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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了鬼故事，说晚上把鞋整齐在边的话，睡着以后会有东西站在上面。

陆新宜在这方面的胆子格外小，从那以后，就算习惯放得整齐，也要伸手下去。

周凭借这个事情得到过很多好处，有时候陆新宜跟他闹别扭，不愿意和他睡在一起，他就叨叨两句神神秘秘的话来吓他，就没有不管用的时候。

陆新宜看周凭的脸变来变去，习惯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出双眼睛，闷声说:“你快走吧。”周凭说:“你住这里我不放心。”

“慢慢就会习惯的。”陆新宜在被子里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不放心是因为不习惯，等时间久一点，慢慢想起我的次数越来越少，明天比今天少一点，后天比明天少一点，后后天比后天少一点，最后把我忘了，也就不会不放心了。”周凭被他慢条斯理的语气得几乎心梗，沙哑着声音说:“我怎么会忘了你？”陆新宜肯定道:“会的，等你清醒以后，会发现我总是比自己困难，收留一个笨蛋也有弊无利，到时候你就会谢自己，说不定还会谢我，谢谢我放过你，在你开始后悔之前。”周凭受不了陆新宜对他的情发表的轻飘飘的评价中的每一个字，陆新宜本身缺乏吵架的技能，他只在周凭面前哭过，而其他时候，无论发什么情绪，都是以讲道理的方式。

周凭也清楚地知道，当陆新宜的脸上缺少笑容的时候，那就是在陆新宜身上能见到的最无可扭转的局面。

上一次分手，他急于向陆新宜求证他是否还自己，这一次，周凭明白，陆新宜他，只是不再期待来自于他的了。

他永久关闭了接收的大门，从周凭这里收回了无论给出的是或是伤害，全都可以被照单收下的特权。

原来比起不再被，竟是不再被期待来得更疼，更无奈，也更无可逆转。

昨天干了件大事，因为显示手机号被注册过，所以花费十元重金购买了微博账号一枚@翡冷萃＿，不胖的头像就是我？（*？？*）？

第二十六章周凭在原地站了会儿，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二十多分钟以后，他去而复返，带了几个人搬家似的拎着一大堆东西进了陆新宜的卧室。

小卧室转眼成了间简单的病房，等陆新宜被挂上点滴，他才在陆新宜催促的眼神中离开。

第二天，陆新宜在医院陪杰伊待了一上午，下午出去找工作。

他拿着联大的学生证，想找一个寒假兼职比较容易，在买咖啡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就被定下来在前台收银。

本来买咖啡只是找工作的开始，他稀里糊涂地就上了一下午班，其实就是站在一边，等做咖啡的男生有时间的时候教他一会儿怎么作系统。

“好了，明天十点来上班，这是工作服，你晚上可以拿回去洗洗。”男生给他找了个帽子和一件新的印着咖啡店logo的外套，“你住哪儿啊？”陆新宜说了自己的地址，对方“哎”了一声:“反方向。”

“哦。”陆新宜说，“那再见。”

“别啊，一起去地铁站。”地铁转公到了他的住所，却又在楼下看到周凭的车，楼门口几个老太太在聊天，一口上海话，陆新宜些微能听懂几句，是在讨论站在五楼楼梯间的阎罗王。

他没敢上去，转头去了医院。

公立医院的单人间也比较狭窄，又没舍得加，就在杰伊的病前趴着睡了一夜，第二天十点，他开始去咖啡店上班。

晚上还是在医院睡，心里思考着究竟先和周凭说清楚还是先搬家的时候，周凭就找来了病房。

差错，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陆新宜刚好从卫生间出来，在走廊的另一边听周凭问路过的护士什么，几句话的时间，突然人人的脸都慌起来，杰伊的病房涌入护士和医生，陆新宜也白着脸跑了进去。

很快杰伊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不久，有护士出来通知，一是让他去缴费，二是病人需要输血，可因为血型特殊，医院没有足量的库存。

“我来。”在糟糟的场景中一直被陆新宜忽略的周凭突然说，“我血型跟他一样。”护士拍着口夸张地大大松了口气，似乎不敢相信这样人命关天的危机解决得这样轻松。

她马上离开六神无主的陆新宜，转向周凭，照惯例向他询问身体状况，再问传染病史。

但他眼可见的健康、强壮，无疑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献血者，无须多言，护士立刻带他去做传染病的例行检查。

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人来人往的公立医院走廊里，周凭在离开之前握了握陆新宜的手，宽阔的膛紧挨在他眼前:“别怕，没大事。”周凭去了半个多小时，陆新宜一直在原地靠病房门口站着，直到护士来叫他:“小伙子别愣着啊，去看看你朋友，他刚完血，多注意点儿他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陆新宜问:“了多少？”护士的表情很严肃:“400，快去。”陆新宜答应了一声“哦”，转身慢地走了两步，突然飞奔起来。

周凭在血室坐着休息，椅背对他来说有些太低，所以微微仰着头，两眼闭阖，西服搭在大腿上，掉一半衬衣出血的那条手臂，自己用另一只手拿棉签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