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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情很是奇怪。

看来清伶是真的很受赵湛信任啊……

明明自己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为什么直接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有一点儿酸呢？清伶那天来自己府中“行贿”，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就算细节改变了，清伶还是会参加晚宴呢。这种不可改变的事情，放在大纲里叫“情节点”；活在现实中，大抵就叫做命运了。

柳宁的思维漫无目的地发散出去，简直就跟放空了一样。

柳贞站在柳宁侧后方，此时瞪着清伶，非常愤慨地说:“你还有脸来！”清伶淡淡地看柳贞一眼，问她:“我为何不能？”赵湛竟也帮腔道:“她是我带过来的。”柳贞瞪着清伶，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公主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她对你，比公主对你还要好么？”清伶理都没理柳贞，只是对柳宁说:“又见面了。”赵湛说:“妹妹，你这个婢女倒是有意思的。”对面主仆两人沆瀣一气，柳宁觉得特别没意思，拉着柳贞往旁边走。柳贞还不解气，不停回头，看起来是在对清伶发愤怒光波。

柳宁低声说:“你跟她吵什么呢？你以前不是喜她么。”

“我是在为你说话！”柳贞委委屈屈地说:“她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她变了……所以我……”柳宁却说:“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说的‘以前’，是她装出来的。她进临园，本就是为了任务。”对于柳贞来说，那个唱戏好听、格孤高冷清的清伶是真的。但在这个清伶之前，还有一个忠于赵湛、不择手段的清伶。那才是清伶这个人的起点。

柳贞愣了一下，终于想通这个问题。她有一瞬间的沮丧，随后又强行打起神，说:“如果是我喜的是假象，那么我现在的表现，不是很正常么？发现自己被骗了之后，生气和愤怒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公主你呢？你喜的是假象吗？发现清伶姐姐骗你了，你生气吗？”柳贞把柳宁问住了。

如果说柳贞真的被骗了，可她不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清伶为什么而来，也知道清伶一直在骗她。在这个的情况下，柳宁依然心动，依然被骗，半真半假地提防、半真半假地沉溺。

她的是假象吗？她的是皮相之下，清伶深情到茫的灵魂。

否则怎么会让她做女主角呢？有哪个作者不自己的角呢？

一些埋在心底的东西被柳贞不经意间挖掘出来，柳宁自己无法应对，便驾轻就地甩锅:“你还叫她清伶姐姐，你哪里生气和愤怒了？说不定她对你说一两句好话，道个歉，你就又原谅她了。”柳贞没说话，因为她不必说话，柳宁这番话亦不是对她说的。

门口太监排查得很严格，不让柳贞入场。柳宁指着不远处的清伶，对太监蛮横说:“我的女眷不能进，凭什么她能进？”太监恭恭敬敬地说:“那位并不是九皇子的女眷，而是吏部官员。”柳宁:“……”柳宁说:“那我不管！这是我的小宝贝，我今天非要把她带进去！你要是不让，大可让父皇过来评评理！”柳宁学着平真公主的样子闹，谁知道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太监便侧过身，留出了供两人通行的空间。太监小声说:“公主的女眷，同旁人自然是不一样的。陈公公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肚子里的刁蛮任都还没来得及发作呢，没想到太监就放行了。这比剧情里容易多了，柳宁带着柳贞踏进去，突然笑了出来。

陈公公前几天刚投奔了她，所以能够得到通融。权力真是好东西，怪不得所有人都想要。

柳宁隔得远远的，看见裘信、穆山和……陈将军在一块儿聊天。

陈将军曾经毫无保留地在大臣面前支持赵湛，为什么会跟裘信和穆山相谈甚？

裘信注意到了柳宁，冲柳宁摇了摇扇子。

柳宁和柳贞站在不远处，一人抓了一把瓜子，慢慢地嗑。

柳贞说:“你在看什么？”柳宁说:“我在看他们聊什么。”柳贞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道:“……‘边境战火频发，京城还沉睡在温柔梦境里，鼠目寸光’，嗯……那个老人说的。”柳宁惊讶道:“你会读语？”柳贞没来得及回答，继续说:“‘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巩固自己的势力，将军您最清楚了，不是吗？’拿扇子的那人说的。”如果小贞没有翻译错，那么这句话就很有点意思了。柳宁没说话。

柳贞:“‘师父忠心报国，如果需要上战场，徒儿一定……’她转身了，我看不到她的嘴了。”柳宁摸了摸柳贞的脑袋，说:“谢谢你。”陈将军、裘信和穆山又聊了一会儿，柳贞断断续续地翻译了几句话，柳宁勉强能拼凑出意思。

阿尔泰族不断扰边城，陈将军心系民众，很想冲过去打仗。然而柳宁从中做梗，赵湛的皇位没有那么稳固，他只能留在京城。陈将军觉得柳宁太柔软了，不适合继承皇位。权势斗争令他到疲惫，他不懂为什么大臣们无法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穆山话很少，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但凡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