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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的老树林里,只因府君嫌它太吵。
牧远歌一袭黑绸睡袍,百无聊赖地月下乘凉,看信鸦争食,两人候在他身侧。
还有个身段曼妙、容貌娇美的妙丽侍女给他斟茶、擦拭茶几。
只见君手指修长,白皙秀颀,贴身的衣料勾勒出的弧度,令人想入非非。
牧远歌两次被她挡住视线,忍无可忍地让她退下,淡淡道:“鸦叫都比你的呼声好听。”左斩使习以为常,面不改。另外那人扑哧一笑,又迅速抿收敛。
牧远歌道:“本君因私事先行一步,留你和右斩使处理中立之地的‘四相观’异植作祟事宜,你却先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左斩使心想,原来您缺席天下剑试大会,就是去干这事了!?
这他妈也是绝了,道过于太平,堂堂君无事可做,连中立之地的祸也不放过!
陶冬脸盘圆润,目光,笑容谄媚:“回禀君上,幸不辱命!属下奉命扫了大半片森林,额外救下了两名小孩,均已安然护送回家。其中一个小孩出自当地豪强之家,家主额外送了一箱金砖以示谢,加上四相观挖出来的两箱,总共三箱,都在这儿了。”牧远歌道:“右斩使没回来?”陶冬眼珠一转,道:“右斩使大人并非存心玩忽职守,还望府君多担待!”牧远歌笑了:“左斩使,这就是你打算举荐给本君的那个足以接任你的能人?”
“正是。”
“你觉得此人的本事足以胜任本君的左膀右臂之职?”
“是。他会救人,擅敛财,聪明伶俐,口齿清晰,好得很。”左斩使大夸特夸,但他神情倨傲犹如盛气凌人的孔雀。这孔雀双膝跪地,将第四十六封请辞书双手呈上:“还请府君准我退位。”陶冬抖擞神,心想稳了稳了。
牧远歌按了按眉心,道:“你们可曾听过一个传已久的小故事。”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不想听。”
“属下愿闻其详!”牧远歌娓娓道来:“从前,有个给大家主牧羊的人。有天,他不小心丢了五头羊,担心会被主人怪罪,这时从远处跑过来十只,他便向主人道喜,只说多了十只,绝口不提失了五头羊的事,主人喜地奖励了他。”陶冬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夸赞君上故事讲得好极。总不能说他未得右斩使许可,先一步回来了吧,府君麾下二斩使地位平等,他只差一步就到位了!
左斩使细长的丹凤眼扫了他一眼,眼里杀气一闪而逝。
“那两小孩是能飞才会失在林子深处?带他们进林子的必有大人,甚至不止一个,大人去哪儿了,你不说。”牧远歌道,“本君临走前特意嘱咐过你们,那螳螂似的小小异植,只要食两个成年人,就能长成你一般,那才是最危险的东西,它去哪儿了,你也没提。”陶冬汗如雨下:“您是亲眼看到它逃进林子的,异植入森林好比滴水入大海,小的不是没找,实在找不到啊……”牧远歌道:“那豪强家主能为那小孩掏一箱金子,说明他的价值不止一箱金子,你今回来,他明就能把人送上长生剑宗学艺去,这类快人,要钱不如要人情。四相观内藏的金子都是民脂民膏,不处理好依旧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善男信女横穿那片危险的森林,到那破观求姻缘。你一废物,不做实事不请罚还跑来邀功,当本君好糊!”陶冬身体瘫软在地,心里尤为不服,人情能有金子好使?民脂民膏不就是被收刮的吗,人要找死就让他们死去吧!反正异植祸害的又不是咱们地盘。
左斩使将请辞书双手举高了点:“属下有罪,还请府君革去属下左斩使之职,千万不要开恩。”牧远歌道:“你叛逆没完了?”左斩使毫不掩饰对他的厌烦,道:“还望君上准我告老还乡。”
“有志气,本君让你活到老,”牧远歌走过去,顺手出左斩使间的匕首,挥手而出一道伴着火光的剑芒,手刃了陶冬。他从左斩使手里出那页写字的薄纸,一记响指烧成灰烬,扬了扬指尖灰,冷声下令:“来人,把左斩使打入地牢。”这可又难为了守地牢的狱头,见他昂首阔步回来了,都很无语,您何必呢,是房间不够软还是山珍海味不好吃。
牧远歌独坐庭院,但闻戾又短促的鸦叫声,府卫上前禀报:“君上,右斩使请您宽待些时。”牧远歌耷拉着眼皮听说月林外有情况,蓦地神一振:“备马!”月林围绕着一座独峰落成,那座徒有虚名的四相观就坐落在人迹罕至的独峰上。
及至中,牧远歌勒紧缰绳令骏马止步,只见乌泱泱的人群被参差不齐的护卫挡在月林外,各个拖家带口,许是风餐宿久了,他们蜡黄的脸上沟壑纵横,不知来人身份,见了膘肥体壮的黑马就眼冒绿光。
牧远歌问:“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
“听说是从首善城逃难过来的。”
“首善城?”牧远歌疑惑,“那不是正道管辖之地么。”首善城底干净,历史悠久,乃是长生剑宗治下大城之一,历代城主都是正道中人,甚至卸任后还会进长生剑宗担任客卿长老。原本这样的古城就算出了事,也轮不到道来管。
右斩使本人还在林子里搜寻异植,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