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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情天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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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已经过的地方,机关没有毁掉呀!收起夜明珠,正待去查囚室,立即想到折光镜,俯身一搜,毫不费事就搜出来了。

除了范凤,谁会怀着折光镜?

然则谁能毫无声息的,杀死范凤,而这个人为什么不把折光镜带走?这是她立即想到的两个问题。李玉珠怎么想也想不通。是非之地,不可久停,她快速的离开了。她想去囚室,没有办法惊动桩卡。此刻适宜吗?

行踪如被桩卡发现,立将蒙上重大嫌疑,成为重矢之的,实在太不聪明了。高飞远走,抑回转石室?犹豫不能决,高飞远走,不啻坐实罪状,不是她杀的,也成了她杀的了,今后江湖,将永无安身之处。她也想到投奔公孙启,又怕师父不见谅,恋私奔,也必为师妹所不齿。羞之心一生,灵明复现,一个可怕的意念,倏又浮现脑际。死者不是范凤,而是为范凤所杀!若然,昨夜伴宿…

哼,不错,昨夜伴宿之人不是范凤,他故技重施,把我当成了印天蓝,从而可见已对我生厌,随时可杀我,此刻必在石室等我,栽赃陷祸,使我有口难辩。出路也必有人守伺,走更不成了。

她恨恨的暗哼一声,已经有了决定,不走出路,也不回石室,几次曲折,去了朱牧坐关之处。开启密门,闪身而入,朱牧正在行动未觉,她悄悄的把两处密门,从里面封死,取出折光镜,暗查全各处动静。折光镜并非到处可用,里限制尤多,必须角度适合,还有必要的装修,全只有机要与坐关二室可用,能够看到的地方,也不完全一样,这是她来此处的第一个目的。

一阵窥望之后,她不又发生了惊疑:第一、外的光线显示,如非天还没亮,便是第二天又已天黑,她不相依自己会睡那么久,除非死鬼点了她的睡,又另当别论。第二、全一如往常,桩卡都在,不像发生过事故。

第三、机要和卧室没有人,不知范凤隐身何处,抑是出去了还没有回来,第四、从此处原可看到囚房一角,但所凭夜明珠,不知被何人摘走,此时只见黑忽忽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料想必也出了事。

从折光镜中,所能见到的景象,就只有这么多,由于未曾看到范凤的影子,李玉珠不敢放松监视,尤其注意两个最为机密的出入孔道。眼前情况,由于囚室也出现了纰漏,使她先前的判定,又发生了动摇,倘如有人放出人寰五老,暗算范凤也不是绝无可能。因此,她又多了一桩心事,擒上官,而使人寰五老上当,她也参加了行动,人寰五老一旦围,必不会放过她,论武功,她不惧怕任何一老,但非五老联手之敌,更抵不住范凤二十招,就得送命。

眼前情况显示,如果不是范凤故意作成的圈套,便是人寰五老已经恢复了自由,两者任有其一,对她都是极其严重的威胁,为自身安全计,都以先离开此,再作打算的好。这两个最为机密的孔道,只有她和范凤知道,也是她目前唯一逃生的道路,她不敢马上走,就是怕与范凤狭路相逢。

