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血恨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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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留神魔金星石的幽灵出现,极是不可思议,人死岂能复生?但是,尤慧庄亲眼目睹,又千真万确。杜芸直觉地认定,是小贼范凤所伪装,并着弟妹提高警惕,以防突袭。几个人屏息静虑,紧张得无以复加,只要小贼回来,绝不再放过他,此獠不除,江湖殆无平静可言。几人全有这个认识,也全有这种决心和抱负,誓不与小贼同一天。
等待复等待,通连机要室的几个门户,一直不见动静,相反的,几处打斗声,却愈发清晰与烈了。灵姑耐不住这种静寂与紧张,悄声道:“三姊,小贼也许被别人截住…”
“嘘!”适时珠光复现,故杜芸截断了她的话。珠光出现在行功室,进去的是范凤,似乎是去找朱牧助战,但行功室内空无一人,朱牧已不知何往。范凤的衣服破了好几处,显已负伤,微一犹豫,象是要走,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又改变主意,昂然走入,回手立刻将门从里边关死,一掠到了对面,又把后门堵死。原来他要检查伤势,敷药包扎。
杜芸并不知道那是行功室,更不知道朱牧被软在那儿,但因室内仅有一个蒲团,且已坐出很深的凹痕,判知那儿必然也是里一个重要的地方,范凤的意向从行动表现得很清楚,慧庄道:“小贼莫非还有靠山?”她一直没有离开折光镜,杜芸看到的,她也一件不少,全都看到了,是以有这种想法。杜芸道:“看样子很象,难道是金星石?”慧庄道:“老魔不是…我明白了,昨天我们救的那个残废老人,匆促之间,金逊可能认错了。”杜芸道:“我也这么怀疑过,要不然,为什么后来又把人头偷走?”灵姑没看见,自然听不懂,急着问道:“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杜芸扼要的告诉了她。灵姑就着折光镜看了一眼,道:“瞎猜没有用,这个小贼是不是真的?还大有问题,启哥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实在教人担心。我看再分几个人出去,珠光不要熄,这样各处景象,也就看得清楚了,总比耗在这儿,干着急强。”杜芸道:“我又何尝不急,但如人再分散,就怕…你快来看!”灵姑急忙注视折光镜,只见范凤业已包扎完毕,似是发现了什么,正在扭头观察,刹那之后,已有决定。悄悄走近后门,撤去内部管制,迅即将夜明珠收了起来,光线顿时隐没,无法知道是他出去,抑或是有人进来?灵姑一赌气,不愿意再看。偏就那么巧,当她目光刚一离开,镜面上就又有人现出了亮光,只听慧庄说道:“三师妹和小贼打起来了。还有朱牧!”灵姑忙又看去,只见范凤已抢占门边,堵住退路,就凭一双掌,得李玉珠和朱牧,剑招已施展不开。不怨道:“三师妹真糊涂,既然已经觉悟了,为什么不去找我们,小贼显已起了毒念,我…咦!三姊去了?”她只顾注视镜面,替李玉珠着急,身边已经换了人,这时才发现。梅芬道:“三姊和向大哥夫妇,还有小莲,赶去接应了。”灵姑道:“她跟启哥一样,都是肚子里行事,啊,三师姊挨了一掌,朱牧…唉!咦!小师妹!这剑扎得好!嗳!全让猪油蒙了心都是各干各的,这怎么能成得了事!”她怨天怨地,怪完这个怪那个,话也不完整,但如连贯起来,也不难意会得到,必定全都吃了亏!实际的情形,是李玉珠受不了范凤污言恶语的刺,以致失常失手,首先中掌受了重伤。两个人联手,尚非范凤的对手,剩下朱牧一个人,处境自然更加困难。
朱牧身当其冲,利害关系自比灵姑娘更清楚,他没有能力杀死范凤,但如把范凤出室外,封死门户,应是自救以及保全李玉珠的唯一途径。从镜中望去,他全力振起一仞剑光,猛向范凤罩去,似乎也正这么做。
