼,脚下一错,横移数尺,铁筝紧护要害,却没向她还手。

无升客店门前,登时爆发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