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流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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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欧世宗尸体草草入棺,华云龙即将银两予那棺材店的伙计,命他于就近坟场,自行掩埋,由于殓尸纯为百姓着想,对欧世宗尸首,谁也不愿郑重其事。
载棺之车行出二十余丈,忽见几名江湖人物追上。
华云龙见状暗忖:这些大概多少与欧世宗有仇,见他已死,心犹未甘,想跟至坟场,开棺戳尸。
心念一转,纵声叫道:“诸位,人死仇消,再有天大怨恨,也就罢了,何苦放那鞭尸三百之举,有伤仁德。”那些人闻言之后,脚步一停,略一踌躇,其中三人转身走了,另外三四人,却远远朝华云龙一抱拳,转身追上。
华云龙暗道:那姓欧的生平罪孽,可谓滔天,那几人怕不将他尸体肢解,遭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了。
要知那“戏蕊金蜂”欧世宗坏人名节之罪,重逾杀人,非同小可,也难怪那些人连死人都不肯放过,华云龙宅心仁厚,不为已甚,却也不能阻人戳尸恨。
他微微一叹,即邀氏姊妹与特默尔至城南方紫玉举以相赠的宅第。至于蔡昌义、公孙平,大半当年神旗帮旧属,早巳住人。
特默尔心怀惴惴,也只有跟着。
行至门口,华云龙面庞一转,朝特默尔道:“叔父早已离此他往,二三天内,不会回头,你暂时可以放心了。”特默尔闻言,心头不由一宽,暗暗吁了一口气。
只听华云龙正道:“你去唤铁罕来此住下,否则误匪人,得不好,身败名裂也罢,还得遗羞师门,你们‘短剑门,自令师祖向老前辈以来,均威名赫赫,一有不慎,那真是死不瞑目了。”特默尔于平辈中,最佩服的就是华云龙,见说喏喏连声,待他语毕,始吐吐道:“师父处…”华云龙笑道:“叔父地方,我无力加以劝说,但是你们在此,所行所为,均要遵从我的安排,不然任由叔父责罚你们了。”顿了一顿,一瞥月兰,笑道:“你不是认了一位姊姊,尽可找她帮忙,若做姊姊的连这点力也不肯卖,不认也罢!”特默尔微微一怔,朝月兰一揖,道:“请…姊姊赐予缓颊。”月兰笑道:“这个当然要帮,这且不忙,我是二姊,这里还有大姊,先行见过。”特默尔果然向月蕙又一揖,道:“小弟见过大姊。”月蕙赧然还礼,她可无法像妹妹那般大模大样,俨然以姊姊自居了。
特默尔这才道:“我去退掉房间,叫师弟一起来。”转身奔去。
华云龙莞尔一笑,与众人走进门内。
进人厅中,李博生、胡氏兄弟等各自告退,华云龙唤来两名婢女,问道:“有什么院落空着?”那两名婢女想了一想,左边一婢道:“西院之旁另有一座小院,院中牡丹正盛,婢子想两位姑娘必定喜。”华云龙微微颔首,转回笑道:“两位妹妹看看意么?如有不周之处,找我讲话,恕我慢客之罪了。”月蕙知他必是甚忙,歉然道:“打扰二哥太多了。”华云龙笑道:“大妹住得惯了使好,世兄妹,客气话也不必说了。”忽听月兰道:“你说此宅为人所赠,何人有偌大手笔?”华云龙微一沉,道:“倩女教主,听过否?”月兰抵嘴一笑,道:“我知道你连这话也要想过方答之故,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观。”弦外之音,自是对倩女教印象不佳。