这一招,想是天南金氏武功的华,范凤似也不敢轻易出招,双掌微提,凝功蓄势,脚下却徐徐向后倒退,庄好象原就隐身门外,这时看出便宜,悄然现身,一剑刺向范凤命门大。眼看剑将及身,范凤业已警觉。在这种紧急关头就看出小贼的武功成就来了。但见他上身微向左侧,右掌凌虚击朱牧剑华,左掌反挥庄,以攻为守,打人而不避剑。他应变虽迟,出手却快,尤其是反击庄,更是以攻为守,攻敌所必救,深得技击之髓。耀眼剑华骤敛,朱牧奋尽全力的一招剑法,竟被范凤一掌,遏阻住了,朱牧且被震得连连倒退,如非撞在墙上,可能还得摔倒。
范凤付出的代价也不轻,右臂软垂,一时似也不能再动。行家眼中,知道这招,是真气与剑罡的较搏,范凤如果不是受了背后的牵制,力量分散了,朱牧吃的亏,恐怕还要大。
范凤的另一招反击,碰上了不要命的庄,挤着受伤,甚至送命,偏就不撤招。庄的动作,虽然不及小贼快,但是,她先出的剑。看她那面容愤恨的神情,大概是想一命换一命,要和小贼同归于尽,故这一招,也是两败俱伤。
范凤上身一扭一,避开了要害,之间,却被划开一道血槽,衣服马上了一大块,显而易见是伤得不轻。庄则被范凤强劲的掌风,震摔出去,落在暗影中,情况不明。
范凤片刻也没停的,就带着伤逃走了。李玉珠萎顿一角,爬不起来。朱牧以剑拄地,看样子也动弹不了,范凤走后,才敢把一口淤血,吐了出来。包括敌我,全受了伤,所不同的是,范凤还能逃,庄生死难料,朱牧和李玉珠,却全不能再动。
后门就那么敝着,夜明珠滚落一角,仍旧闪耀眼的光辉。灵姑娘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血淋淋的画面。她并非真怨,而是姊妹情深,过于关心庄和李玉珠的缘故,之深,不免责之切罢了。梅芬想把镜面移开,找寻杜芸行进的路线,看到镜中情况,只要是敌人,不管是谁去,朱牧和李玉珠,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她心里怎能不急,又怎能不看!灵姑凝视镜面,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公孙启凭仗天慧目,不用夜明珠,依然巨细无隐,全能看得很清楚,对于机关也非全无所知,进展本不应该如此缓慢,事情是坏在李玉珠的身上,也可以说是事前缺乏联系。李玉珠目击种种,寒透了心,把范凤恨得切骨,避过搜查,出去充分地歇息了一阵,也把利害想通了。
她把握住一个重要的关键,范凤还没有清她的心理状况,还有运用的余地,不再怕碰到范凤。所以回来得很早。回以后,朱牧已不在行功室,却使她极意外。
她又哪里知道,朱牧也是个颇有心计的人,他怎肯完全听信李玉珠的片面言辞,决定还要亲身实地调查一番。不仅要调查范凤叛师背道的原因与恶行,也要暗中再看一看李玉珠的实际为人。如果李玉珠仅是因为范凤又来个女人,打翻了醋罐子,故意加油添酱,夸大事实,那他就得另作打算。
总之,朱牧不是言从附合容易被人利用的人,但要充分了解目前真实状况,营救葛琳,代义父报仇。因此,他估计公孙兄妹纵然再来,也必定在天黑以后。吃过中饭,料想中爪牙,为了应付公孙兄妹,必也正在休息。于是,他便利用这个空隙,悄然离开行功室,探求他自己所需要的消息,并且,也是有意的,暗中观察李玉珠的行动。
李玉珠等了很久,迟迟不见朱牧回来,以为是范凤把他找去了,便也离开了行功室,独自展开行动。她颠倒布置,把几处重要汇点割断,里外机关全封死,严重地阻碍了中爪牙的联络与策应。原意是想给范凤增加困难,消弱战力,不料却也使公孙兄妹到极大的不便。从机要室到囚房,中间只有三道机关和桩卡,但因道已变,机关又已从两面封死,不能直线通行,转来转去,自然难免与伏桩遭遇。
范凤网罗来的这批亡命徒,很有几个扎手货,以公孙启的身手,还费了不少手脚,才逐一制服。几次搏斗,有两项重大发现。
一、生擒两个范凤,一个嚼舌自尽,一个矢口不说一事,问什么也不说,倔得上官起,一剑刺了个前心通后心。
二、救了一个受重刑的女子,名叫小翠,是侍候范凤饮食的丫环,庄就是她救的,小翠就为救庄,被另一个胆小的丫环小喜告了密,才惨受酷刑毒打。
这个消息对于吕冰非常重要,公孙启也很高兴,代小翠敷药治伤,耽误了不少时间。最后找到囚室,上官逸与步月、换斗,果已不在,在目前只能当作业已遇救。小翠伤得很重,从头到脚,体无完肤,不能多说话,自然更不能行动,从她口中,知道庄发过誓,杀不死范凤,绝不生离此。朝夕晤对,形影相随,吕冰如何不知子的脾气,外和内刚,说得出就做得到,他怕庄不顾利害,去找范凤拼命,那样岂不是自投虎口,以卵击石?
