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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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我带着一身傲人的武功,上采峰与师祖、师叔会合,打算跟他们商议蓝金叛门一事。不料当我到了师门本山时,却见到几个师叔在圆桌旁正襟危坐,身上千疮百孔,每个道都被封住或刺烂,浑身都是干涸的血渍,脸上…唉,那更别提了,眼珠子掉了桌,整张脸零零碎碎的,我看了当场号啕大哭。”师父的眼睛充了血丝,又说:“我这一哭,师叔们竟然个个动起来,嘴里模糊地嚷嚷,原来蓝金这家伙照例封住师叔的血脉,将师叔整得支离破碎,却又不让死!我一边在每个师叔的耳边大喊:﹃骏儿一定会替师门报仇﹄,一边将短剑刺进师叔们的心窝。”师父委顿地靠在我肩上,叹道:“我在本山找了一下午,最后才在一棵老木下找到已经一百零二岁的祖师爷,幸好,祖师爷没受到那狗贼的侮辱,不过,祖师爷的肩胛跟膛上,也留下两道深深的剑伤。”
“祖师爷!徒孙骏儿来啦!”我跪在祖师爷面前,大叫。
祖师爷靠在古木下,缓缓睁开眼睛,一见是我,勉强笑道:“不愧是介玄一手带出来的,有情有义,这下子重担全都落在你的肩上了。”我含着泪,看着祖师爷血迹早已干黑的伤口,说:“徒孙一定会为武林除此大害,为师门报仇!”祖师爷皱眉道:“不是为师门报仇,一天到晚报仇,江湖不长年闹翻天吗?蓝金这狗崽子武功强得离谱,你报得了仇吗?还不是送上小命一条?”我到疑惑,大声道:“难道就不报仇了?师父、师叔死得那么惨!”祖师爷微怒道:“蓝金若对师门有所不,把咱们灭了也无妨,你去找他寻仇有何意义?但他若是滥杀无辜,为祸家国,你即使牺牲命也要阻止他!你身上的武功不是让你报仇用的!而是让天理正义得以长存!你要将个人利益抛诸脑后,知道吗!”我到惭愧,跪在祖师爷面前不发一语,眼中的泪水却隐藏不住。
祖师爷叹道:“蓝金资质奇高,恐怕是武林前所未见的异才,小小年纪,剑法居然诡异莫测,身法快如闪电,加上他深知本门武功,招招料敌机先…要不是我仗着百年修为的内力,在他的背上重重印上一掌,我恐怕也惨遭毒手。蓝金这小子伤了我后,虽然身受重伤逃走,但你这几年还是敌不过他,别急着送死。”我看着奄奄一息的祖师爷,赶忙伸手放在祖师爷的飞龙上,将真气源源不绝地灌输到祖师爷的气海里,不料,祖师爷反手紧紧抓着我的手,我到一股极为强悍的真气像水一样冲进我的掌中,奔入我的气海。
“祖师爷?”我惊叫。
“老家伙快归天啦,留着这些宝贝有什么用?拿去、拿去!为天下苍生拿去!”祖师爷坚定地抓着我的手,绝的内力浩浩传送过来,一份重责大任,也随之加在我的肩头。
半炷香过了,祖师爷困顿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
我想扶着他老人家,祖师爷却要我好好坐下来,将真气彻底纳归源为己用,于是我闭上眼睛,将祖师爷百年修为的绝世内力一点一滴融入脉,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天黑了,我看见祖师爷盘坐在古木下,相貌安详地归天了。
我记着祖师爷的教训,并未急着追索冷血的蓝金。
我一边行走江湖为民除害,一边苦练凌霄绝学,每当我倦了,我就回到萧索的黄家村,坐在花猫儿的坟上,陪花猫儿聊聊天、唱唱曲儿…天哪!我好想念花猫儿!我在那未过门的可怜子坟上,种了她最喜在发间的小黄菊,我往往睡倒在石碑旁,在梦里看见花猫儿坐在小黄菊上,唱着曲儿,脸羞红地看着我。
一年后,江湖上七大门派在一个月内全遭灭门,武当七侠的尸身吊在真武殿前的竹林里,空空的身体随风摆动,尸孔还被寒风吹出骨悚然的死箫声,唉,而张三丰张真人就像傻子一样,只是坐在竹林里傻笑,更可悲的是,张真人的四肢全给斩断了。
武学泰斗少林寺呢?