现在,她是多么盼望范凤的影子,在折光镜中出现,只要知道了范凤的位置,她就可以趋吉避凶,采取行动了。时间在寂静中,无情的逝着,黝黑的光线,逐渐在褪。李玉珠大喜,她知道了准确时刻,原来还在夜里,不久就要天亮了,天亮以后,范凤或人寰五老,都不敢显身形,自己只要能够逃出外,便是生天。强敌环伺,大白天,他们谁也不敢追,以后的事,只有以后再说了。就在这个时候,朱牧长吁一口气。李玉珠瞥了他一眼,悄声道:“师弟醒了?”朱牧道:“原来是师嫂,小弟没有行功。”李玉珠讶问道:“这么说,你早知道我来了?”朱牧道:“知道,只是不知道师嫂何故来这里?”李玉珠道:“出了大变故,一来暂避凶险,二来也不放心你。”朱牧道:“可是师兄的意思?”李玉珠一怔,不知他何故不关心中变故,却问出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道:“不,是我自己来的。”朱牧道:“多谢师嫂关怀,不知夜来何人犯?”李玉珠道:“公孙兄妹,金逊,葛琳也和他们一道。”朱牧道:“不对吧,师嫂认识金逊和葛琳?”李玉珠道:“从没见过,怎会认识,是你师兄告诉我的,葛琳还是化装小兰来的,后来你师兄,指派上官扮成你的模样,她又自承是云中雀,不知是什么意思?”朱牧意外的平静,道:“后来结果怎么样?”李玉珠道:“后来他们救出一个残废老人,金逊亲自背着,葛琳却管老人叫义父,哭得很是伤心,不知道是谁?双眼全被人挖出,脚筋也给挑断了。”朱牧哦了一声,道:“师嫂来这里的真义是什么?”李玉珠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不相信?”朱牧不答反问:“我记得范师兄的原配是印天蓝,师嫂是怎么结识他的,对他的观怎么样?”李玉珠叹了一声道:“这件事非三言两语可尽,总之,我是受骗失身,没脸再回去,又见他仪表不俗,人也很明,对我也还好,便只好认命,这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情,最近陆续发现几件事,使我害了怕。”朱牧道:“师嫂的意思我还不明白,公孙兄妹走了没有,范师兄现在何处,师嫂究竟在躲谁?”李玉珠道:“上官化装你现身,也猫哭耗子安那个残废老人几句。说你范师兄在对崖,把葛琳走,公孙兄妹怕他们有险,也全跟着走了。”朱牧道:“那么师嫂还怕谁?”李玉珠知他对自己怀疑甚深,索把醒后经过的事情,以及心中疑虑,扼要的告诉了他,然后说道:“印天蓝就是发现你范师兄有替身,居然大胆伴宿,才与他闹翻,后来更证实印天蓝的父亲,也是你范师兄为了霸占印家金矿,暗中给害死的,如果不是遇着月魄追魂,十个印天蓝,也活不到现在,我怀疑死鬼,也是你范师兄的替身,要不然,凭他现在武功的成就,谁能进得了身?”朱牧讶问道:“现在作何打算,怎么还不走?”李玉珠道:“我怕这是你范师兄故意安排的圈套,只要先逃出去再说,但又怕他躲在暗中,所以迟迟不敢走。”朱牧道:“这能躲到几时,万一搜到这里来怎办?”李玉珠道:“不会的,我正搜查他的行踪,只要看得到他的影子,我就能逃得掉,咦,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说时不由窥察机要室一眼,发现范凤不知何时,已到室中。朱牧道:“折光镜真有这么灵,我倒得见识见识。”边说边己起身走了过去,接过折光镜一看,果见范凤清晰的映现在镜中,赞叹地说道:“真是奇材异宝,师嫂可以走了。”李玉珠接回折光镜。一查出路,不骇然道:“师弟快看,你范师兄果然有替身,还带回来一个女人。”朱牧已凑近镜边,看了个清清楚楚,叹道:“不如孰真孰假,师嫂要走快走,天已经亮了。”李玉珠道:“师弟不替他拦阻我?”朱牧摇头道:“我相信师嫂了,范凤欺师灭祖,不配做我的师兄,他教我的武功,先真后假,害得我几乎走火入魔!”怪不得不关心中变故,原来他早就有了发现,存了戒心,直到看出李玉珠真情,老天偏又作美,适时展现替身,是以才敢吐心声。李玉珠道:“有没有大妨碍?索跟我一道走吧。”朱牧道:“不,我还要等葛琳的消息。”李玉珠道:“那我暂时也不走,先看一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葛琳?”朱牧正藉重折光镜,自是求之不得,道:“也看一看到底孰真孰假?”那知不看犹可,这一看,使得李玉珠,心惊胆战,惶惊莫名,两串热泪,不而下。朱牧见状,愕然道:“是师嫂的人?”李玉珠道:“是我小师妹,你看她云鬓蓬松,衣衫零,正和半年前我的遭遇一模一样,岂不令人恨煞!”朱牧怒不可遏,道:“走,我们现在找他去。”李玉珠道:“事已如此,急也不在一时,他终夜奔波,必已疲累,等他睡再去,比较把握大些,趁着这一段时间,我把中奥秘告诉你,等一会或进或退,也有个底子。”朱牧恨道:“真没想到他坏到这种程度!”李玉珠伤心的说道:“你不知道他那份假殷勤,一张油嘴,死人都会被他说活,我只恨我自己,痰心窍,怎么会听他摆布,死心踏地帮助他,结果…唉!”她哽咽得已不能成声。朱牧道:“公孙兄妹恐怕还要来,到时候何不暗中帮助他们一个忙,别再教小贼幸逃诛戮,再去害人,小弟必全力相助。”李玉珠银牙咬得脆响,这也是她来行功室的另一个目的,现听朱牧自动说出,正合心愿,便悄悄密议起来。

