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邝的第五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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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啊,都告诉我。”
“写作。”他最后说。
“你已经在写了。”
“我不是说我现在在写的东西。你真的以为那就是我所关心的一切吗——写那些关于胆固醇和从松弛的大腿里出脂肪的小册子?让我休息一下吧。”
“那么是什么呢?”
“故事。”他看着我,等着我的反应。
“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当场敲定这一点的。
“关于这儿的人们,或者在别的国家——马达加斯加或密克罗尼西亚:印度尼西亚群岛的一个从未有旅游者涉足过的岛屿——里的人们的真实生活的故事。”
“游记?”
“散文,小说,我能够写的不管什么东西:有关我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我所厕身之地、我所有的问题等等,很难解释清楚。”他起身从我手上拿走那本商品目录,我抓了回来“别动它。”我们又处在相互戒备的状态之中。
“好的,就呆在你那该死的臭狗屎中吧!”他叫喊着“这样看来我们是不完美喽,我们犯了错误,我们谈话谈得不够。可是那就使我们悲惨地失败了吗?我说的是,我们并没有无家可归或者病病歪歪或者干的是笨活儿。”
“什么,难道我该高高兴兴地想着:‘哎呀,别的人过的子要比我更糟’吗?你以为我是谁——一味乐观的傻女人吗?”
“放!你到底想要什么?”他怒气冲冲地说“到底是什么有可能使你开心?”我到被钉在了望之井的底部。我绝望地想喊出我所要的东西,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知道那不是什么。
西蒙躺回到枕头上,他的手叉着搁在他的脯上“生活始终是一个蛋的大许诺。”他说道,话音听起来就像个陌生人。
“不管你多么的明,你工作得多么努力,你这人是多么的尽善尽美,你并不总是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东西。那是个神话,我们全都只能接受我们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他发出一声讥讽的笑声。
在这之后,我愤怒地说出了我一直害怕说的话:“是呵,没错,我就讨厌接受自己作为艾尔萨的可惜的替代者。”西蒙坐起身来“见鬼的这与艾尔萨有什么关系?”他问道。
“什么也没有。”我是既愚蠢又孩子气,但是我已无法停止下来。过了紧张的几分钟后我才继续说下去“为什么你始终要播放那张该死的cd碟片,而且和每一个人说她是你的女朋友呢?”西蒙注视着天花板,刺耳地叹了口气——一个他正准备放弃的信号“还有什么要继续说的吗?”
“我只是想要我们,你知道,过一种较好的生活。”我结巴起来“两人一起。”我无法正视他的眼睛。
“我想让你离不开我,我也要自己离不开你…我要我们俩一起梦想。”
“是吗,什么样的梦想?”他迟疑地说。
“那就是关键之所在了——我不知道!那就是我想要我们谈论的对象。我们已经有那么长的时间没有一起梦想,甚至都已不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我们不再说话。我假装在阅读自己的杂志;西蒙去了浴室。等他回来后,他坐在上,伸出手揽着我。我憎恨自己哭了起来,但是却无法停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继续在噎。他用一张纸巾轻轻拍着我的眼睛,擦着我的鼻子,然后把我顺倒在上。
“一切都好了,”他安说“你会看到,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但是他的温柔却使得我更加沮丧。他把我拥在他怀里,我试图阻住我的泣,以装作平静下来了,因为我不知道还该做什么。接着西蒙做了在我们不知道该做什么时他老做的事——他开始做。我摩抚着他的头发,让他以为这也是我所需要的。但是我心里却是在想:难道他不担心将会在我们身上发生的事吗?为什么他会不担心呢?我们注定没有好结局,那只是个时间问题。
第二天早晨,西蒙使我吃了一惊。他把我的咖啡带到上,然后兴高采烈地宣布说:“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思考你所说的话——也就是拥有共同的梦想。好吧,我有个计划。”西蒙的主意是拟出一个愿望的单子——一件我们可以一起做的事,同时这事也能够容许我们确定他所谓的我们生活的创造参数。我们坦率地、动地谈论起来,一致同意那梦想应该带有冒险,但又要富于趣味;应该包括奇异的旅游、美味的食物,而最重要的是应该包括有创造某种能获得情足的东西的机会。我们没有提起漫“那涉及的是梦想的部分,”他说“现在我们必须筹划出的是怎么样付诸实施。”在我们三个小时的讨论要结束时,我们已经构想出一个计划:我们要给五六本旅游和饮食杂志发信,我们将提议写一个配以照片的有关中国乡村烹饪的故事,这还将涉及为未来的食物和民俗文章——也可能是一本书、一次演讲旅行甚或可能是一部有线电视系列剧——作样本的宴会。
这是数年来我和酉蒙间最融洽的谈话,但我仍然觉得他并没有完全懂得我的担忧和沮丧,虽说他已经尽其可能作出了反应。我需要梦想,而他却拟了计划。当我思索着这一点时,我自问:难道那还不足以带给我们希望吗?
我意识到我们的计划哪怕要实现一丁点儿也只有微乎其微的机会,但是一旦那些信件寄了出去,我的觉又好了起来,宛如我把自己旧的生活拽到了美好意愿的方向上,以后降临的不管是什么都要比现在强。
在西蒙和我作了如此亲密谈的几天以后,我的母亲打电话来,提醒我那天晚上带照相机到邝的家里去。我查看了一下历,扯淡,我已经完全忘了我们是计划去参加邝的生晚会的。我急匆匆地跑到楼上的卧室里,西蒙正在那儿观看超级滚木球赛集锦,他那瘦削的身体横卧在电视机前的地毯上,布巴躺在他身旁,嘴里在咬一只会唧唧叫的玩具。
“我们必须在一个小时内赶到郊的家,今天是她的生。”西蒙嘴里哼哼着,布巴则跳起来坐在那儿,前爪划来划去,呜着要我们松开它的系带。
“不行,布巴,你必须留在家里。”它颓然倒回地板,脑袋趴到肖爪上,用悲哀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们只在那呆上够礼节的一会儿时间,”我主动说“然后早早地就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