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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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已经完全失去光线,坠入死气沉沉的黑暗,而黑暗里,还有一个冷酷的杀手在等着我们。
窒闷污浊的空气,甚至可以说是长年深藏于地中的毒气,令我们三人完全不敢透口大气,但,想必蓝金也是吧?没有人能够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呼的!抱持着这一个想法,我们三人更坚定地往下爬,不管接着我们的是什么…尽管铁链敲击在土里的声音多么令人不安。
突然,铁链的声音正告诉我们,到底了!
我们迟疑了一下,李寻首先跳了下去,用铁链舞成一个大圈,划出安全的地带后,我跟游坦之也跟着跳下平地。
底下当然黑暗依旧,空气也只有更加污浊,我摸了摸怀里的火褶子,心想:火褶子一点燃就会炸开吧,这气一定比瘴气还毒,也好,危急时可以跟蓝金同归于尽。
凝神观察了片刻,地底下似乎别有天,从铁链带出的声音可以知道我们正处于极为宽敞的地方。我们三人因为闭气的关系,并无法开口说话,只是有默契地跟着李寻快速动的铁链往前慢慢移动。
你们无法想象在黑暗里、浊气中面对嗜血的敌人,是件多么恐怖的事!当时我已视死亡为解之途,却无法在如此黑暗的迫中到安心。
蓝金似乎正属于黑暗,他彷佛随时能够在黑暗里将我们三人轻易噬掉,在这么恶的环境里跟最恶的人对决,正如在黑暗中与黑暗决斗,结果,似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规律的铁链声是里唯一的声响,也是唯一不属于黑暗里的东西。
但是。
铁链声停了。
我的掌心紧紧握着剑,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只有极短极短的瞬间,不过,我的确听到利刃划破喉咙的声音。
李寻死了。
接着,我冷静地进入“定”的境界,然后听到碰一声,李寻倒地的声音。
游坦之也没有动静了。
我跟他都知道,若想在黑暗中多活上一时半刻,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蓝金。
要不,就是不要出声,隐藏任何杀气。
李寻的铁链声带出了他的方位,也带走了他的命。
好肃杀的黑暗。
我看不到蓝金,看不到游坦之,但,蓝金也看不到我们。
每个人都只有等待机会。
出手的机会。
我冷静地搜索着蓝金的杀气,可惜,蓝金似乎同样低调地,等待结束这场黑暗中宿命对决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黑暗中,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尤其是当大家都闭气超过两炷香以后,时间的脚步似乎就更慢了。
所以,在这场没有杀气、没有光影的搏命里,决定出手机会的,只剩下呼。
谁先呼,谁就死定了。
这一点,对我来说应当是最有利的,这多亏师父与祖师爷转嫁的百年功力。更何况,蓝金比我们要早进约一盏茶时间。
我凝练心神,随时准备施展我独创的掌剑双绝。
“快!”游坦之大叫,他已支撑不了闭气的痛苦,手中扇子破空划出!
飒!
我的脸上似乎溅上热辣的鲜血。
蓝金出手!
在左边!
我一剑刺出!
得手!
“你变强了。”
“你死定了。”蓝金的声音忽远忽近,忽左忽右,短短四个字却有十九个发声位置,蓝金正以诡异的身法藏在黑暗中。
我应当刺中蓝金的左肩胛,不会有错的。
我亦以飘忽的身法迅速走位,轻轻舞动着剑。
“再问你一次,没来由的,为什么杀害师门?”我凝聚心神,随时舍身一击。
“练剑。”蓝金一说完,我几乎同时觉到锐利的剑气正抵住我的背心。
这真是一场可怖的决斗!
就在我回身挡剑后,剑与剑之间迸出的血光就不曾停止过,那些辉煌的血光照亮着我俩的身形,还有一双水蓝的魔眼。
蓝金冷酷无情的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每个角度刺来,我完全不挡剑,一味地快剑速攻蓝金周身要害,只求同归于尽,但两把剑却奇异地不停锋,清脆的叮叮当当声绵绵不绝,剑气纵横!
蓝金的表情苍白得可怕,却隐隐透出讶异。
自从蓝金屠村以后,能够与他锋上千剑的,恐怕未曾有过。
但,我的剑,可是在海底与暗礁搏斗了上百万招的凌厉速剑!
我的剑越走越快,终于,一剑贴着蓝金的身形,刺进蓝金的喉咙!
蓝金双眼一瞪,左手凌空疾指,气剑!
我拚着这一指之伤,弃剑斜身一掌在蓝金天灵盖上,给他致命一击!
“蓝金死了?!”我到一阵不安,毕竟大魔王都很能苟延残。
“你看。”师父左手手掌在我眼前晃,两个铜板大的红疤怵目惊心地躺在掌心。
师父叹气道:“蓝金在危急时刻,将气剑转向我急拍的手掌,刺穿了我的掌心。”阿义张大了嘴,问道:“所以咧?”师父不再说话,眼神透着深沉的困惑。
许久,师父摇摇头,说:“今天就说到这儿吧。”我跟阿义难以接受故事正逢彩处却被生生停掉的事实,阿义说:“师父,有话就快说!”师父重重敲了阿义的脑袋,说:“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在令人无法置信,也是世人将我当作疯子的原因,所以…”师父擦干脸的眼泪,说:“以后再说吧。”那晚,师父就真的没再提起那件虚无缥缈的往事,只是专心教阿义行气过,而我,则努力地将百步蛇、青竹丝、锁链蛇的蛇毒出体内。
过了一小时,师父摇了摇我,我睁开眼睛,掌中一片黑雾。
“这家伙真有超人智慧?”师父疑惑地问着我,阿义讪讪地站在一旁,想必完全无法领略行气的奥秘。
“一开始都是这样的。”我认真地说,师父只好站了起来,继续指点笨槌子阿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