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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吃鸭蛋的最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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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伦?沃伦?”她边叫喊边跑下来,一脸疯狂和不知所措的神。我尽可能快速地在爬开去,但是接着我看到了她的停在我眼前的礼服鞋。我抬起头看,马上知道了她并不是个鬼魂。她的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有许多蚊子块。如果那儿也有鬼蚊子的话,它们是会咬她的。但只是到现在我才想起这一点。不管怎么说,她还带着她为逃走准备的皮包。她一边在脸上搔,一边以一种希望的口吻问道:“将军——他有没有为我回来?”于是此时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前天起,她就一直在这个亭子里等着,倾听着每一个细小的声响。我摇摇脑袋,既高兴又负疚地看到悲哀慢慢地袭上她的脸孔。她颓倒在地上,接着又是哭又是笑。我注视着她的后颈,注视着蚊子盛宴后留下的隆块——她的希望曾持续了整整一夜的证明。我为她到遗憾,但是我也很愤怒。

“他去哪儿啦?”我问道“他告诉过你吗?”

“他说是广州…我不知道。或许他也是在撒谎。”她的嗓音沉闷,就像一只被敲击却未响起来的钟。

“你知道他偷了食物、钱、许多的珍宝吗?”她点点头。

“但是你还是想跟他一起走?”她用英语对自己嘟囔着。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是听起来是在可怜自己,为她没能与那个可怕的男人一起走而遗憾。她抬头看着我“木小姐,我该怎么办呢?”

“你以前并不尊重我的意见,为什么现在要问我?”

“别的人,他们必定会认为我是个傻瓜。”我点点头“也是个贼。”她安静了很久,然后说:“或许我该吊死自己了——木小姐,你认为怎么样?”她开始像个疯子似地笑起来。接着她捡起一块石头放在我的膝盖上“木小姐,请帮我个忙,砸烂我的脑袋。告诉那些拜耶稣教徒是那个魔鬼凯普杀死了我,让我得到怜悯而不是蔑视。”她扑倒在泥地上,哭泣着:“杀了我吧,请杀了我吧。不管怎样,他们是希望我死了的。”

“班纳小姐,”我说“你是在要求我成为一个谋杀者呵?”她回答说:“如果你是我的忠实朋友,你会帮我这个忙的。”忠实朋友!就像一个打在脸上的巴掌!我对自己说:“她是在对谁说做个忠实朋友呵?”杀了我吧,木小姐!哼!我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要我去安她,告诉她那些拜耶稣教徒是怎样会不生气的、他们会怎样懂得她也是被那个坏人愚了的。

“班纳小姐,”我非常小心地选择着字眼儿说“不要成为一个更大的傻瓜了。你并不真的想要我砸烂你的脑袋,你是在作假。”她回答说:“真的,真的,杀了我吧!我想死!”她用她的拳头砸着地面。

我至少应该再次或更多次地去说服她放弃这个念头,与她争辩直到她非常不情愿地同意了为止。但是我没有这样做,而是说:“呣,别的人会恨你,这是真的。或许他们还会把你给赶出去。然后你到哪儿去呢?”她凝视着我。赶她出去?我能够看出这个念头在她心里转悠。

“让我想想。”我说。过了一会儿,我以坚定的声音宣布说:“班纳小姐,我决定做你的忠实朋友。”她的眼睛变成了两个游动着困惑的黑

“背靠这棵树坐着,”我告诉她。她没有移动,于是我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到村边,推她坐下。

“来吧,班纳小姐,我只是试图帮助你。”我把她的礼服的边凑到我牙齿间并把它咬开。

“你要干什么?”她哭喊道。

“这有什么关系?”我说“不管怎样,你马上就要死了。”我撕下她衣服的边,分成三条,然后用一条边把她的手在细小的树干后绑起来。现在她颤抖得很厉害。

“木小姐,请让我解释——”她开始说话,但是我随后就用另一条撕下的边绑住了她的嘴。

“现在,即使你必须叫喊,”我说“也没有人会听到你。”她呜呜地咕哝着。我把另一条边绑住了她的眼睛。

“现在你无法看到我必须做的可怕事情了。”她开始踢她的脚,我警告她说:“啊,班纳小姐,如果你像这样挣扎,我会错过目标,砸烂的只是你的眼睛或者鼻子。然后我就必须再来过了…”她发出了被问住了的哭喊,摇晃着她的脑袋,上下蹦哒着她的股。