她话出如风,华云龙阻止不及,剑眉暗皱,忖道:有麻烦了。
忽听一声娇笑,五彩屏风后闪出贾少媛,朝月兰打量一阵,似笑非笑,道:“不知这位姑娘,对倩女教有何看法?”华云龙截口道:“小事一件,何苦追问不休。”贾少媛柳眉一扬,道:“本教创立伊始,自当广询各方观,小王爷放心,难道倩女教的人,气量就那么小?”语中也隐隐指出,月兰襟窄小。
月兰冰雪聪明,自是听得出来,傲然一笑,道:“说也未尚不可。”话音一顿,道:“贵教上至姑娘,下至婢女,无不丽质天生,足有颠倒众生的魅力,月兰佩服不已,如此而巳。”语中之意,无异骂倩女教的人狐媚惑人,门外道。
月蕙暗顿莲足,但她天柔和,对这等场面,却是无法区处。
那两名婢女,闻言面上做现不怿之,贾少媛却毫无怒意,盈盈—笑,道:“倩女教本即以人,见笑大方,理所当然。”月兰微微一怔,暗暗想道:她这股若无其事,倒显得我真气量狭窄,不能容物,心下倒歉然,只是以她情,一时却不容改口。
忽见那郝老爹匆匆走进,朝华云龙禀道:“二公子,门外一名道人,口口声声说要化缘。”贾少媛接口道:“你直接给他就是,华公子如今何等忙碌,焉能理会这些琐事?”郝老爹摇一摇头,道:“那有那么简单,那道人要化的是二公子。”华云龙哈哈一笑,道:“我这红尘俗物,竟也有人来化,难得难得,说不定真的教化走了,去看看吧!”举步走出大厅。
这一来,无形打破僵局,氏姊妹与贾少媛,好奇心动,随着华云龙,赶至大门。
只见门口丹墀之下,站着一名老道,这老道貌相奇特,面泛红光,恍若婴儿,白发垂至际,两道雪白的眉。长达三寸,下覆双目,身怀一袭千疮百孔的道袍,右手却执着一玉柄拂尘,背负一柄形奇古长剑。
那老道见到华云龙等走近,目光闪闪,眉微动,似是非常注意华云龙。
华云龙微微一笑,拱手道:“请教道长上下。”那老道不答反问,道:“你就是天子剑华天虹之子华云龙么?”华云龙道:“在下正是,道长此来何为?”他心中暗道:他老道分明身负绝高武功,近来一干凶魔尽有出世的消息,我可得提防一二…”只听那老道,道:“贫道此来,特为完成一桩功德。”华云龙笑道:“哦!这必是一椿造福万民的善举,敬闻其详。”那白眉道人道:“咄!权贵龙骧,英雄虎战,也不过是如蝇聚膻,如蚁竟血,你还不觉悟?”华云龙剑眉微轩,道:“在下不知道长何谓?”那白眉道人长届一耸,双目光大盛,厉声道:“贫道就要度尔,你在徐州空自掀起轩然大波,果为何事?不过徒然造成江湖血而巳?”华云龙淡然一笑道:“道长此言当向玄冥教或魔教、九教说出,若他们放弃争霸之心,在下自是罢手。”那白眉道人道:“物必有对而后争,若华家退出武林。则又何必一战?物极必反,华家称尊武林,业已二十载。”华云龙口一笑,道:“道长言之有理,可惜在下尘埃中人,白费道长一片苦心了。”那白眉道人似是倏地震怒,沉声道:“你既顽冥不灵,贫道也不多说,不妨一战,以胜负决定如何,”华云龙暗道:这老道分明寻衅来的,我且伸量他,转念之下,步下丹墀。
那白眉道人喝道:“小子接招!”手中拂尘一挥,朝华云龙面扫去。
华云龙暗道:这老道好生无礼,也不掣剑,身形一侧,避开拂尘,一掌劈去。
那白眉道人哼了一声,拂尘徒然倒转,袭向华云龙肋下诸大要,左手骈指如戟点向敌臂,一招二式,确是凌厉!