蝎子沟的这个,早在三年以前,就被范凤在无意中发现了,当时虽然还没有叛离金星石的企图。但也存了私心。

范凤在辽东,有参场,有矿山,财富之丰,与印杜两家,鼎足而三,非刘冲等人赤手空拳可比。

刘冲、贾明与彭化,可以天涯亡命,到处为家,范凤不论也不愿意这么做。金星石独霸南天,祸中原,凶威之盛,范凤怎能不惧,但也知道,金星石志在绝缘谷的奇珍,一旦得手,必将南返,印天蓝是她的子,杜丹兄妹尚默默无闻,到了那个时候,范凤认为,辽东天下,就是他的了,为了确保霸权,惟我独尊,他蓄意培养下一部分心腹死士,又不想让金星石知道,发现这个之后,就暗地里经营起来,这就是他的私心。

他人很乖巧,二十年来,枝枝节节,点点滴滴,直接请教,旁敲侧击,早把诸葛昌肚子里的那点玩艺掏空。他自己就能布置,得到李玉珠之后,更如锦上添花,逐步加强,实不亚金城汤池,巩固异常。没有缺点吗?

有,这是由于当初着手的时候,惟恐被金星石发觉,不敢大规模的干,所有机关埋伏,都是各自独立的,没有总纽,不是系统的设计,不能任意纵,得到李玉珠又太晚,想改建已来不及。

其实,缺点也正是优点,纵然一处被人破坏了,不影响其他的地方,仍旧可以各别的利用,即使有强敌入侵,也非一处一处的破不可,这样他就有了充裕的时间,料敌决策,可战可走,把握主动,想到这一点,他也无意改建,李玉珠给他的帮助,只是把几处重要的地方,改建成可以内外都能纵罢了。

重要的地方,一共有三处,机要室、议事厅,与练功室。机要室的下边,是公孙启昨夜被困的那间石室,后边是卧室,卧室下边是一条密道,有密门管制,可以四通八陆,稍后有两间卫星室,非心腹死士,不得进入。范凤回来之后,先把庄放在左边一间卫星室,才回机要室,狼子野心,一望即知,自是不想让李玉珠知道。庄似是被点了晕眩,靠在椅子上,双眸紧闭,动也不动,秀脸上仍浮现着惊悸与愤怒。范凤回到机要室,原在室中的那个范凤,已先一步离开了,两个人没碰头,装束全一样,无法分出真假。

进来的这个范凤,微一顾盼,不知发现了什么可疑的迹象,急步奔到一个立柜前,一把将柜门打开。立柜里边高三层,上层是是两个屉,中下两层是敞着的,一目了然,放的全是书,范凤微一瞥视,似乎一本不少,即着手开屉,先右后左,就这左边的屉,大概丢了重要的东西,只见他双眉一轩,眸光暴现杀机,几步走到卧室门前,重重的敲了几下门。

