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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晏宁看着聂珵难以置信的表情,忽地倾身凑近他。
“你后来怕也是不小心听到他与老堡主的谈话,才得知他要将你炼为物吧?”
“而你自此与他势不两立,又遭沈息陷害,因沉鱼山庄而成为众矢之的,你以为,他不亲自带众派围剿你,你还有其他活路不成?”
“我就坦白同你说了吧,你纵使证明清白,也活不了,谁让你那鬼眼与阎罗丝实在叫人心生畏惧。若不除了你,你们贺家,可就要上天了。”
“……”
“而且你不知道,当死在你手上的我那皇兄,早在他出发前,已被其他兄长下了毒,借你手除去而已,谁叫他那时,是父皇最器重的一个。”
“贺江隐特地查了此事告知我父皇,便是为求一名中懂得画骨的御医。不然你觉得,哪个御医敢不经过圣命而去医治一个弑杀皇子的罪人?”
“自然,我父皇也不会平白救下你这隐患,所以特意吩咐那御医,留你一只右手不许痊愈,叫你再不能完全控那阎罗丝。且要贺江隐答应他——替我那当时还未弥月的小皇弟,暗中培植势力。”
“我啊,果真是父皇抛给其他几个皇兄争挣相残杀的饵,他真正疼惜的,是我那皇弟呐。”
“你说……”晏宁话锋一转,突然问聂珵道。
“你若是我,贺江隐,还能留得吗?再喜有什么用,既然注定要刀剑相向,我先将他的羽翼斩断,何错之有?”
“我们其实一样。只不过——他不喜我,那便,恨我也好。”
“……”聂珵一动不动僵在原处许久,只下意识摩挲那老旧的箱匣,山海呼啸间,努力想看清那箱匣中的物件,却无论如何睁眼,都是朦胧的。
“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了?”他嘶哑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易了,”却听晏宁干脆开口,“有个人,助我一路,条件只有一个,便是他。”
“至于我抓你来,当然是要在这里,将你炼为我的……活青子。”第92章你配钥匙吗?
晏宁话音未落,聂珵便觉双臂被猝然拉扯向后,他几乎立刻知晓那是什么,奈何腕间实在伤势过重,一时难以出手,便眼睁睁被晏宁以阎罗丝吊起来,背部牢牢贴着顶架的木雕,任他晃来晃去地挣扎也没有丝毫松动迹象。
聂珵警惕看向晏宁,却见他低下头,又打量起仍在昏的秦匪风来。
“你越痛苦,越怨恨,待你成了活青子,也就越所向披靡。”晏宁语气轻快道,“你说,我该给他一个怎样的死法,能让你最大限度的痛恨我?”
“……”聂珵听他悠然的语气,却并不表态。
这时候他越慌张,秦匪风就越危险。
便沉片晌,聂珵只转移话题问道:“你易的人,是不是冯富贵?”其实聂珵确实有些意外,按理来讲他第一个想到的应是沈息口中那神秘女子,可莫名的,冯富贵的脸先一步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晏宁就微微仰头,看了他故作镇定的目光半晌,忽地勾起角,眼底却半分笑意都没有。
“那你猜,她为什么痛恨贺江隐。”
“……”而晏宁一句话落,聂珵心沉下去,竟真的是冯富贵。
——仔细想来,她的确从一开始就十分奇怪。
初入金堙城,她碰巧被段府捉了去不说,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赶在奉仙大会上逃了出来。而奉仙大会当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放出被关在段家密室的活青子,以聂珵那时的状态,是不可能将它们引来的。贺江隐却正是因活青子而现身,又在众派七嘴八舌以旧事相之时废去聂珵的七杀玦。
要不是失忆的聂珵心宽胃口,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过就跑,他早与贺江隐鱼死网破了也说不定。
尤其,告知聂珵段府密室里有云纹标志的,也是冯富贵,可惜紧接着段府便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聂珵求证不得,又因那双乍然出现的惊澜而与秦匪风卷入沈息的陷阱。
沈息的一举一动,是被那神秘女子控的,所以冯富贵……恐怕也和那女子有什么关联。
而她再出现,就是重伤被九方叔侄捡到,与聂珵说了那一番关乎贺江隐的话。
就在聂珵离开的短暂时间里,沈息杀了秦匪风。
若非九方泠及时赶到提起续命蛊,失去理智的聂珵在看到那云纹碎片时,几乎要与贺江隐同归于尽。
这一桩桩细小的事情如今连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她在一直刻意挑起聂珵对贺江隐的仇视。
可为什么?
冯富贵不是前些才发现贺江隐兴许与屠村一事有关?就算报仇,也不可能自他下山时便盯上他,且她又为何一定要借他的手来报复贺江隐?
…
…不对。聂珵脸变了变,想到另一种可能。
那村庄里的人究竟是不是贺江隐所杀,并未确定。假如不是,那……那其实最有可能的……
“这事,还得从你在这里养伤的两年说起。”见聂珵已然将冯富贵猜得差不多离,晏宁背过手,倒真不急着处置秦匪风了,就扫视了一圈密室,再次开口。
“告诉你也无妨。”
“贺江隐将你藏了两年,自然不可能无时无刻亲自照料你,但你的存在,又不能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