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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青城派中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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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青城,去灌县西南四十里,丹蟑千灵,层严翠绕,山势险恶峻拔,虽不逊于剑门华狱,但奇峰秀严,挑兰拥翠,深遭曲折,四时常青,遂有青城天下幽之称,人行其间,群峦滴翠,万树凝烟,如置身一片绿海,须眉尽碧。

凉秋九月,正午时分,南麓山荫道上现出一个青衫秀士,面如月,目若晨星,三绺黑须飘拂前,肩际斜搭一管白玉长萧,步履之间宛若行云水,似慢实速。

这秀士置身其境,似不胜惆怅,出声慨叹道:“青城一别,倏又九易寒暑,但愿故人无恙”略一踌躇,步履加疾,纵拔如飞,望半山坪奔去。

半山坪一亭翼然,亭外古柏参天,奇松虬柯,连荫接抱,亭内石桌,却留着半残局幕,静悄悄地不见一人。

青衫秀士似有所待,停足亭外而含微笑。

蓦地——天风涛啸中传来两声朗朗大笑,松柯柏医之上两条绿衣人影疾如鹰隼泻落至地,现出一双年逾六旬,须发半白道者,一人左掌仅剩三指,另一道者右耳独缺,面寒如冰,目蕴怒光。

青衫秀士剑眉微扬,抱拳笑道:“在下只道是谁,原来是龙虎双卫,但不知两位何时皈依了三清?两位就是奉了真君之命接在下?”缺耳道者冷冷一笑道:“匡舜,你居然尚未死,风闻你身在江湖,却暗中与清廷互通声气,两面,难办正,犹敢再上青城,掌门人真还不愿见你。”青衫秀士乃当今武林奇人玉箫客匡舜,武功卓绝,已臻化境,足智多谋,形踪飘忽宛如天际神龙甫现即隐,但僻异,行事出手全然不循常理,神鬼难测。

匡舜闻言毫不为忤,朗笑-声道:“掌门人真不愿见在下么?这倒未必,左大侠,十数年来,你可曾目睹有何访客由南麓踏上半山坪,再循鬼门关飞越百丈危崖求见贵掌门人天乙真君的人么?”龙虎双卫不一怔,互望了一眼,忖道:“难怪掌门人一再严嘱不可失礼,匡舜如非事关重大,为何择此险径而行,百丈危崖上临天表,错纵险峻,雾绕云,必须落足奇准,心无旁鹜,稍一不慎,必坠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无疑。”匡舜又道:“在下知二位索偿当年断指削耳之仇,这并无不可,不过时机稍纵即逝,必须与真君晤面后再说,在下必重返半山坪候教。”断指老者沉声道:“眼下作个了断不是一样?”匡舜微笑摇首道:“不一样,在下深知两位武功未曾一放下,焉可与当相提井论,倘此刻放手一拼,如在下不慎失手身亡,岂非丧志而殁抱憾终身,若侥幸胜得二位一招半式,两位怎可为在下通报面见天乙真君?”龙虎双卫闻言面转霁,相视一笑。

缺耳道者抱拳笑道:“匡大侠,方才我等说笑,望请见谅,掌门人已知匡大侠今来此要事相商,贫道等这就引路了。”

“且慢!”匡舜低声道:“兹事体大,请勿容他者知情。”龙虎双卫同声答道:“这个贫道二人知道。”双卫四臂疾振,一鹤冲天而起没人连荫接抱松河业中。

玉箫客匡舜身形接着腾起,转眼已杳。

口口口百丈峭壁如仞,滕萝密医攀附,三人先后拔纵,只见龙虎双卫拔上仅及峭壁之半,勿拂开滕医穿入山腹径。

匡舜随后入去.只觉幽暗似漆,伸手不见五指,狭径曲折,但他眼力异于寻常,依稀可分辨出腹情景,暗暗心惊道:“天乙真君子华卓绝,心智绝伦,居然在险恶环境中能辟鉴成一条秘径通往他那翠云地底,委实令人钦佩!”片刻,眼中一亮,已进入一间宽广三丈左右的石室,石壁凹槽内嵌装九盏孔明灯,石凳旁立着面含笑的青城掌门人天乙真君。

只听天乙真君道:“匡兄,贫道已等侯多时了。”玉箫客匡舜双目微扬,抱拳一揖道:“不料一别九年,掌门人竟然易卜道神了。”天乙真君微微一笑道:“尽信卜,不知不卜,天心难测,祸福无门,唯人自召,星卜之术不可不慎,匡兄你不辞跋涉千里迢迢驾临荒山,定有疑难重大之事相商,请坐。”匡舜落坐后只见面前桌上摆有三付怀筷,杯中已自斟如琥珀,香洌袭鼻,四碟佐酒佳肴极为致。

他与天乙真君相多年,夙知这位青城掌门人沉稳机智均较他高出一筹,普天之下也只有匡舜一人知道,如此布设必有深意在内,微微一愕道:“尚有一位佳客么?在下之事决不能让第三者知情。”龙虎双卫已悄然离开石室向翠云走去。