吕冰急,公孙启更急,但小翠伤得这么重,怎能丢下不管。
两个范凤的替身,公孙启费了将近百招,才能得手,而且还不在一处。吕冰想单独去找庄,公孙启如何能放心?同样的,他也不能教吕冰上官护送伤者回机要室,怎么都不放心,结果,只好一齐出来,还一齐回去。纵然因这片刻耽延,庄再发生意外,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李玉珠截断道,有坏处也有好处,其他道中的爪牙,应缀不过来,是以公孙启回头路上,毫无阻拦,走得很快。同样情形,杜芸畅行无阻,与公孙启臂错过,两下里一去一回,走的是同一条路,却没有碰到。回到机要室,两下里一谈意见,范凤的替身,先后已发现了三个,没有发现的,是不是还有?范凤本人究竟在何处?晓梅追的是谁?现在回到里来没有?都是问题,都无法解答。
可喜的事情,庄已被金星石发现,送进行功室,虽能仰卧地上,僵直不动,但从金星石还给她服药这点推断,似乎还有救。李玉珠也服过药,正在行功自疗。金星石与朱牧相见,悲喜集,谈了半天话,金星石走了,朱牧关死后门,也在服药疗伤。
从这种情形看,金星石应该是老魔本人,吕冰虽然还很急,但知杜芸已去,只好暂等消息。折光镜移动了,离开行功室,寻找杜芸的行踪。走的时候,说得好好的,始终展现夜明珠,也好让耽在机要室的人,从珠光中,看到她们的位置以及沿路经历,里各处的景象。然而现在,移动了好几处,还没有看到珠光,位置不适当,恰巧看不见?抑或杜芸也出了事?凝神谛听,打斗声已经终止,中一片死寂。大家心里,又揣惴不安起来。
一尺多厚的青石,金逊挥动钢铁手,纵然贯注全力,也不是一时半会便摄得穿;何况最低限度,也得开出一个容人穿越出去的口,同行六人才能困。因此,等活墙打通,六个人循着原路,追出口,哪里还能见得到紫衣人的踪影,晓梅极不甘心,还要追。姗姗劝阻道:“是不是小贼还不一定,三姊料已进,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跟她们取得呼应,先把给毁掉,教小贼不能再用,辽东虽大,看他还能往那里再躲?”葛琳也道:“就算走的是小贼,里必然还有他的羽翼,先把这群帮凶除去,剩下小贼一个人,孤掌难鸣,纵不气死,料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了。”晓梅恨恨地说道:“你们把小贼看得太简单了,结果让他逃掉,稍假时,仍然可以另闯天下,再兴风作,这群帮凶也可恨,也罢,先跟三妹会合,看启哥是不是也在这儿,再作打算。”于是,返身又进了,活墙已被凿通,失去了阻截效用,匪徒自然不会再用,很快便到了昨夜沈万遇难处。郝肖庄没费什么事,找到枢纽,想把道复原。空喜,原来的道已被炸塌,全让碎石堵死了,短时间内清除不了,只好重启机关,再走炸后变更的新道。
其实,里共有三条干道,有暗门相连,本可灵活运用,李玉珠发现范凤对她变了心,一怒把三条干道的联系切断,使得范凤这批爪牙,彼此不能相顾,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单独应战,胜则生,败必死,逃都办不到。同样的情形,对于公孙兄妹而言,也是必须打硬仗。晓梅走的这条路,是左边的干道,逢关破关,遇贼对战,她对于恶人,本来就很少放生,所以才被黑道上的人,称为“月魄追魂”今天盛怒之下,绝情剑又锋利异常,名将其实,剑下绝不留情。道不宽,无法联手,晓梅当先,除了破除机关,郝肖庄还尽了一份力,这一路,就全看晓梅施展了。同行的人,谁也帮不上手,也不需要他们再手。一路深入,势如破竹,剑利招,手下无三合之将,非死即逃。旁侧暗门,已被李玉珠堵死,逃不掉,晓梅追上,又祭了剑。机关不只一处,前边的人吃了亏,后边的人学了乖,敌不住,逃不了,唯一的办法是退,两处乃至三处人力,合在一起,高手在前,差一点的躲在背后放冷箭。
因此,愈深入,抵抗也愈强。晓梅的阻力,也随着增大。
她还有一个优点,天慧目展视之下,巨细无隐。贼高手,内功湛的,尽管也能暗中视物,但这不是看东西,而是分生死,稍一失误,便要饮恨。两相对出,贼高手视力不及晓梅,先吃了一层亏,人是活的,有多少事情,在极困难的情形下,往往会创新。
这一路,共有四道机关,最后一处,贼人仅剩下两个最后的高手,都是范凤的替身,武功高,思虑,便在这最后一处机关,固守起来。这处机关的后边,是行功室,故这处机关也是两面装置,将贼人关死里边的机括,郝肖庄再能干,也是有的难施。两个替身只消通过行功室,便可以逃生,他们也曾试过了,无奈叫不开门。郝肖庄智竭力穷,破不了这最后一道门户,换上金逊,故技重施,用他那个笨主意,抡动钢铁手狠力的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