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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一一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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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音登时两眼发直,信纸从手上飘落地。

“妈…妈妈,怎么办?”半晌,她终于看向张妈,颤声问道。

~~这晚上,初念一直等到将近亥时,徐若麟还是没有回,只派人递回了一张纸条,展开,见上头不过只写了几个字:“帝意决,不下旨。事务身。勿等。”字迹有些潦草,看起来像是匆忙写就。

初念立刻明白了。

这些天,徐若麟与朝中不赞同用兵大臣一道,并未彻底放弃上言,仍极力劝阻皇帝决定。但是,看来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了。从他递给自己这张纸条上看,皇帝是彻底下了决心了。

上意已决,不过只差一道圣旨了。作为这场即将到来战争统帅,他要准备事,自然千头万绪。初念不想起上一回他被派去西南前,几乎连着小半个月都没见他回家。这一次,恐怕他会忙。

初念怔了片刻,正踌躇着要不要回他个字条,把自己白天里想到事跟他说一声,宋氏急匆匆进屋来道:“大,不好了,虫哥儿也不见了!太太那边晓得了,晕厥了过去。”初念大惊,口道:“怎么会?刚白天里我还见到过他,正和喵儿一道玩着呢!”宋氏道:“是啊!是天黑后发现不见了。这些天府里人来来去去不是多吗?难免有些。翠翘起先以为他顽皮躲哪里了,也不敢叫太太知道,怕她心焦,只自己和丫头们去找,找到此刻还不见人,慌了神,这才报给了太太。翠翘姨娘正哭呢…”初念急忙去了果儿屋里,见她正陪着喵儿玩耍,命丫头婆子们看好了,匆匆便赶去廖氏那里。见董氏初音青莺等人都。廖氏正泪不停,闹着要自己去找,董氏和珍珠几人苦苦劝着,道:“太太放心,已经问过四边看门,没见哥儿出去后。咱们家地方大,想是哥儿顽皮起来躲哪里,或是睡了过去忘出来也不定。二太太已经命沈嬷嬷领了人去找,很便会找着,你安心等消息便是。”廖氏脸惨白,被人勉强劝了等着。眼见时辰一刻刻过去,过来回话一拨拨人都哭丧着脸,摇头说没找着,后连沈婆子也白着脸空手而归,顿时一阵摘了心肝般地疼,直地站起来就往外去,嘴里念叨着:“白养了你们这些没用!你们不找,我自个儿去找!”边上众人见她眼睛发直,眼仁里白多黑少,完全不对劲样子,哪敢放她出去,慌忙拦住了,廖氏胡挣扎,不停哭号着,手指甲刮过人脖颈手背,董氏哎哟了一声,手背已经多了道血痕,疼得急忙松了手往后躲避。廖氏跟前少了人挡着,这才看到初念,死死盯着她,眼中忽然放出绿光,指着她怒道:“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小三儿,还有虫哥儿,都是被你藏起来吧?你存心就是想和我作对来着,是不是?”一边骂,一边直登登地朝她扑了过来。

初念没防备,被她这模样吓了一大跳,一时愣住了。边上人也都看傻了,竟没反应过来拦着,眼见她张牙舞爪地就要朝初念扑过去时,身后蓦然响起一声怒喝,徐耀祖闻讯正赶了过来,一把抓住廖氏,怒道:“你疯了?孩子不见了,再叫人找!找不着去报官!关她什么事?”廖氏似乎被丈夫喝住了,呆了片刻,忽然发出一声“我儿——我孙儿——”惨叫,眼睛一翻,整个人便直直往后仰去,真是晕厥了过去。沈婆子扑了过去,哎哟哎哟地哭号个不停。徐耀祖厌恶地将她推开,把廖氏抱了放上,叫董氏急去请太医。又命管家再派全府人细细地找遍各处角落。待一切都安顿了,看向初念,道:“你娘是心急了,方才这才胡言语失心疯一般。你莫放心上。”初念忙摇头说没事。徐耀祖叹了口气,转身匆匆去了。

初念确实没怎么意方才廖氏攻击。只是愈发觉得自己先前猜测靠谱。倘若只是徐邦瑞失踪,自己就联想到秋蓼有些牵强话,现连虫哥儿也不见了,这愈发证实自己想法而已。唯一有些想不通是,徐家这些天虽因了丧事,家里头来去人混杂,但也决不至于能让人把虫哥儿随便就走,除非…这家里有内鬼。

