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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通个遍。

看戏的看戏，凑热闹的凑热闹。

当年柳小从电线杆子上掉下来是件不得了的大事，街坊邻里平时不管关系怎么样，都多多少少出了些力，能帮衬一把的都愿意帮衬一把。

唯有樊以扬家，一直到现在都像自家亲戚一样，一家三口实心诚意地对他和爷爷多加照顾。

樊妈妈做菜好吃，隔三差五的做了拿手菜，就叫樊以扬带着柳小去吃饭。

小时候他年龄小，没那么多讲究，去樊以扬家去出了习惯，像回自己家一样自然。后来上了初中，爷爷就让他少去，说去勤了欠人情，落人嚼舌头。

柳小万事听话，樊以扬再叫他他就不去了。

结果那天到了饭点，樊以扬妈妈直接端来一个漂亮的汤盆，把一整只炖鸽子全送过来了。

“叔，孩子可怜，也得长身体上学增营养，小刘走了久了，我看小心疼，没别的意思，扬扬一个人也是这么吃，你别当回事儿，不然我还得专门给送来，反倒麻烦了。”樊以扬妈妈一进门快言快语地说。

小刘是柳小的妈妈，柳小努力地回忆，想不起他妈妈做饭的味道。

“爷爷，你也去我家一起吃饭吧。”小樊以扬站在他妈妈旁边说。

爷爷笑笑，看着他，没说话。

爷爷肯定不能和柳小一样，没事儿就跑去别人家吃饭，他去炸了一小筐真材实料的糖糕，那天樊以扬妈妈带着樊以扬，直接在柳小家吃了顿饭，吃完顺便把汤碗再带回去，同时带走了那些炸糖糕。

后来樊以扬再喊柳小去吃饭，爷爷都会随手装点儿什么让他带过去。

柳小拎着米酒下楼，樊以扬刚想按铃铛催催他。

“快走，我妈打电话了，说再不回去就没有只剩馍了。”他把米酒袋子接过去挂在车把手上，扬扬眉说。

柳小笑了一下，跨在车后座上坐好。

樊以扬斜着车头朝街对面骑，蹬不了几下车轮就到了。

“快上去，我锁车。”樊以扬把米酒递过去。

“好。”柳小点头，拎着米酒直接去了三楼。

樊以扬家这边的老公房比他们家的便捷，建的时候挖了专门的垃圾通道，每层一个垃圾口，不用下楼就能从垃圾口里倒垃圾，倒下去的垃圾堆在每幢楼底的垃圾坑里，等着第二天环卫工来铲。

柳小到了樊家门口，刚要抬手敲门，樊阿姨端着一盆混杂的厨余杂料从里面推开了门。

“哎哟！”眼看着出来的汤水溅到柳小口衣服上，柳小没出声，她先急地喊了起来。

“你这孩子，到门口了也不敲门，你爷又让你带什么了？”她一手倒垃圾，一手把柳小拉进屋里，麻利地拧了巾给他擦衣服，同时接了柳小带来的米酒递给丈夫，让他去盛碗开饭。

“怎么了？”樊叔叔伸头来看。

柳小喊了声叔，低头看看，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衣服:“没事，等会儿我回去换一件。”

“还回去换什么，不够耽误时间的。”樊阿姨用巾抹了两下，油渍没抹掉，衣服先沁一大片。

她扭头冲着门外喊樊以扬。

樊以扬刚好推门进来，还没换鞋先问他妈:“怎么了？”

“给小找件衣服换上。”樊阿姨直接把柳小往樊以扬的卧室门口推，“快，换完把衣服拿出来给我，油花得趁了洗。”又转身一拍樊叔叔:“盛饭啊！”樊家男人一贯听女人的话，她三言两语把事情都代了，是柳小悉的雷厉风行，三个人赶紧依照安排各自行事。

衣服都不用找，樊以扬随便从衣柜里拽出来两件就能给柳小穿。

“你自己挑，哪件顺眼换哪件。”他把着衣柜门让柳小选。

柳小看见一件眼的长袖t恤，樊以扬有一阵子穿过，现在估计觉得不怎么好看了，很少见他再穿，就把那件了出来。

樊以扬合上柜门，抱着胳膊往柜子上一靠。

柳小拿着衣服呆了两秒，发现樊以扬好像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就转头看他。

“快换，换了吃饭。”樊以扬跟他对上视线，反过来催了他一句。

“你先过去吧。”柳小说。

他既不好意思在樊以扬跟前衣服，也不好意思跟个大姑娘一样让人家出去，只能这么犹豫着开口。

樊以扬眨了下眼，拖长嗓子“哦”了一声，笑着说:“会不好意思了。”柳小脸皮发紧地咧咧嘴，在心里催樊以扬赶紧走。

“小。”结果樊以扬非但没走，还直起身子往前又迈了一步，长腿一跨坐在了脚上，从下往上近距离地看着他。

“让我看看。”他说。

第7章樊以扬说看看，当然不可能是要盯着柳小的脸看。

柳小曾经没少在人前暴他的残端。

截肢后漫长的恢复期，他在阵痛中被拆拆裹裹，上药换药；小男孩夏天穿背心，他肩头挂不住，肩带直往胳肢窝底下秃噜；穿短袖，一个袖口空空的，整条街同龄的小孩儿几乎都从他的袖筒往里窥探过，他都能隐约回忆起那些扑在截断面上的呼，得他缩着脖子直往后躲。

在樊以扬面前暴的次数就更多了。

他的童年随着左臂的失去残缺了一半，另一半就几乎是由樊以扬全程陪同，有一回爷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