从神情举止判断,这个范凤,该是本人,先前那个多半是替身。敲的那么重,居然没反应,范凤愈怒,顺手怒挥一掌。卧室的门看掌立开,一篷针形暗器,暴而出。

不错,这个是范凤本人,怒掌挥出,立即警觉,人已如电闪离,是以暗器空,没有伤着他,暗器刹那完,范凤重至门前,卧室内何尝有人。李玉珠何处去了,替身也不在。范凤的脸,更加沉的难看了,眸珠一阵急转,似在推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替身闹鬼?李玉珠变了?抑或是来了外人?目光集注上,棉褥零,两个枕头都有睡过的凹痕,立柜里边丢了东西,纵是连在一起,又能显示出什么呢?蓦一抬头,李玉珠的宝剑不见了,检视衣橱,衫裙弃掷橱底,换了轻装,范凤点了一下头,似已看出李玉珠,是自动离开的,而非被劫持,再掀棉被,哦了一声,怒气全敛,反而笑了。

他到底又看到了什么,何以转变得这么快?门旁吊着一个玉环,上系金线,不知道往何处?范凤掣动了一下玉环,片刻后上来一个丫环,他指了一下铺,便走到机要室去了。

丫环换好被褥,出来跟他打过招呼,自顾自的走了。范凤伸了一个懒,走进卧室,仰面躺在上双手抱着头,眼睛呆呆的看着顶棚,不知又在想什么歪主意,对于李玉珠的出走,好象不当一回事,没有放在心上,否则应有行动,但他没有,也许李玉珠当真走了,更会使他称心如愿。

丫环第二次上来,还提来一个食盒,在昨夜饮酒那张桌上刚刚摆好。范凤像是很饿,听到响声,就自动的出来了,一阵狼虎咽,如风卷残云,刹那吃光。丫环撤去残席,清抹桌面,袅袅走去。范凤紧跟着也出来了,但他去的是卫星室,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就这一阵耽搁,庄业已不翼而飞。

从范凤回来,李玉珠与朱牧,藉着折光镜,一直就没离开他的影踪,范凤的一举一动,全都没有离开他们的视线。

当范凤发现李玉珠出走,不当一回事,掀被看到污渍,反而发出笑。

李玉珠可真寒透了心,又羞又怒、又恨又悲,伤心泪宛如江河决堤,一个劲的往下个不停。

印天蓝的不幸遭遇,还是耳闻,已难忍受,李玉珠则亲身目睹,情何以堪?人怕伤心,树怕剥皮,她没说一个字,内心却已暗誓,报仇也要彻底,非把范凤毁个淋漓尽致,不能消恨。

朱牧更是咬牙切齿,连声痛骂:“畜牲,衣冠禽兽,简直不是人!”他没有适当的言词,劝李玉珠,不仅如此,联想到葛琳,更是心惊跳,忧虑不已。折光镜的功能虽然微妙,但在同一时间,只能看到一个地方,庄是怎么失的踪?

自救?抑是被救,或另遭劫持?范凤不知道。李玉珠和朱牧,一样的不知道。范凤发现庄失踪,像被别人挖去一块,连同先前的事件,一股脑儿发作起来,恕冲冲忿步离开了。李玉珠和朱牧,利用折光镜,紧紧的追着他的行踪,不敢稍懈。