少林十八铜人被木钉在“少林寺”的大匾额上,木人巷变成死人巷,巷里了搅烂的尸体与蛆,但,十八降龙伏虎罗汉倒是活了下来,不过他们的脑袋活活被链子串在一起,串成恐怖的血念珠,整天发疯似地鬼吼鬼叫,直喊头疼。
峨眉、华山、点苍、崆峒、舞龙等等门派就不必说了,全给蓝金屠了个光,其中峨眉派的两百女尼中,有十几人因出任务侥幸逃过一劫,但回到道观见到山奇形怪状的死尸后,全都吓成无法言语的白痴。
这一年,江湖给蓝金起了个外号,叫“冷屠子”
“冷屠子”所到之处,便是地狱血海。
而两年后,江湖上却没多少人知道“冷屠子”是谁、是什么东西、做了什么事,因为没有所谓的江湖了…练家子都给“冷屠子”剁成活尸。
再过两年,随着五大魔道在蓝金的剑下覆灭,江湖彻底成为历史的名词,正两道的武功传承完全轨,功夫的奥秘从此淹没在血海里。
我呢?
就在黄家村遭血屠的五年后,我练就出惊人的身形挪移,更重要的是,在钻研百家剑法后,我突破了凌霄剑法的格局,创出惊天动地的绝世掌剑双法,终于有自信可以击杀蓝金。于是,我伙同武林硕果仅存的两位一高手,铁锁怒汉李寻、魔教翩翩佳公子游坦之,沿着蓝金狂屠的路线,一路追踪蓝金,最后终于追到了古都西安。
到了西安,本以为要发现蓝金的行踪还要一段时,没想到我们三人在荒凉的山原坐下练气时,却突然惊觉往北不远处杀气冲天,必是蓝金无疑,于是我们拔足狂奔,终于在黄沙飞扬中,找到正在猎杀一队官兵的蓝金!
李寻首先发难,他的师兄弟全给蓝金剁碎了喂猪,他赫赫有名的铁锁随着他的怒气向蓝金飞击而去,蓝金发觉有人偷袭,反手一剑将铁链震开,而我趁机运起十成功力冲向蓝金,朝蓝金的背上一掌打将下去,蓝金身形一闪,回头和我硬碰硬了一掌。
我身上毕竟载有师父与祖师爷百年修为,论内力我绝对凌驾其上,蓝金在我全力一击下被震得往后一飞,重重撞上黄土块,此时,命运在我跟蓝金之间开启了一道极为讽刺的门…
蓝金这一撞,并非纯然被我震翻,而是借劲化劲、往后卸力,所以这一撞带着我跟蓝金互击的巨大力道,竟将蓝金震陷进坚硬的黄土块中,黄土一阵胡塌陷,转眼间蓝金就被淹没在土堆里。
一个绝世高手是不可能在这样的黄土堆中被死或是闷死的,所以我们小心翼翼地观察土堆中的气息方向,严防蓝金从土堆中跳出袭击,不过,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蓝金的气息竟越来越弱,居然没有往地上探的意思。
游坦之魔功盖世,运起地听大法后,疑道:“蓝金不是气息越来越弱,而是往地下深深钻去了!他在挖地!”我到困惑,说道:“蓝金不像是会挖地偷袭的人,他只懂得硬碰硬杀人。”李寻惊叫:“那他一定是受到重伤,想挖地逃跑!”子被蓝金吊死在瀑布下的游坦之狂啸:“没那么容易!”于是运起魔教的密传“湖功”将脚底下的塌石落土一下子就掘了开来,竟赫然发现地底下藏着一道往下深钻的大!
“没道理!那小子怎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挖出这么样大的道!”李寻犯疑道。
“这个大老早就躺在黄土里!怎么这么凑巧,让蓝金钻了下去!?”游坦之拿着扇子,蹲下观察着黑黑的深。
我对自己刚才那一掌极有自信,蓝金一定受到了不小的内伤,才会避开与我们正面冲突,我叹道:“难不成老天也帮着冷屠子,几百年前就开了条地道让他逃走?”李寻扬起长达百尺的钢铁链,往黑一掷,大叫:“他不上来!咱们就下去!送了他的命!”我跟游坦之齐声道:“好!”于是,我们三人便慢慢爬下黑,而李寻真气鼓的钢铁链,不停往下左右甩,试探地开路,以免在越来越黑的中遭到蓝金的暗算。
越往下,当然就越黑,终于,不久后,外面的光线在地底下完全消失,一片漆黑,而地中的空气也越来越混浊,甚至令人作呕,于是三人运起内功,将呼收到微弱缓慢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