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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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回光返照的气时,莱恩还抱着一线希望,直到老友将蕾庭托付给他,并请他担任遗嘱见证的“殊荣”时,莱恩的心直往下沉。
“这么快就放弃了?”他勉强一笑,“老友,当真不再眷恋这个世界了吗?”脸红的伊登伯爵笑容飘忽,心脏正不规律地跳动,“我让艾雯等太久了…”惊惶失措的席安、薇安也在夫婿的护送下疾弛赶来,衣敞发、泪痕未干的模样想见行程的辛苦、仓促,以及担忧父亲的心情。
取出早已备好的遗嘱,宣召麾下骑士、女婿、女儿集合,伊登伯爵缓缓地审视众人,想把自己的心意传递给部属亲友。
“蕾…你来!”他召唤幺女,命她为德睿·伊登·弗雷斯特伯爵速记最后的遗训。”这是为父能给你上的最后一课,我引以为傲的儿!”面无表情的蕾庭双眼是深沉的风暴,撕心裂肺的痛令她捏紧的沾水笔几乎撕裂。她急忙放松受劲,闭目深一口气,“诸神助我!”伊登·弗雷斯特伯爵缓缓道出诏告族人的遗训。
蕾庭以过重的力道艰难地为父亲的遗训划上句点,双手不自觉地颤抖。
“你一向是个聪的孩子…”伊登伯爵知道自己的生命已走到尽头,伸手握住了心的幺女,传达最后的勇气和鼓励后,他缓缓松手…
一片哀痛哭声中,蕾庭茫然起身,看见席安、微安哀痛绝的神情,她伸出了手——得到的不是拥抱,而是姐妹们的屈膝行礼,一干部属、仆从纷纷单膝跪下,黑一片人头绵延至营帐外。
从今以后,她就是一族之长!哎雷斯特的女伯爵!
此刻,她不出半滴眼泪,心口像深沉无底的窟窿,没了所有情。
营外,年长的骑士已准备好送给故主升天所需的祭品——一匹伊登伯爵骑乘多年的名驹。仿佛应到主人已离去,它焦躁不安地气、踢腾,时而嘶呜不已。
拒绝部属代劳的好意,蕾庭执剑冷静地刺入马匹的心脏,为父亲送上坐骑。捷利落的身手缩短了马匹的痛苦。
而出的血溅上蕾庭冰冷的容颜,落在发间、前,血迹斑斑,甚是可怖。
天际繁星点点,为永恒之乡的归人引路…
护丧的行列由前线返回弗雷斯特庄园,皇室的旌旗勋章不过是死后荣哀,对蕾庭封闭的心灵丝毫没有帮助。
遵照父亲的心愿,将他与亡母合葬在家族墓园,力求简单的肃穆葬礼结束后,重孝在身的蕾庭一心只想返回前线。
依照国礼,新任伯爵得朝观君王,请求名义上的承认封号,于是蕾庭带着五十名骑士往国都出发,浩浩的队伍只有黑白两,所过之处是慑人的深沉威仪。
回来了…
厌倦于漫长等待的罗伦长长吐息,在这种时候,他却只能焦虑悬念。不只一次憎恶一国之君的身份,他宁愿自己是云、是风,逐鹰飞翔,而不是一次有一次忍受漫无止境的等待!当接受封号的女伯爵当着众人面前请求承袭军职时,早有心理准备的亚德兰王沉重地开口:“子承父荫虽有前例,然恤人子丧亲之恸,不宜递加重荷,你之所谓,容后再议。”蕾庭深沉的碧眸凌厉得吓人,不肯善罢甘休的意图明显可见。
一俟散会,她随即直闯罗伦寝,脸不善地开门见山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罗伦,我无法忍受!”杰明不庆幸陛下有先见之明,提前遣退了所有侍从,不然这位新任女伯爵怒气冲天地前来问罪,不知又要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罗伦觉太隐隐作痛,真要剥夺她的“权利”是站不住脚的,但是至少可以跟她讨价还价一番。
“兹事体大,须图众议。”他闪避话题。
“别跟我打官腔!”蕾庭双眸迸出火花,语气森寒。
他深深凝望着她,明白她并不如外表所显现的刚韧。为什么非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征战沙场,为他图谋他本不想去争取的霸业。
“蕾,以你现在急报复的心情,我能安心将军事大任付给你吗?”罗伦温和地提出质疑。
半晌难以回言的她反复挣扎、思考,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我会改!”
“我又怎么能相信暴躁易怒的你会听从指挥?没有实战经验的你能妥善调度重兵吗?”
“你要我怎么做?”蕾庭沉声反问,一再提醒自己不可造次。
他亮出底牌,原先由伊登伯爵所统辖的军队必须改编于莱恩麾下,换言之,蕾庭可袭父荫,但得担任副将,听命于莱恩。
“这不合常理!别人会怎样看待我?一个初次披挂上阵就躲在长辈庇荫下的胆小表?”她反应烈。
“时间会证明一切。更何况,能与‘雄师元帅’并肩作战,对初次上战场的骑士是一种难得的殊荣。”冷静陈言的罗伦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