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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深,脸上的表情没有一刻变动。
好像发出那叫声的并不是他的子,冬深的母亲龙曼丽,而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音效,无法触动他一丝一毫。
冬深最终也什么都没说,顺从地坐进车里,收紧了靠着冬渐鸿那一侧的大腿。
到了墓园之后,冬渐鸿就没再牵冬深的手。冬深站在冬渐鸿左手靠后的位置,面对墓碑上与自己及其相似的脸,俯身献上一束花。
冬渐鸿对着墓碑说了一些话,冬深什么也没有听到,他强迫自己把耳朵和大脑封闭起来,一句背德的语也没办法钻进他的思绪。
回去的时候风变得很大,把冬深的头发吹了。
冬渐鸿有很多事务要忙,回到老宅换了身衣服就重新出了门。
冬深知道他不在了,松了口气,走到二楼看望了母亲。
龙曼丽躺在上,状况不好,眼睛无神地张着,不停有眼泪从眼眶里顺着眼角滑进两边的发丝。
冬深把头埋进她微张的手心,茫然地叫了一声妈妈。
龙曼丽好像没有听到,冬深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蜷在她身侧,好像陷入了睡眠。
午饭由佣人端上来,菜丰富,冬深喂了龙曼丽一些。
她恢复了神智,吃了两口勺子里的粥便不要冬深喂了,自己慢慢地端起来,指尖还在打颤。
冬深静静地看着。
龙曼丽慢慢把饭菜吃掉,碗筷放好,目光看着窗外膨大的树冠,两只小鸟飞了上去,又飞走了。
“给曼姿买了什么花?”她的声音气息都很平静,问起上午的祭拜,好像混不在乎。
冬深说,我不知道。
龙曼丽点点头。
“渐鸿买的,对不对”,又说,“如果我死了,他会给我买什么花呢。”冬深顿了一会儿,才对她笑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难看,但龙曼丽也没有看他,所以无所谓。
“不要胡说了。”冬深蹭了蹭她的膝盖,“你喜什么品种,明天我让人送过来。”她沉默了好久,最后看了一眼冬深。
“买些斑向葵来吧,曼市的太太少了。”冬深点点头。
一直在老宅待到傍晚。原本冬深想要再陪一陪母亲,但问过厨娘,得知冬渐鸿晚饭会回来,冬深就离开了。
曼市的雨说来就来,冬深的车抛锚在路边的时候雨宛如疯了一样狂落,击在蓝保时捷的车体上劈里啪啦直响。
冬深打了拖车的电话,但对方说距离太远,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过来。
他只好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雨水急促地在玻璃上形成蜿蜒痕迹,落在地上,未及进排水系统,更多的雨水就汇集在一起,在地表形成一层湍急的水膜。
天已经昏沉,风也很急。冬深不知着了什么魔,在越下越大的雨中推门下车,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几乎一瞬间就透了。雨落在脸上,刮得冬深生疼。
路上的车在雨幕里飞驰而过,没有人注意到他。
简从津膝上放着平板电脑,正在浏览白舟发给他的资料。
红灯,前座的白舟踩下刹车。
“曹小姐让我问一下您关于——”nina顿了顿。
简从津抬起脸,不经意地顺着nina的视线看过去,随口接过话头:“问什么?”蓝的保时捷停在路边,侧后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雨幕密集,那人巧的下巴苍白,水冲刷过他的脸颊,像泪,但更加润。
“白舟,伞给我。”nina看着简从津推门而出的背影,茫然地补全了剩下的那句话。
“——关于婚礼时间的安排。”冬深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皮鞋,考究的西装角,紧接着头顶的雨好像停了,虽然路上的分明没有。
冬深缓缓抬起头。
眉骨突出,眼窝很深,鼻梁高。
是周律,他的新朋友。
第6章冬深整个人都了,睫异常浓密,一簇簇的漉,抖动一下,就顺着眼睑往下滴水。眼眶发红,眼球又黑又润,连嘴也是最清澈的粉。水在脸上下透明的纹路,凝成水珠。那水珠好像是从皮肤里凝结出的,是由清晨苹果树上第一颗将的苹果皮滴落的,从眉尖到角,溢隐蔽的。
雨真的很大。
简从津从没有一副好心肠,不见得要去关心一个淋雨的木头。
但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坐在车里看到那截被雨水冲刷的白下巴,他忽然想起几天前的晚上虎口叩住那里的手,是软的。
新朋友遇到狂风暴雨中静坐的冬深,想起他的下巴,所以稍微变得善良了一些。
他把伞撑在冬深的头顶,看着冬深明显缺少惊讶和恩的眼睛,问他为什么淋雨。
冬深先是叫了一声“周律”,简从津一愣,又很快地调整好表情,嗯了一声。
“因为下雨了。”冬深说。
为什么淋雨,因为下雨了。
好像有一些道理,又好像没有。
莫名其妙。
简从津的善良额度马上就要用光。如果冬深还是没有眼力见的坐在那里,简从津的伞马上就会从他脑袋上挪走。
冬深站了起来。
“你先走吧,我还要在这里等拖车。”冬深的语气很诚恳,指了指那辆停着的保时捷,“抛锚了。”他们的身体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