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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两人相比，裘信就圆滑多了。谁的话她都能接，还让对方有一种被理解的畅快。而柳宁明明不在，裘信也不知道柳贞会读，可她在捧着陈将军的同时，也没有诋毁贬低柳宁，说话堪称一个滴水不漏。

柳宁都有些敬佩了。

磕完一把瓜子，陈将军正好离开。裘信转过身，对着柳宁的方向招了招手，柳宁就带着柳贞过去了。

裘信今天作女孩装扮，却还是没能抛弃扇子。她一边摇扇子，一边冲着柳贞笑，说:“公主这么快就带着小女孩来赴宴，看来已经走出来了。”柳宁说:“别瞎说，我把小贞当女儿看。”穆山对柳宁行了个礼。

柳宁说:“刚刚我好像看到了陈将军，你们在聊什么呢？”穆山很耿直地说:“陈将军是我师父，我的武功和兵法都是跟他学的。”柳宁故作惊讶道:“还有这一出？”柳贞下意识看向柳宁，裘信则看柳贞一眼，随后出一个有些微妙的神来。

穆山说:“两国矛盾不断，师父担心近期会战事升级，想主动请战。容我斗胆问一句，公主对于此事怎么看？”穆山几乎没有说过废话，因此这一个问题显得很有分量。她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我很严肃”的气息，柳宁隐隐觉得，这个回答很重要。

政治本就包含了经济、文化、教育、军事等各个方面。柳宁背靠石家，石憧对经济的理解很深刻，这方面柳宁不虚。文化和教育，参考现代的体制也总有话可说，唯有军事……除了穆山以外，柳宁并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仔细想来，穆山也不能算作她的人。虽然穆山与她走得较近，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穆山也不可能被情左右。

与其说这是谈话，倒不如说这是一道考题。

一道，决定是否能真正拉拢穆山的考题。

柳宁收起了调笑的心思，站在原地思考，没有说话。

穆山直勾勾地盯着柳宁，没有半点催促的意思。裘信也不捣，只是目光不断在几人身上游走，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氛围有些严肃，柳贞连呼都不敢重，乖乖地站在一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宁说:“打仗……肯定是要打的。我们跟阿尔泰族人的矛盾，主要是资源问题……”穆山一脸严肃地看着柳宁，说:“资源？”柳宁愣了一下，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一切矛盾都是物质的矛盾……”这话有错吗？当然没错。柳宁不知道穆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两个国家之所以打仗，不就是因为饥荒和资源吗？这是文本里给出的理由，是柳宁“钦定”的理由。

当然，埋在文本之下更深的逻辑其实是……故事需要发展，赵湛和清伶需要一个外部敌人。但这种事情不可对人言。

不知为何，穆山深深地了一口气，像是很不能理解她似的。平复好心情之后，木山对柳宁说:“对公主来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仇恨，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吗？你的意思莫非是，如果后阿尔泰族发展起来了，我们还能跟他们通商？战争，不是这么赤/的东西。”说完这些，穆山竟然转身走了。柳宁看着穆山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些懵。她望着裘信，说:“我是不是搞砸了？”裘信略带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不怪你，你没有上过战场。”所以不懂那些刻在血里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