“准备好了吗,班纳小姐?”她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摇晃着她的头。她的整个身体、树干、晃动得那么厉害以至树叶也开始飘落下来,宛如现在是秋天似的。

“永别了。”我说,然后用我的拳头轻轻地触摸着她的脑袋。正如我认为的那样,她马上昏了过去。

我已做的事是卑鄙的,但是却不可怕。我下一步要做的事是善良的,但是却是个谎言。我走到一丛花木旁,折下一刺,扎破我的拇指,再挤出血来滴在她的前的衣服上、她的额头和鼻子上。然后我跑去叫拜耶稣教徒。哦,他们是怎么地赞扬和安她啊;勇敢的班纳小姐!——试图阻止将军偷走骡子;可怜的班纳小姐!——被打了一顿,然后弃之于死亡。算了医生道歉说他没有药能敷在她脸上的肿块上;老鼠小姐说班纳小姐失去了她的音乐盒子是太令人伤心了;阿门夫人则给她做了病人喝的汤。

当她和我单独呆在了房间里时,班纳小姐说:“谢谢你,木小姐。我是不该有如此忠诚的朋友的。”这些是她的话,我记得这,是因为我到非常的骄傲。她还说:“从现在起j我会始终信任你的。”就在这时,一半没有敲门就走进了房间,把一只皮包扔在地板上。班纳小姐张口结舌:那是她为溜走而准备的包。现在她的秘密被发现了,我所有的卑鄙和善良都毫无意义了。

“我在亭子里发现了这包,”他说“我相信这是你的。里面有你的帽子,还有一些手套,一条项链,一把夫人们用的梳子。”一半和班纳小姐互相凝视了很久,最后他说:“你很幸运,将军忘记了把它也带走。”就那样他让她知道了他也将为她保守她那可怜的秘密。

那一整个星期,当我在干活儿时,我问自己:为什么一半要使班纳小姐免于丢面子呢?她从来就不是他的朋友,不像我。我想起那次我从河里把班纳小姐拉上来。当你救了一个人的生命以后,那个人就变成了你的一部分。那是为什么呢?然后我记起了一半和我都有着一颗寂寞的心灵,我们俩都需要有人属于我们。

不久一半就常和班纳小姐在一起消磨很长时间。他们大部分时间说的是英语,所以我不得不问班纳小姐他们在说什么。哦,她告诉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他们在美国的生活,他们在中国的生活,什么是不同的,什么是比较好的等等。由于知道她和我从未谈论过这些不太重要的事,我到妒忌。

“什么比较好?”我问道。

她皱起眉头寻思着,我猜她是想决定那许多她喜的中国事物中首先应该提及哪一个。

“中国人更有礼貌,”她说,然后再想了一下“不那么贪婪。”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我肯定她会说中国更美丽,我们的思维更好,我们的人民更为文雅。但是她没有说这些事。

“在美国有什么东西更好吗?”我问道。

她又想了一会儿“哦…舒适和清洁,商店和学校,人行道和车道,家和,糖果和糕饼,游戏和玩具,茶会和生,哦,大声的夸耀,可的草地野餐,划船,在帽子上花,穿美丽的衣服,读书,给朋友写信…”她不断地说着,直到我到自己变得矮小、肮脏、丑陋、笨拙以及可怜。我经常厌恶自己的处境,但是这却是第一次我有了厌恶自己的觉。我由于妒忌而难受——不是因为她所提到的美国事物,而是因为她能够告诉一半她错过了什么和他能够理解她旧的愿望,他以我无法做到的方式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