但,范凤的行动快,用折光镜追踪,有时须变换位置,而范凤行动的方向又不可捉摸,尽管李玉珠中情况,以及他所重视的地方,仍有几次失去了小贼的影子。两个人惟恐范凤前来行功室,紧张得到了极点,最后终于看到他在议事厅出现,方才松了一口气。被砸烂脑袋的那个替身,被发现了,外衣不知被何人剥去,囚室珠光复明,人寰五老似已遇救,已不在囚室中,几个负有重要职司的徒,也陆续到了议事厅,范凤似乎正为这几件事,大发雷霆,并指示行动方针,然后即飞速散去。从折光镜中,只能看到行动,听不到话声,是以小贼都说了些什么?无法知道。李玉珠道:“范凤必将大举搜,我在这里不便,必须在他们到达之前先走,记住我适才说的话,暂忍一时之愤要紧,我走下,等会如果能来必来。”她说走就走,打开后门,一闪而去,刹那隐于暗影中,不知去向。朱牧讨料尚非小贼之敌,也没留她,悄悄把前门关锁撤去,仍回原来位置,装作行功模样。李玉珠推断不错,就在朱牧刚刚坐好,室门已经被人悄然打开,停身门外,向里打量。朱牧佯装被门声惊醒,睁眼看出是范凤,徐徐起立,道:“原来是师兄,吓了我一跳,夜来爆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范凤见他神情非常平静,疑心稍释,漫声道:“几个不知自量的人,前来犯,已被击退,你师嫂来过没有?”朱牧道:“来过,匆匆忙忙,说是…说是什么镜子被人偷去了,师兄也不在屋里,慌得没了主意,问我师兄到这儿来过没有,小弟答说没有,她就慌慌张张的走了。”李玉珠身上的脂粉气味,尚留室中,无法隐瞒,所以朱牧另外编了一套说话。范凤道:“囚徒有人困,你师嫂可能有危险,我得去找她,你也不能这么大意,把门从里边关好,第三段武功要加紧练,内可能就有籍重你的地方,别偷懒。”他居然相信了朱牧的这套谎言,关好室门,悄然而去。李玉珠带走了折光镜,朱牧成了有眼睛的瞎子,再也无法窥知小贼动静,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准备与打算。

夜幕初张,上弦月尚未升起,八条人影,乘黑闯进了蝎子沟,消失了踪影,神秘而快速。稍后,又是一批,这两批人,那是从南沟口进来的。但还有人比他们更早,先一步进了北口,依稀似乎只有两个人,不,还有接应,足有五六个之多。令人怀疑的是,这五六个人,和先前那两个,却非来自同一方向,先头的两个,是沿着峰麓,从东边来的,后到的这五六个,则来自正北,如非事先约定,算准时刻,那能这么巧?

里死气沉沉,进去这么多人,半天没有响动,难道范凤料知大势已去,敌人愈来愈多,应付不过,业已先逃走了?数载经营,拱手让人,他甘心吗?

黑暗、死寂,宛如鬼域的道中,突然发出一声暴响,一阵暗器破风声,呼啸而下。接着是一阵“叮叮”的金属撞击脆响,与痛嚎、厉喝,凌厉掌式挥舞声,但不旋踵,即归静止。一颗夜明珠,倏忽闪现出耀眼的毫光,清晰映出晓梅那一组六个人的面目,她们首先受到袭击。晓梅游目如电一瞥,同行的人没有受到暗器的伤害,芳心至,郝肖庄道:“道变了,墙是活的,进路被阻断,那边好象有我们的人。”晓梅道:“不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偷袭我们的匪徒,遇上了对手,可惜被活墙隔断,不知是不是三妹?”姗姗道:“也许是启哥,三姐没有这么快,齐大嫂,有没有办法复原?”郝肖庄刚好找到枢纽,连试两次,没有生效,道:“李玉珠这个死丫头,还真死心踏地的跟了小贼,这是她设定的,在那边关死了,我们从左边绕过去吧。”她们是从吕冰发现的那个口进去的,原是想去昨夜沈万罹难的那个地方去,左边壁突然横过来一截,把去路阻住,却发现出来另一条径,晓梅手持夜明珠,与郝肖庄并肩,领先转入左首乍现的径,道:“这条路昨夜没走过,此处出现,必有古怪,大家要当心。”金逊走在最后,甫经转入左边径,即觉有异,扬声骇呼道:“当心!”霍的转身,发出一掌。晓梅等人闻声回顾,活墙忽又电疾转动回来,金逊暴集全力那一掌,没有发生多大效力仅仅把活墙转动的速度,略微缓了一缓,仍旧关死,把退路又给截断了。姗姗急道:“我看到一个紫衣人影过去了,会不会是范凤?”范凤昨夜穿的是紫轻装,所以她这么说。晓梅道:“出去还是进来?”姗姗道:“出去。”晓梅恨道:“把墙捣毁,绝不能让他再逃。”六个人里面,只有金逊带的是一对钢铁手,立刻撤出,在活墙上抡掣起来,立见碎石纷飞四

