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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冻住他全身的寒毒提前解开。
甚至他鬽胎身份暴,而他一直在众派面前正言厉要除去他,实际只是为引出聂又玄那一番关乎贺云裳也为鬽胎的话,他与聂又玄必是早已商议好,若到这一便联手推他做围剿主力,以转移众派的视线。
这些聂珵早该想到的,可他潜意识里始终待他如虎狼,尤其他恢复记忆后,更不肯轻易相信他。
他还怀疑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又皆为后将他炼做物的虚情假意。
聂珵只觉一股难以抑制的疚痛夹杂莫名自心间撕扯的悲切一同将他淹没,而失去意识前,最后映入他眼底的,却是秦匪风那血不止的左眼。
九方泠说过,他鬼眼中的蛊王,就快要彻底失去生息。
此时他们二人双手仍被紧锁在一处,面对着面被制得不能动弹分毫,秦匪风费力与他早痛到麻木的手指相扣。
“……”聂珵坠入黑暗的刹那,隐约听到秦匪风说了什么,可惜——没能记清。
以至于他一整个梦境里都惶惶不安。
直到醒来,他望着分明还安安静静躺在他身旁的秦匪风,失神良久,定心之余,仍觉得有什么重要之事被他忽略。
只是不待他细想,他又眼见他们二人似被困在一间密室,而这密室虽晦暗无光,但意外的干净整洁,并不似寻常关押犯人的牢狱。最关键的,他看着他与秦匪风身下的乌木榻,竟一时稔到心如刀绞,偏偏,他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何时来过此地。
“你醒了。”蓦地,一个声音响起,聂珵诧异看过去,才发现晏宁此刻系了件玄披风,隐隐坐在一处角落,几乎与身后墙壁融为一体。
聂珵目光一暗:“贺江隐……在哪?”而晏宁手中抱了个黑漆箱匣,不知里面有什么,他看得十分出神,隔了半晌才轻笑一声:“你不好奇你眼下在哪吗?”说着,晏宁抬头:“好歹也是你胎换骨的地方,你倒真忘得一干二净了?”聂珵一下愣住。
“我要是贺江隐呐,既然已将你藏在这里两年,管你痊愈后是否快活自由,决计不会允你此生踏出半步。”
“免得到头来,还是要将你拱手让人。”
“……”聂珵哑然看着晏宁,即便不能完全听懂他的意思,某个猜测已然浮在心底。
这密室——应就是秦匪风将紫微心给了他后,他躺尸静养,直至如今这副样貌完全长好的所在之地。
他先前从未细想过,他浑浑噩噩养伤的这两年,究竟是怎样一番情形。
“亏他贺江隐明明已将秦匪风这最大的障碍从你心中抹去,你至死都以为是秦匪风背叛你,醒来又失了记忆,岂不正是将你占为己有的好时机?”
“谁想他预料到了一切,包括——秦匪风得知画骨一法,必会舍去紫微心救你命。”说到此处,晏宁故意停顿半晌,意看到聂珵惊愕的视线,才悠悠地继续道:“秦匪风失去心智,痴痴傻傻,再够不成威胁,你自然唾手可得。结果他却到这最后一步,放你走了。”
“他更想不到的是,你十年后自无心台跑出来,会又看上那痴傻的秦匪风。”
“……”聂珵因晏宁几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时脑中混不堪,似是抓住什么,却又不敢轻易触碰,便干脆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晏宁道:“你不明白吗?”
“你以为你自幼被贺江隐冷眼相待,是因他只想利用你那鬽胎身份,殊不知,他这些都是做样子给人看的。他对你的情早变了质,他上了自己亲弟弟,于是便又想方设法的掩人耳目罢了。”晏宁方一话落,聂珵心中一阵擂鼓,倏然变了脸。
“你、你胡说什么?当时你娘的肚子里都还没有你,你知道个!”
“何况他是……是我……”
“人勿知,莫若勿为。”晏宁不等聂珵犹豫说出那两个字,接着道,“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他或许……也正因为是你大哥,才在最后关头送你去无心台。”
“他到底,是跨不过你们之间的血缘沟壑。”一边说着,晏宁竟自位子上起身,抱着手中的箱匣走到聂珵面前。
“你要是不信,看一眼里面的东西,便知道了。”聂珵就怔然看了那沉甸甸的箱匣稍许,终是抬起血糊一片的腕间,颤抖将其打开。
率先入眼的,是一副笔锋稚的兄弟嬉戏图。
——七岁那年,他曾兴冲冲拿这图给贺江隐,却被罚跪了半个时辰,以惩戒他擅自离开自己庭院。
他记得他那时跪完了,一边委屈一边将画埋在院角,再也没有提笔画过一幅。
而贺江隐,竟是在什么时候,将这图找出来,又平整地藏进这箱匣之中?
聂珵强忍着腔中的震惊,再往下看,一件件皆是他在贺家堡那十几年间,用过抑或舍弃的物件,最多的,便是他打发无聊时绣过的各种花样,甚至还有他设计那身《云裳》时的所有画稿。
他……为何要留这些?
“他说,你出生时,因是鬽胎,老堡主叫他杀了你,可他抱过你的一刹那,你对他笑了一下,他便……下不去手了。”
“他就对老堡主说,你虽身为鬽胎,但也是最合适的炼制材料,待长大了,必可成为贺家最隐秘的武器。”
“你这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