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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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七月的北梁皇，本该比往常更加金碧辉煌，可因为中正主的消亡，整座皇都不得不沉浸在白茫茫的死寂之中。

我快步行走在偌大的廷之内，直奔德妃寝殿而去，岂料抵达之际却被一女告知:德妃此刻正在替先皇守灵。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询问先帝的灵堂位于何处，却被闻言一怔的女婉转地提醒:我一个既非皇室中人又非朝中大臣的平民，是没有资格进入帝王灵堂的。

我思忖片刻，继而又询问了廉妃的所在——好在她没去守灵，而是乖乖地呆在了寝里。

既然暂时见不到德妃，那我就先去试着说服另一个当事人——尽管我与她可谓素无往来。

“姑娘，廉妃娘娘有请。”待我马不停蹄地赶到廉妃的寝并请女通传之后，我终于得以拜见。

“民女参见娘娘。”不徐不疾地步入无人侍奉的殿内，我低眉顺目地向案几前的女子福了一福。

“免礼。”她的声音如同那夜偶遇时一样悦耳，只是，似乎缺了气力。

“谢娘娘。”我抬起头来，看到了一身红却又不施粉黛的女子，一股违和油然而生。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目不转睛地瞅着廉妃，一时又说不上来是哪儿奇怪。

对了！是衣服！是衣服的颜！

诚然，皇帝驾崩，她身为后嫔妃，穿着居然如此丽，这显然不合常理。

“怎么？喜本的这件衣裳？”诡异的沉默中，素面朝天的女子率先发话。

“…”这问题，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你是奇怪，本缘何不披麻戴孝。”好在对方并未咄咄人，而是兀自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我并不接话，垂首默认。

“他没有同你提起过吗？”冷不丁的，女子如是问。

“娘娘是指…”我抬头用不确定的目光看着她。

“如今的二皇子。”果然是他。

“娘娘指的是，什么事？”我忽然意识到对方的指向仍旧不明，便只好接着提问。

“我同他一起谋害先皇之事。”她波澜不惊地作答，直接得叫我咋舌。

这掉脑袋的大罪，她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口了？！

须臾怔忪过后，我急忙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放心吧，人都已经被本遣走了。”她的双眸缓缓地一开一合，脸上依旧写了从容“你我素无来往，今却得以对面相谈，也算是一种缘分。”女子和方才一样，并不强求我的答复，只是自顾自地发表着她的看法——不过回过神来一想，她应该已经从我的反应中瞧出了端倪。

“娘娘，其实云玦今前来，是想劝娘娘…”话到嘴边留一半，我忽然纠结起来:我是该受她影响，像她一样直言不讳呢？还是该按照原本的计划，谨慎起见绕着弯说话呢？

“难不成是想劝本莫要随先帝同去？”正在我犹豫不决之际，廉妃竟出人意料地替我道出了来意。

此女子高智商！

我不有些诧异——在彼此并不了解的前提下，在两人头一次谈的情况下，她竟然能准确无误地揣摩出我的意图。

“娘娘英明。”想不到更加合适的措辞，我只能用上这句怎么听怎么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