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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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耶那个据说已死二十年，却有本事复活的娘是个有钱人。

她叫方容娟，贵气与若耶所接触过的五星级客人不相上下，该是很习惯被人伺候的。

方容娟坐在沙发上，细著嗓音将男伴介绍给若耶认识“这是我先生龙台。”若耶打量环著母亲肩膀的男人一眼，见到神隽毅，穿著称头的龙台后，多少理解母亲会选择他的原因了。

龙台是一个愈老愈花俏的男人，不像她爸，才五十出头，已像一株看破枯荣的千年老松。

她冷淡地跟龙台点头。

“先生你好。”然后侧头问母亲“爸同意你来找我吗？”方容娟抬起戴著钻戒的手，紧张的抚著脖子道:“你已经成年了，我与你接触时不再需要他的同意权。会拖到今天才来找你，全是担心你不愿意见我。”

“所以你们才会打著要楚彦接近我的主意，是不是？”方容娟急著澄清这个误解“绝不是这样的！楚彦会认识你真的是巧合，我与外子知道你和他念同一所大学时，的确曾经鼓励他追求你，但并没有纵你们的意思。”

“可是，爸认为你们是为了信凯的股份而来的。”进门后始终没上一句话的龙台，终于打破沉默开口说话“别怪你母亲，她想与你相认是无条件的。”

“那你呢？你又是抱著什么态度来的？”龙台眼里有的是明与锐意，他老实承认“我的确希望楚彦能娶一个在事业上可以协助他的贤内助，而你，毕竟拥有信凯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若能变成我的姻亲，对我们的决策投信任票的话，当然是一件利多的事。”若耶松了一口气，因为龙台识相，选择说实话，也省去她开口撵他们走的尴尬。

“你怎么说？肯原谅妈跟叔叔，再试著和楚彦往下去吗？”方容娟脸的期盼。

若耶老实说:“不太可能。”方容娟一脸泫然泣的模样。

“我知道自己不配当个母亲…”

“哦～～”若耶了解方容娟误会她的意思，赶忙解释“我说的不太可能，指的是我和楚彦之间的事。”方容娟松了一口气，细著嗓音扮起和事佬“楚彦已经知道那次是他没搞清楚状况，误会你和江遥的徒弟了。”若耶听著妈妈以漠不关心的口气提及父亲名字时，心中升起一股无以名状的悲哀，也为父亲心痛，但她提醒自己，母亲出走这事，三方当事人没人有权宣称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

她不得不问一个困扰她将近一个月的事“你离开爸后，曾经后悔过吗？”方容娟与龙台互望一眼后，点头承认“是后悔过，但纯粹只是因为我想念你的关系。”

“爸究竟做错什么，让你非得离开我们？”

“错在我和你父亲的个差异太大，又不了解彼此的需要。你父亲好动又好客，常与朋友在外逍遥。

“他这个人太豪，出手过分大方，虽然急公好义，但却不自量力，常常刚领到薪水，不到半个月就花光，让我跟著他的时候，常要忧心下一个月该怎么度过。”若耶没话，静静听著母亲的怨言。

“你出生后，这情况不但没有改善，反而变本加厉，在我找不到你爸时，常去麻烦叔叔帮忙打探他的下落，甚至筹医葯钱。时一久，我才了解真正关心我们母女的人是谁。”若耶对母亲的最后一句话持保留的态度，她认为龙台或许真如母亲所说的是关心著妈妈，但他毕竟是爸爸的朋友，这样趁虚而入，抢朋友的老婆，只能说他体贴心上人有余，但对朋友的义气不足。

“我与你父亲摊牌，他说离婚免谈，我若要走就请便，唯一条件是不能带你走，否则，他要找道上的朋友加害叔叔。”若耶没替父亲答辩，因为父亲年轻时，原本就是江湖出身的人物，说出口的狠话总是让人半信半疑、顾忌三分。

她看着锦衣玉食的母亲，对她离家出走的来龙去脉多少有了一些概念。

贫夫百事哀，有人这样捱过一辈子，仍脑凄尽笆来、白头偕老；也有人另觅良人美妇，抛开困顿与不，寻求更好的将来。

她美丽的母亲该是属于后者。若耶盯著驻颜有术的妈妈，好奇地问:“你改嫁给先生后，子过得快乐吗？”方容娟微怔了一下，斟酌地回答女儿“多半的时候是快乐的。”若耶面无表情地接受了母亲对父亲毫无眷恋的事实，也了解加重母亲的罪恶已是于事无补，但她可以积极看待她与父亲的遭遇。

“听了你的话，我发现自己无法评论你丢下我和爸是错误的；但是我可以肯定，没有你，也许是我和爸最大的幸运。”龙台及时发声，捍卫老婆的立场“我们曾经以信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想要换得你的监护权，但江遥只肯同意离婚。”换言之，江遥拒绝卖女求荣。

老爸万万岁！若耶欣地说:“原来他是这样得到信凯股份的！”方容娟著手绢频频拭泪，轻声哀求道:“我不求你马上接受我们，只希望你别因此拒绝楚彦。”若耶纳闷，怎么话题一转，又兜回楚彦的身上了呢？她叹了一口气，再次强调“我说过，跟他之间的机会真的不大。”龙台赶紧为外甥说好话。

“你也许不知道，他对你真的很死心眼，我从小看他长大，他真的就只喜你而已。你能坦白告诉我，为什么你觉得和他的机会不大，这样我才好开导楚彦。”

“原因很简单，因为两个礼拜前我已经嫁人了，再嫁第二次是不对的。”

“嫁人了？楚彦和你的误会才发生不到一个月不是吗？”方容娟还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嫁给谁？对方是做什么的？几岁？可靠吗？”

“他是爸的高徒，”若耶像献宝一样地补了一句“多亏老爸牵线。”方容娟倒了一口气，花容失地念著“那个老糊涂，怎么让你随便嫁给一个剁菜的厨师！对方要拿什么来养你？”

“我自己有本事，何须靠男人养？”若耶不以为然地看着母亲，开始夸奖起屈展腾的本事“爸说展腾青出于蓝，有的是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