另一条径中,上官轻车路,领着公孙启夫妇和吕冰,直赶卫星室。上官认识路,但也仅仅认识从囚室到卫星室,再从卫星室,到达北口,以及沿路的桩卡。范凤放他出来,教他假扮朱牧,骗葛琳的时候,就告诉他这么多,他也仅仅知道这么多。

不过,他这次回来,又已改扮刘信,沿路桩卡自然不会轻易放他通过,幸有灵姑同行,没费多大事,就已破关深入,到了卫星室。范凤给他化装的地方,也是左边的那间卫星室,门边悬着两个小玉环,一白一绿,颜却不一样。几个人一进去,上官指着绿环说道:“他教我回来,扯动这个绿环,他就会知道了,大侠看是先把他来,还是先去营救家父?”公孙启道:“这么重要的地方,匹夫怎不派人看守,为了慎重起见,不要惊动他,还是先去营救令尊要紧。”上官并没动,道:“从这里到囚房,有三道桩卡,一被惊动,就怕家父叔等遇害。”公孙启正待举步,听他这么一说,不犹豫起来道:“三道桩卡,纵能顺利破除,也须相当时间,如想不惊动看守人,怕是不易,这件事关系重大,少侠须慎重思考,自己拿主意。”父叔是上官的,稍一失误,便要影响别人生命的安全,公孙启怎么敢担这份重责,是以要上官自己拿主意。上官道:“如能擒住范凤,还怕他不乖乖的把人送出来。”公孙启道:“这也是一个办法,但我须先声明,与匹夫力搏,恐非三五百招以后,不能见出胜负,这其间难免他不鬼,还有一点,李玉珠有折光镜,我们此刻行踪,或已在彼等监视之中,匹夫肯不肯来上当,还大有问题,我们也不宜多耽误,少侠决定要快,以免被他看破企图,就更不利了。”上官道:“就这么办,先把他来,大侠尽力住他,我去营救家父。”语毕立即扯功绿环,以示决心。

公孙启不便再说什么,立率子和吕冰,退出室外。这间卫星室,共有前后两门,他们是从后门进来的,揣度范凤必从前门赶来,故公孙启夫妇仍从后门退出,为了应援迅速,并未关门。这间卫星室,没有悬挂夜明珠,幸而昨夜彼困,找寻出路,葛琳取出一颗应用,困之后,葛琳被上官假扮朱牧匆匆走,没有来得及还,此刻仍在公孙启手中,进来的时候用了一下,现在业已收了起来,屋子里顿呈黑暗。