天乙真君含笑道:“出自你口,入至我耳,决无他人知情,贫道如此布设并非故玄虚,稍时匡兄必然明白。”言毕双手捏起酒杯,各啜饮其半,伸箸在四蝶内撮用,先后动用了两双竹筷。

匡舜不皱眉摇头,饶是他料事如神,也为之大惑不解。

只见天乙真君微微一笑道:“匡兄今为事远来,贫道也是为了此事,你我配合得天衣无后也许永留一段武林佳话,弥足珍贵,有何不可?”匡舜哈哈大笑道:“你我忝为生死至何能不知掌门人,十数年来掌门人韬光隐晦,青城一派表面上形成式微,无法与各大门派并驾齐驱,其实掌门人一身所学已臻化境,如此做作无非为了明哲保身。”话音略转,又道:“掌门人,当知在下来意?”天乙真君道:“虽然不明究竟,也可料测十之二三,莫非为了清风山庄被焚之事。”匡舜叹息一声道:“半月前清风山庄惨罹祝融之祸,片瓦无存,尸首难辨,庄主乾坤七剑梅九龄生死不明,在下心疑大内爪牙所为。”天乙真君神黯然道:“此乃天数,吉凶未可预卜,不过并非大内爪牙所为,患在肘腋之变。”匡舜不骇然变道:“真是梅九龄近身之人所为么?”

“似近非近,似远非远,卦象难明。”天乙真君道:“不过其中似有一线生机,否则武林之内将因清风山庄而导致一场非常之变。”匡舜道:“掌门人可否猜测梅九龄因何遭祸?”天乙真君神严肃,喟然长叹一声道:“启因于‘剑典’、‘玄篇’而起。”匡舜点点首道:“一点不错,在下忧虑万一剑典、玄篇落在魔外道手中,实如掌门人之言,必酿成武林一场血腥浩劫,在下无意间探悉一项重大隐秘,特来走告,你我必需预为之计。”天乙真君道:“匡兄是说清风山庄烟消瓦解之后,一个隐名魔头将代之而兴,以遂武林霸业之志?”

“不错。”匡舜道:“在下来此意在请掌门人代为一卜…”言当未了,天乙真君立即打断匡舜之话,道:“普天之下,只有匡兄知贫道擅此小术,但天命难违,岂可以小术以知天,我等只可尽其所应为,未必不能消弭祸患于无形…”之后天乙真君语音低,神庄重,密谈良久。

匡舜正襟危坐,凝耳倾听,面频频变异。

天乙真君道:“贫道料测无差,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你我依计行事,线剥茧,必可底定于成,眼前本山发即生大变,匡兄千万不能现身。”匡舜面现喜容,鲸饮了一杯酒后,似有所觉,身形疾晃闪入了来路径。

只听隆隆微响过处,一方石壁由地底升起将径封合,天衣无,无踪可寻。

天乙真君占杯就,目光凝视着飞奔而来,怒容面的缺耳道者,轻咳一声道:“左天龙,你与何人发生争吵?”左天龙神动,躬身施礼道:“禀掌门人,紫霄观主玄都道长坚强行入见掌门,弟子奉命拦阻,是以发生争吵。”天乙真君含笑道:“本座与玄都师弟已然数未见,正在悬念,快请!”语声甫落,但闻宏亮语声道:“掌门师兄,小弟不待宣召自己进来了。”只见一个面红润,须发黑黑,左肩搭着-柄奇形兵刃佛手戟的道者飘然进入室中。

玄都道长目睹桌上之杯筷,微微一笑道:“掌门人真好雅兴致!”左天龙迅快退出室外。

只见玄都道长目光四巡了一瞥,又道:“这间石室是新辟还是旧有,为何小弟迄未知悉?”言下大有责怪天乙真君之意。

天乙真君毫不为忤,面祥和笑道:“此乃历代掌门潜修之所,本座接任掌门后才知,仅本座与龙虎双卫谙晓出入之法,但,此刻师弟不是知道了么?”玄都道长默然须臾,道:“小弟离山数无意探悉一件不利本门重大谋,特来禀报掌门预作防范?”天乙真君闻言不一怔,道:“师弟快说”示意玄都道长坐下。

玄都道长欠身告座,道:“掌门人不知尚记得邢无弼此人否?”

“邢无弼!”天乙真君面现怒容,冷然道:“怎么不知,邢无弼艺出青城,论辈份该是你我师弟,怎知他又另投北海四绝魔君,从此本门绝口不提邢无弼其人。”玄都道长淡淡一笑道:“但武林中人均知邢无弼出身青城,近数年邢无弼名震武林,江湖尊称鬼刀无影,小弟探悉邢无弼意图对掌门人不利…”

“胡说!”天乙真君变道:“本座与邢无弼了无前怨,他为何对本座意图不利?”玄都道长叹息一声道:“江湖传闻,邢无弼曾经扬言青城已成式微,在武林中已无延轻重,他自承无法任令本门长此式微,决意重振门风…”天乙真君右拳-摆,笑道:“江湖谣诼,以讹传讹,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本门真是式微了么?即知师弟才智武功无一不比本座高过太多,所以本座久已有心将掌门之职托付师弟,只是上代掌门人托付本座事,至今未得其解。”玄都道长似为天乙真君之言所动,怔道:“上代掌门入托付师兄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