初念看了一圈屋里人,留意到正站一边角落里初音,脸有些不大好,正紧张地盯着上廖氏。心中一动,便过去,轻轻扯了下她衣袖,示意她跟自己到外面去。

“弟妹,”初念低声道,“虫哥儿不见了,我心里很急。他平和你亲近。你可知道他哪儿?”初音仿似被蝎子蛰了下,猛地睁大眼睛,似正要大声说话,蓦得又忍住了,只飞看了下四处,见边上没旁人,这才同样低声道:“他丢了,我自然也着急。只是你这话就问得奇怪了。我怎么知道他哪儿?”语调僵硬。

初念点了下头,道:“是。是我心急,这才问错了话。弟妹你别见怪。”初音不地哼了一声,扭头便去。初念目送她背影离去后,急匆匆也回了自己屋,写了封信,叫人拿给周志,让他传去给徐若麟——本来,她也想过把自己想法告诉徐耀祖,让他去查。只是转念一想,这事毕竟关系到廖氏*,一时不敢自作主张,所以还是先与丈夫商议下好。

~~徐家这边,事一件接一件地出。这个晚上,只怕没谁能睡个安稳觉了。皇之中,坤宁里,今夜,同样也是无人能眠。

深阔室,寂寂无声,连灯花霹爆声都显得格外短促。落地帐幔低低垂着。灯火照不到角落,四下便沉浸夜幽暗之中。

安俊站帐幔参差暗影里,看着前方正独自坐案台灯影里皇后背影。

殿之中,习惯处处烛火通明。唯有坤宁里,这两年,女主人似乎不喜太亮灯火。往往似这般一灯如豆里,她可以独自静坐良久。

她已经坐了几乎整整一个晚上了,从黄昏开始,一直到现。始终这样一动不动。

安俊终于还是忍不住,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个背影,看起来永远都那么宁静。但是除了宁静,却还有挥之不去寂阒。而这种寂阒,或许,也就只有他能看到了。

近这一两年,皇帝已经极少踏足这个地方了,即便来,也不过数句话后,匆匆离去。

“娘娘,不早了,可要伺候着歇了?”安俊终于轻声开口问道。

萧荣似乎终于被他唤醒了。哦了一声,长长伸了个懒。然后回头看他一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到亥时。”她沉默了片刻。起身到了靠墙一张柜子前,打开一个屉。指尖轻轻抚过里头一个盛放香料盒盖,如同抚摸情人般地温柔。然后,仿佛随口地问道:“叫你照方子煎药,准备了吗?”黄昏时候,萧荣递给他一张方子,让他去煎药。说是太医开出给她调养身子用。

“已经备好了。奴叫人送来?”

“等下吧!”萧荣淡淡道,“万岁这时候应该已经去安贵妃那里了。你代我去把他请过来。”安俊一怔,还没开口,萧荣又道:“务必将他请来。你就说,他若不来,我便亲自去请。”安俊下心中不解,恭敬地应了声是。

~~这两年,要说后之中,谁风头劲,自然安贵妃莫属了。赵琚不仅宠她,宠她生出来那个如今不过才四五岁小皇子。此刻,赵琚刚到她这里还没多久,脑袋还都是方才御书房里那群不怕死言官嗡嗡之声。因了愤怒而致习惯额角疼,此时还没消。

安贵妃一身水红裳,烛火映照之下,显年轻身段婀娜。她到了皇帝身边,服侍他换去衣裳后,道:“万岁,那帮子人又冒犯了您?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您是万岁,想做什么,难道还要被他们这样拘着?”赵琚哼了声,口气里仍带了丝愠怒,“朕已拍板。诏书也拟好了,只待明宣诏!”安贵妃娇笑道:“万岁英明,本就该这样。对了万岁,玉儿今学了一段文章,一直说要背给父皇听。”赵琚道:“叫他来背吧。”安贵妃命人把儿子领了来。小皇子站自己父皇面前,使劲回想着这几天被他母亲白天里催着记下那些拗口话,用气声音背道:“夫民之戴君…尊如元首之奉,天之与子。传有神器之归…图治百王之上…”他背得很是勉强,中间还错漏了许多。毕竟,这种歌功颂德东西,对一个只有这么大孩子来说,太不知所云了。只是赵琚听来,从这个年幼儿子嘴里出来这些词,却是前所未有地悦耳。他不住地微笑点头,方才因了与大臣争执而惹出怒火,仿似也消退了。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觉得到自己还依旧年轻。

安贵妃察言观,见赵琚十分高兴样子,松了口气,朝人丢了个眼人便领了小皇子下去。

“万岁…”安贵妃靠到了皇帝身边,温柔地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