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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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人与妖并无不同,妖亦不比人可怕,会伤人害人的是『心』与是人是妖无关…”闻言,苍衣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双目沉沉地睇着她侧首思的模样。
半晌,低低笑道:“二姑娘说得很有道理,苍某受教了。”避玄歌微微脸红。
“苍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罢了。”话刚说完,口微起一阵迫,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苍衣见状,眉心微拧地睇着她单薄的身子,再次轻责:“你不该就这样跑出来。”说着,长臂一舒,将她揽进自己怀中。
她才刚开始服他特制的汤葯,虚弱的病体尚不得一丝风寒;他如此花费心思,可不是为了看她在他眼前发病。
“咳咳…苍公子你…”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她愕然,下意识想挣开,却被他牢固似铁的臂膀紧紧箍住;加上无法抑制的咳,她虽慌措,也只能无力地委靠在他的怀里,只剩下理智仍顽固地运作着。
“你不必这样…放开我…”每开口说一句话,她的咳就愈急促。
“别说话!”浓的眉越发拧紧,他低喝了声,随即在雪地上盘坐下来,大掌抵住怀中人儿的心脉,运起灵通替她舒缓口的不适。
避玄歌本想出声抗议,却发现口窒般的疼痛竟缓缓纡解了些;并且,还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正透过他掌心徐杏谏进她的口,逐渐驱散了她因疼痛而起的寒意,及因咳引起的急促痉挛。
片刻后,咳止息,口的疼痛也消逝无踪。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眨眨眼,不敢置信地瞠视着他。
“你…”好奇也疑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光凭他的手,竟神奇地让她窒的痛楚在转眼间消褪了,莫非…他也是个巫医,能以灵力与咒语治病?
彷佛看出她心里的疑惑,他收回手,淡淡道:“此乃师传秘学,以气治病,可止一时之痛,但无法拔。”看着她仍显苍白的脸,他眸底潋过一抹异样的情绪,随即一把横抱起她,直身而立,又道:“你该回去喝葯了,那葯才真能让你延续命脉。”避玄歌瞬即回神过来。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她从不曾与男子这般亲近过,他的举动让她无措。
“医者仁心,我不过是尽职责罢了,二姑娘切莫困囿于世俗之见。”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雪白芙颜难得染上一抹红晕。
寒料峭,一阵凉风袭来,吹动她出门时不及绾起的发;发长如瀑,似墨般垂覆,更衬出她肤白若雪。
望着她的长发飘飘,苍衣不自觉地将她搂紧了些,惯常隐讥诮的嘴角此刻却不复见。
而偎在他怀中的管玄歌,恍惚中,似又闻到了一股悉的味道,淡淡的青草、树木与土壤的香气…
这味道,她好像曾在哪儿闻过,竟莫名地让她生起一股怀念的觉…
----深夜,星光寂寂,梅林里一片浓墨似的黯黑,伸手几乎不见五指。
一道高大的身影,却仿若眼能视物般自在无碍地穿梭林中,来到林外的银川岸边。
在夜幕下闪着幽微蓝光的银川上,隐隐中,一头雪白大狼自对岸而来,转瞬间幻化成一身白衣的娇俏女子。
“大哥,你找我有事?”女子莲步轻挪至他身前。
苍衣徐徐抬眸。
“我要你动员其他族人,帮我找齐这几味珍贵葯材。”说着,将一包葯帖递至她面前。
女子微蹙眉,却仍是接过葯帖,迟疑了一会,方开口道:“大哥,你对那人族之女未免太过用心了吧?”眸光微一闪动,他淡淡道:“谈不上什么用心,我有我的打算。”
“打算?什么样的打算让你不惜以自己的血为她续命?大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女子很是不以为然,并且隐隐觉事情并非如他所说那么单纯。
“不过是一点血,对我并不造成任何影响,你无须担忧。”语气微微淡冷,似是不愿多谈这个话题。
“那人族之女身上有一股死气,她的命数不是你改变得了的。”她不死心地又道。今晨她特意接近竹屋,亲眼瞧见了她,那人族之女非但死气身,过人的美貌更是招祸的端源--生就一张逃谑的红颜,自古以来皆是命薄如纸的宿命。
苍衣微微瞇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