公孙启夫妇退出,上官和小莲对正前门待变,哪知等了足有顿饭光景,还不见有人来。上官等得不耐烦,以为先前用力轻,故又用力拉动一次,这次用力又大了一些,已把金线拉断了,拉出来一大截。公孙启隐身后门外,运用天慧目看得分明,道:“我们可能来晚了,机关已经被人破坏,小贼恐怕逃走了。”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接了话,道:“尊驾猜错了,金线是我刚才断的,以断小贼消息,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跟小贼有什么过节?”公孙启觉得此人的话很矛盾,口气似乎也是范凤的敌人,却又割断金线,破坏了敌之计,身份极是可疑,而话声来自右边,但右边是墙,何以能透传过来?一时没有想清,未免稍存怀疑。上官此时心急如焚,抢先接口道:“我是上官,尊驾何人?”那人嘿了一声,道:“上官逸已经遇救困,你还来做什么,年纪轻轻的,就学会了欺骗,老夫还有事,失陪了。”上官急切辩解道:“前辈慢走,我是化了装,家父被什么人救走的?”不料却没有得到问答,谅来的人走了。后门对正道,左右并无横巷,灵姑恍然若悟,道:“墙外另有通路,小贼适才可能已经看出我们来历,设辞支吾,可能抢先到囚室去了,少侠意下如何?”上官大急,道:“我们也去囚室。”仓惶奔了出来,上官不知捷径,赶往囚室,须绕道公孙启昨夜被困处。上官领路前行,走没多远,发觉径方向已变,止步诧道:“路径好像不对了,必是小贼了鬼,这怎办?”灵姑道:“这是必然的,少侠凌晨与我们会合,料为伏桩所见,小贼岂能不作垂死挣扎之计,岂仅道已变,各处布置,必也加强,原路是否尚能顺利通行,不无问题,适在卫星室,我已发现两处暗纽,由于无法确知何处通达囚室最近,深恐迟误营救令尊,是以没敢说出口来,少侠既已失途径,寻觅多费时间,回头从机要处着手,或许还能快一点,少侠…”上官截口道:“夫人不必再说,小弟已经想开了,急也没有用,只有尽力而为,实在救不了人,也只好付之天命了,请。”一边往回走,公孙启一边劝道:“吉人天相,也许适才那人说的是真的…”忽有所觉,立改传声,道:“卫星室似有动静,快…”刹那接近卫星室,清晰传来关门声,大家全听到了,几步赶到门前,公孙启迅疾亮出夜明珠。上官如法施为,把门打开,屋子里竟然没有人。灵姑略一检视,道:“有人从这里出去了,留神!”蓦扬玉掌,速疾点向右壁暗纽,一副壁画,着指下沉,出来一个门户,各级高五,左折上升。公孙启走先,吕冰随后,六个人小心翼翼,走了上去,忽听上边一个女声呼道:“三姐,大哥果然在这儿。”公孙启仰视,发现另一石室,秀秀正站立门边,杜芸一组的几个人,也陆续了出来,公孙启道:“还有谁来了?”杜芸道:“还有二姐,她们是从正面进来的,可能在前边。”灵姑呼道:“我看到她们了,咦,怎么往外出跑,追谁?”原来这间石室,正是机要室,她一进来,就发现了特殊装置,即刻就把折光镜取了出来,恰正发现晓梅那组人,破墙出困,往外飞奔而去。

公孙启飞步到达灵姑身边,接过折光镜,仅仅看到金逊和齐云鹏的背影,几晃杳失去向,道:“先不管她们,少侠请过来,你看囚室在什么位置?”上官走了过去,他知道囚室的位置和方向,从折光镜中,很快就找到了,囚监已毁,人已不见,赞叹的说道:“家父大概遇救了,这是什么镜子,怎么能透视那么远,咦!这不是范凤那个畜牲?”心事去了一大半,尽管还不能确切证实,心情已经轻松很多了,立刻就把折光镜还给公孙启。镜中此刻所映出景象,正有一个男人在拷打一个女人。

男人身材背影,都像范凤,手里拿着一皮鞭,似在拷问什么事,此时此地还有心情打人,情节料必十分严重。女人被缚在一个木桩上,乌丝蓬,头垂得很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得破烂不堪,成了一条一缕的了,脸向外,但已为发所遮,看不出是谁?庄?李玉珠?公孙启首先就想到了这两个人,一颗心不砰砰的狂跳,急道:“芸妹,灵妹,你们来看那个女人是谁?”杜芸看不出来,灵姑却忐忑的说道:“会不会是三师姐,发现小师妹被掳,把她暗地放走,遭致小贼的怒打,二师姐你再看看。”慧庄只看一眼,惊道:“大概是玉珠,不好,小师妹去了,跟小贼打了起来,她怎是对手,我们快去接应。”语毕便待往外闯。还等她说,公孙启早已领吕冰,由上官带路,先走了,杜芸即刻唤住她,道:“启哥已去,临走待我,说这间石室是中枢重地,小贼发号施令,多半就在此处,等会或许回来,叫我们守在这里,一面详查中情况,一面等捉活的,向大嫂和灵妹,尽快查明室中有无鬼祟,向大哥和彭弟夫妇,守住那个门,放进不放出。”慧庄和灵姑,分头搜查,向准守在门外,彭化秀秀守在屋里。卧室里边的机密也给揭穿了,慧庄和灵姑,更从上深入地下,搜出与左右两间卫星室的脉络相连,上下进出的种种秘密,然后恢复原状,回到室内。

