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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告诉容舜,给女孩子们也分方便面,容舜肯定会答应——妈妈就不能反对了。

容舜原本不想给孩子们分泡面,这东西不营养,好好地吃点牛面包蛋不好吗?

他现在改变主意了。如果城里人人嫌弃的东西是孩子们心中的美味,为什么非要强行剥夺孩子们这一点乐趣呢?这群孩子长到这么大,又尝过多少梦寐以求的好滋味呢?

司机给孩子们分泡面,容舜也拿了一包,走到兰小何身边:“小何,……四娃,这个给你。”这是兰小何无法拒绝的惑。

她紧紧地拿着那包泡面,长了冻疮的手指头脏兮兮的。

容舜觉得,不能怪她脏。水太凉了。打开水龙头就有热水哗哗淌出的卫生条件,并非人人皆有。

“你跟哥哥聊聊天好不好?”容舜蹲在帐篷外边,尽量温柔地问。

兰小何始终不说话。

和兰小何的沟通一直都是失败的,几个孩子都偷偷看着容舜和兰小何说话,见容舜无论怎么说,四娃都低头不语,三娃在一旁气得捶地。

到中午时,黄军送来的物资还在源源不断地用拖拉机送来,村里已经开始发东西了,隔壁小阿姨家也去领了米面油,还有些书包本子文具,孩子吃的小零食。

老人会和村官来请容舜去吃饭,说是在村长家里摆了席,务必得去。

容舜自然不会去吃这种充了烟气酒臭和传统习俗的宴席,碰上村里炸天的老汉非要灌他喝两杯,他是当场翻脸还是捏着鼻子喝下去?倒不是应付不来,只是,他也不必要去应酬。

最终是司机和黄副总一起去吃席了,容舜就在易老二家里,用新买来的水壶和泡面碗,吃泡面。

家里六个孩子,连最小的七娃也得到了一个崭新的泡面碗,等着吃泡面。

几个孩子都小心翼翼地挤着泡面里的酱料包,一点儿都不肯费。挤不出来就用舌头,最后把酱包塑料纸一起放进泡面碗用开水泡着,希望能把残留的一点儿酱香都留在碗里。

容舜看着心酸,给孩子们拆卤蛋。

五娃卖好地说:“哥哥吃大的,我们吃小的。”她手里拿了一个小包的鹌鹑蛋。

仿佛把蛋给哥哥吃,她只吃鹌鹑蛋,这种对男孩子的谦让,能让她得到容舜的夸奖和赞扬。

容舜给所有孩子都剥了蛋和鹌鹑蛋,说:“都有。”他不会说男女平等,你是妹妹不需要让着哥哥。这个家庭,这个村子,都是重男轻女的想法,他撑死了停留三五天,能改变什么?他只能身体力行地告诉五娃,在外面那个世界,哥哥有的,你也会有。

如果你想吃蛋,也想吃鹌鹑蛋,那就走出来。

易老二煮了一碗白水面,加了一点盐巴,这就是她的午饭了。

孩子们热火朝天地吃着泡面时,她端着碗跟容舜诉苦:“都不去上学了,费钱。学校有营养午餐,每顿都有,还有蛋,这个方便面留着晚上吃多好,费一顿饭……”闻着容舜碗里泡面的香气,她也咽了口口水。

容舜把泡面换给她,她连忙说不要,实在忍不住想吃的望,又说:“那我喝口汤。”最终两碗面都被易老吃了,她先吃了泡面,又用泡面汤泡着自己的白水面条,吃得很香。看着易老二吃之后松开的眉眼,容舜觉得,这可怜的妇人从来就没有吃过。

容舜打着推广萌豆计划的名义来找兰小何,这理由能瞒得过没什么见识的易老二,瞒不过黄军和村委老人会的人。因容舜家世太过显赫,又是个小年轻,谁都把不住他的脾,这群人怕得罪了他也不敢主动来问,只能自己闷着瞎猜。

兰小何半夜三更说鬼话的事,在十里八乡都不是秘密,村里人更是门儿清。

容舜一来就点名要找兰小何,大家都猜则和兰小何说的鬼话有关系。

年轻的村官直斥无稽之谈:“你们听说过特事办这个单位吗?我口口有四级科员这个设置吗?我看是美剧看多了!以为自己拍神盾局呢!”一桌子土老帽哪里知道什么美剧神盾局?就是跟着容舜从外面来的司机和黄军也都不看美剧。

这个村子里有智能手机的人都是极少数,和外界沟通并不便捷。这村子里作为掌握着经济大权的老男人都不知道的事,兰小何一个毫无与外界沟通渠道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知道什么美剧?

但是,特事办的存在是个秘密,四级科员也确实不存在于普通行政体系中。

兰小何半夜三更说的话,就更像是狗不通的鬼话了。

这一天捐赠的物资都发放之后,黄军还代表天安物给村里的老人会捐了两万块钱,他倒是想跟着容舜一起挤帐篷鞍前马后,被司机客气地送走了——张伟强已经把司机骂了个狗血淋头,在前线做的什么事,送东西就送东西吧,居然还要舜哥亲自去应酬。

司机磕磕巴巴地去找容舜道歉。

这件事他确实对接得不好,不过,容舜觉得黄军倒是不错,认识一番也不碍,也就没说什么。

“您还在村子里待么?”司机关切地问。

目前情势已经和容舜的计划完全不同了,深入兰小何生活的任务恐怕极难实现。可就这么转身离开,容舜觉得,回去可能真的会挨捶。——先生送给爷爷的手杖,应该还在客厅里竖着吧?

“我再待两天。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