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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般,竟把不知道扔在哪里的卦筒找了出来。
哗,哗,好像命运的轮盘隐秘地转动,他摇了很久,闭上眼,问天要卦。
苍天在上,十方神魔,三清尊者,可许在下一个吉兆。
骤然扣下卦筒,耳畔复归一片宁静。清和迟迟没有松开,并未发觉从掌心到指尖,一直在颤抖。
恰在这时,他听到了什么声音,跳动在这寂寥的静夜里,好像黑暗中开出一朵小小的花火,格外清晰。
是一首歌。
也许因为这声音属于他喜的人,也许因为关于鲛人的传说并非捏造,歌声像一炉沉香,浸染到落落夜里,呼间都似有华香缭绕——清和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动人的一段唱。
是那样的低回婉转曲折回还,让人哪怕没有听懂一句陌生的语言,也听懂了其间情深,浩如江海。
歌声最终停在门外。
清和看了看手中未曾抬起的卦筒,忽然笑了笑,终究没有将它打开。
他慢慢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月光映着一张既从容又期许的脸。也许是因为浸过了月白风清,眉宇间盘错的妖纹竟不再显得狰狞,只如上了一层浓墨重彩的妆,生动而妖冶。
“师尊,我睡不着。”清和便叫他进来,自己去案上倒一盏养神的参茶。夏夷则关上门,他眼睛如此明亮,好像那些被他关在外面的月,其实都融在他眼底了。
“夜光化作眼中珠。”清和想起那些奇闻异志,嘴角噙笑,多看了他两眼,“如此看来,古人诚不我欺。”
“传闻还说鲛歌能惑人心神。”夏夷则亦笑着回看清和,“弟子想着,不论真假,既是难得,总得让师尊听上一回。”清和点头,像打趣又像认真,“若那传闻是真的呢?”夏夷则愣了一下,随即轻快道,“若果然这样,师尊也只能认了。这可是弟子第一次唱鲛歌——也是最后一次。”清和笑道,“既是这般难得,为师必得牢记。”夏夷则微微歪着头,仔细看着清和的脸。哪怕这眉目早已深深烙印在心底,闭上眼也能描摹,却还是努力能多看一会是一会。
若是看不到了,其实自己也没机会难过。万事无不尽,徒令存者伤。不知道到时候,清和会不会再收一个小徒弟,晨昏相对,执手相教。
那样的话,一定得是个很乖的徒弟,没有妖骨,也不要出身复杂。剑可以练得不好,但要记得每天给清和泡一盏茶,也记得清和最喝山下哪家的酒。不,他又摇摇头……既是清和的弟子,一定什么都是好的。
“想什么呢?”清和见夏夷则端着茶却不喝,神情恍惚,一时蹙眉一时摇头,便走近唤他,“别想。”
“好。”清和叫他别想,他便什么都不想。
可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抬起头,口问道,“师尊,易骨疼吗?”清和安他,“你睡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不会疼。”
“那……到底要怎么易……”
“自然要一一地易。”清和答得轻松,见夏夷则仍是惊疑,便抬起手,摸了摸他脸侧的鱼骨。
“从这里,到这里,这里,这里……”清和的手从鳃鳍往下,依次点过肩膀,前,侧……
“都要出来,把妖骨剥落,再装进去。”他说得风轻云淡,好像并不是什么骨悚然的画面,而夏夷则亦不觉那情景多么可怕,心神全部被一件事情占据——他看着清和的手,觉得那指尖好像带着一团小小的火,只是轻轻点过自己脸颊,脖颈,锁骨,眼……所到之处无不留下灼烫的痕迹,最后连成一张看不见又逃不开的温柔细网。
明明刚喝了茶,夏夷则却觉得强烈地渴。
他看向清和的眼睛。是烛光映到了眼里吗,夏夷则想,清和眼里亦跳着一簇火,可又像是蒙了一团雾气,既温暖,又模糊。
“师尊,”他听到自己开口,许是哭过,声音还残余些沙哑,“弟子忽然有些遗憾。”不待清和回答,他跨一步向前,头低下来,侧过去,发梢落下来,全都蹭过清和的脸。灯光落在他身上,被他全然挡住,清和的脸便看不到了,只淹没在一片影里。错的不仅是两个相融的影子,还有渐重渐急的呼声。
不过这样微小的一步,他却好像已经走过了千山万水,去秋来。
过了一会儿,二人身影都有些颤抖,终于渐渐分开。借着摇晃的烛光清和久久地注视他扑闪的睫,额边的汗水,和润的嘴。
“师尊……”他又如何见过清和此刻的脸,分明苍白,又透着一层淡淡的红。
“您在想什么?”清和极轻地笑了一下。
“我在想,那么多事情都教会你,却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最好的那一件。”夏夷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再一次上前,声音便贴着清和的脖颈响在耳边。
“还来得及,师尊。”那一夜的清风皓月,灯明烬落,最终都成一片离幻影,被深深镌刻在血里。哪怕走过了幽冥死地,染过了鲜血淋漓,也终究没有斑驳过半分。
那确实是,他们一起经历的所有事情中,最好的一件。美好到足以面对冰冷的死亡,或者漫长的别离,也不复遗憾。
tbc第三十二章32易骨这天,说是请了人帮忙,最后动手也只是清和一个。
南熏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