杜芸就折光镜中,凡是有光亮,可以看到的地方,也续有发现。几个人各就所见,匆促换了一下意见,重新作了安排,屋子外边,丝毫不动,屋子里边,却全变了样,并将夜明珠全部摘下,掩去光辉。范凤不回来便罢,如果回来,太阿倒持,容易转势,机要室便是他为自己掘好的坟墓。

珠光一熄,屋子里黑如墨漆,折光镜中所见到的景象,反而愈为明朗而清晰。庄师门三招护命保身,威力无尽的剑法,不仅未能伤着范凤毫发,反被小贼用手中皮鞭,从容化解,险些还把宝剑卷掉。杜芸为她捏了一把汗,灵姑情不自地更惊吓得呼出一声“啊”悬虑地说道:“启哥怎还没到,小师妹也真糊涂,既已困,怎不去知会大家一声,她一个人怎能…”慧庄截口道:“情况怎么样?让我看一下。”折光镜不过半尺多大,镜面更小,勉勉强强也只能两个人看,还得脸贴着脸,她听得心惊跳,忍不住要看。灵姑躲开了,慧庄目光刚对正镜面,就叫了起来。

“眼睛都被鞭梢打瞎了,好毒的心肠!”灵姑惊问道:“小师妹受伤了?”杜芸接口道:“可不是,妹已被小贼退,现在看不到了,向大嫂说的,是那个毒打的女子。左眼已瞎,眼珠子还吊在眼眶上,脸血污,看样子面容也毁了,看不出来是谁。”原来镜中景象已变。灵姑顿足道:“一定是三师妹,要不然,小师妹为什么这样冒死拼命,启哥现在何处?如果再赶不到,唉…”她不忍再往下说。秀秀等几个离着较远的人,看不到镜中情况,听了也觉心惊胆战,惶悚难安。

她们现在已是情,血相连,全都扯得上亲戚关系,任何一人有了危险,全部异常关心,蓦的,一声暴响,机要室也受到了影响,发生了一阵摇撼,隐隐约约还听到了惨号声。大家的心弦,又是一紧。灵姑惊问道:“是不是启哥他们遇伏了?我应该跟去。”杜芸已把镜面移向旁处,正在到处搜,半天恨声道:“小贼真险,珠光已悉数隐去,什么都看不到了。”蓦生警惕,又道:“大家留神,提防小贼趁黑摸回来。”气氛顿呈空前紧张。

静得让人有点害怕。尽管看不到,杜芸仍不放松搜查,频频移动折光镜,希望能够再有发现。

静寂中,听觉却相对的提高了。断断续续,传来几处博斗与喝叱。小菊悄声道:“是不是二姐她们又回来了,好象三四处都在打?”杜芸道:“可能,但也可能是别人,今夜来的似乎不止我们一路,别发生误会才好!”黑暗中的光线中,敌意全很高,她的顾虑并非不可能。缓慢移动中,折光镜上忽然现出一处亮光,仅仅一闪,很快的又隐去了,只听杜芸说道:“又一个陌生女子,几乎被暗算!”她说得很简略,大家听不懂,但显而易见,找范凤晦气的,确确实实不只一路仇家。

慧庄正在凝神谛听声响,一时疏忽,失去了机会,本能地仍旧扭头一瞥。就有那么巧,镜面又亮了,显出来一个老人,闪身进了议事厅,似乎对于中设置,非常悉,开启一个暗门,一晃而入,消失踪影,珠光亦随之隐没,不觉谂道:“怎么会是金神君?”她在神兵涧二十多年,虽然隐身二层,但从折光镜中,看到毒臂神魔金星石的面影,何止一次?是以一眼即能认出。杜芸道:“也许是小贼改扮的,往这边来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