华云龙身形再侧,霍地欺身,一招“二用无位”击了过去。
那白眉道人闪避不迭,连变两招,堪堪挡过,不洪声道:“不愧天子剑之子。”忽然退开八九尺,弃去手中拂尘。华云龙住手不攻。只见那白眉道人翻腕拔出剑来,笑道:“华家神剑,天下无双,贫道不自量力,却想讨教一二。”华云龙忖道:原来他也是擅长剑法,也自出剑,道:“道长请!”那白眉道人不再客气,掠身而上,但见寒芒一闪,直袭华云龙。
华云龙双眉耸动,喝了一声“好剑法!”长剑一挥,反击过去。
呛呛连响,两人一个照面,兵刃硬接三次,起一阵紧密的金铁呜。
片刻工夫,两人巳在门前力搏了五六十招。
这两人武功俱是绝顶,氏姊妹,贾少媛等,逊之远甚,只见二人疾步闪电的相盘旋,剑光耀目。直看得眼光了,目不暇接,那看得出其中妙,不由暗暗担心。
这场搏战不平凡,顿时引住无数路人。
华云龙此刻已然看出,那白眉道人施展的武功,是通天教的路数,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他?
微念之下,他功凝双耳,他听那白眉道人的脚步声,虽则这等高手之步声极其轻微,且宝剑击,鸣声震耳,他仍听出,那白眉道人着足之声。果隐有木石之音。
忽听华云龙纵声喝道:“道长莫非是通天教主?”那白眉道人闻言,猛功一招,倏地退开,黯然自语道:“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双目一抬,朝华云龙一稽首,道:“英雄出少年,古语良然,华公子这时年纪,已能与贫道战成平手,贫道深为华大侠后继有人贺。”忽见无尘道人由人丛中奔出,叹声喊道:“师父!”伏身拜倒那白眉道人之前。
随后又奔出二名肩背长剑的中年道人,拜在那白眉道人身前。
那白眉道人微微一叹,挥手道:“你们起来。”无尘道人等拜罢起身,华云龙再无疑虑,知道面前这白眉道人即二十年前,江湖“三大”之一,通天教主天乙子,忖道:他此来多半是友非敌,还剑入鞘,抱拳道:“街上不是说话之地,道长请进,容晚辈拜见。”天乙子微一颌首,与华云龙并肩走入大门,无尘道长师兄弟及氏姊妹、郝老爹,贾少媛随之而入。
入厅,几人叙礼坐下,天乙子执意不肯自居前辈,华云龙只得按常礼见了,分宾主坐下,无尘道人师兄弟,却侍随天乙子身后。
坐定,天乙子喟然道:“贫道曾令小标转告,已无出山之心,却又出尔反尔,华公子或许以为贫道襟诡诈,竟图再兴风波?”华云龙微微一笑,道:“晚辈岂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呵呵笑道:“老杂不必口是心非,老夫就不信你真已洗心革面,居然不思东山再起,逐鹿江湖了。”话声中,屏后走出丁如山与侯稼轩。
天乙子起身微一稽首,笑道:“碰上当年旧相识,贫道纵怀坏心,也是难以施展。”丁如山、侯稼轩二人,都是通天教之敌,二人确是有些对天乙子放心不下,故闻讯立刻赶至。
天乙子待二人相继入座,道:“‘神虺噬心’控制了一批高手,华公子知道与否?”华云龙微微一笑,道:“晚辈即身受过‘神虺噬心’之苦。”天乙子闻言一楞,两道锐利的目光,在华云龙面上一扫,喜道:“华公子未受制虺毒之徽,看来令堂必能解得‘神虺噬心’之毒了?”华云龙垣然道:“家母令家兄传言,谓是犹无把握,晚辈仅因机缘凑巧,得将虺毒入‘经外寄’慢慢炼化而已。”天乙子面呈失望之,道:“令堂尽传‘九毒仙姬’之衣钵,若亦无法,天下大概也无人解得了。”——xmwjw扫描,bbmmocr,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