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封宫身世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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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们已是来到了殿门口,随着推开那沉重的门,殿外那雨后混杂着青草花香的清气息兜头兜脸的扑来,只觉得方才在屋中的烦闷与困倦已是一扫而空。
夜如轻扬的雨帐缓缓洒落,深蓝的颜,无月儿无星辰点缀,倒也是别有情致。东方似已有一丝泛白,临近清晨的寒意,教她周身瑟瑟直抖。
突然,一件温暖的外衣落至她的肩头,带着一分清新的杜若气息。抬眸间,只见他已是别开眼去,淡淡道:“雨后陡然降温,仔细着凉。我送你回去。”神情错愕间,他已是携她飞纵在了郁郁葱葱被雨水洗刷地干干净净的树林之中,偶尔沾染了几滴雨水,却如晶莹的宝石般镶嵌在了他浓密的黑之中。只见他身轻如燕,携着她跃上高不可攀的墙之上,直朝僻静的飞燕而去,彼时东方已然颇晓,一道金耀目钻出厚厚的云层,而他们,便仿佛是着那金飞跃而去…
乾元二十八年,六月初三。
因着太雨这罕见的天象,司天监莫寻上书陈奏皇上,称凤鸾星东移,且黯淡无光,隐后中之位岌岌动摇,凤鸾星黯淡,昔年皇后之事必有冤屈。以天象之变,奏请皇上重新彻查当年之事。因着太子风离澈亦是端出皇后叶玄筝乃是中了依兰草之毒,神情恍惚,失足落水的铁证。一时间,皇上大怒,收回了皇贵妃中之印,更是下令将皇贵妃足于景之中,无诏不得擅入。后基动摇,人心惶惶。
乾元二十八年,六月初三晚。
漏夜更深,屋内一盏残灯如豆。
烟落轻轻搅动着手中的银质茶勺,将那花茶之中层层相覆的花瓣剥开,直出里边清澈见底的茶水,凑至边轻轻饮啜一口,只觉得清香四溢,神清气。但见那茶水中贵妃醉牡丹花瓣鲜红滴,看入眼中,直拧出血来。
她角弧度渐渐拉高,勾起一丝凉薄笑意,冷意爬上眉梢,渐渐凝冻成寒冰,杏眸微眯,似折出万道锐光芒。
他与莫寻是一道的,她早就知晓了,不是么?
风离澈,还真真是颇有手段,如今又故技重施,抓住皇上年迈信命的弱点,与司天监莫寻一道,屡屡生事,踩踏着别人的鲜血,坐上了那万人瞩目的太子宝座,一袭明黄加身。她只想问,这么做,可曾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轻声嗤笑,绝美的容颜之上掠过一丝不屑,手中的茶杯亦是被她紧紧的攥着,几许颤抖使杯中花瓣和着茶水一同溢出,洒落在她洁白的肌肤之上,如同一滴滴鲜红的血四处漫开。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鹿死谁手,一切还早…
乾元二十八年,六月初四。
墙倒众人推,因着秋贵人得宠,亦是向皇上抖出当年德妃秋宛颐陪嫁女的血书。铁血指证历历在目,桩桩事皆令人指,后上下一片哗然。皇上惊闻此等巨变,当下是心神憔悴,整个人仿佛灵魂离一般颓丧,再无语。只挥手命内务府彻查此事,更是允了秋贵人的请求,由梅妃执掌中大权,又因着梅妃素来寡言少语,亦是不喜与人接触,特还允了在探破皇后叶玄筝之死上立下奇功的顺妃楼烟落协理六之权,从旁协助内务府查案,并可便宜行事。
乾元二十八年,六月初四黄昏。
当那卷金线绣制的圣旨协同协理六的金印一同送至飞燕时。
烟落已是一袭大红牡丹逢对襟华服,梳云高髻,盛装打扮,跪地恭。
伏地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送走了前来宣旨的刘公公,她徐徐起身,坐在了梳妆台前。铜镜昏黄的镜面在黄昏熹微的光下泛着幽幽暗黄的光晕,镜中的一切光景都显得虚幻如一个漂浮的梦。她正一正衣袂,缓缓除下头上的鬓花、头花、金钗、步摇、顶簪,散开了一袭拖曳如云的青丝。
雍容华贵,眼下她便是了,可她要这些虚无之物来做什么?随手抓起一把杨木蓖子狠狠扣在手心,细密的蓖尖密密麻麻烙在肌肤上,让她在痛楚中生出冰寒般的清醒。
打开梳妆台的屉,里边藏着点点轻絮如白雪,伸手捏过那一点点绵软,眯着眼在光线下细瞧,她眼中浮出一点寒的冰意,无声无息的笑了。
皇上今宣她商议,留有口偷,明午后,绿萝嬷嬷将被带去慎刑司审问,在这之前,她该做些什么呢?
乾元二十八年,六月初五清晨,景。
这里夏新绽,处处都是深红浅绿,又被数前的雷雨好好润了一番,蒙上了清新水,愈加柔美鲜。
缓缓步入景殿中,她让一同前来的刘公公等人守在了殿外,一人独自入内。
这里奢华一切照旧,只是少了昔你来我往的热闹气罢了,冷清的近乎死寂。闻声自殿后珠帘内疾奔出来的,是绿萝嬷嬷,穿着一身颜略浅的杏装,头青丝也未梳理成髻,只是以一支镂花金簪松松挽住。身后跟着缓缓莲步步出的,是皇贵妃司凝霜,依旧是一派雍容华贵的打扮,穿着明黄的贵妃彩凤双戏锦袍,头上戴的依旧是那顶象征着高贵地位的五凤呈祥宝冠,那颗硕大的东珠依旧是光华四。一如她们一次相见时的模样。
只是,这一次,怕是最后一次。
烟落眸中含着一缕冷笑看着绿萝朝自己奔近,自己的出现使绿萝在仓皇中停下,看清是她,不由得然大怒“人!你还敢在我们面前出现?”她悠然转眸,作势环顾四周,浅笑道:“为何不可?说起来,如今你们被足了,甚少有人来,你还应当多谢本屈尊前来探望呢。”绿萝被怒火烧的面赤红,狠狠盯着她道:“皇贵妃待你不薄,也未曾刁难于你。甚至还向皇上举荐你,更是待你妹妹如亲女!你为何要这般害她!”烟落泰然注视着,此时的司凝霜已是端坐在了高高在上的主位之上,依旧保有着大气的端庄。皇上并没有废去她的位份,是以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贵妃。应有的礼数,烟落自然不会少,盈盈福身,敛眉道:“皇贵妃金安。”转眸又看向绿萝嬷嬷一脸的怒意,不觉失笑道:“未曾待薄本么?还是你们想借本之手,挤兑梅妃?抑或是想本死心,不再惦念着七皇子。其实,本瞧着,皇贵妃您已是中之位屹立不倒,又何必与一些年轻妃嫔斤斤计较?至于,您待舍妹如亲女,只怕还是皇贵妃想断绝了本对七皇子的情意,心中有所顾忌。哦,不,现在是宁王了。瞧我,这记忆总是停留在以前。”她慢条斯理拨着手腕上鲜的翡翠镯子,笑又道:“彼时,皇贵妃还是一人独大呢,杀母夺子,你倒是做的干净利落。不是自己的骨,也难怪您能下‘月亏之蛊’这么毒的手,连二十多年朝夕相处的情分亦不过如此,您又能待舍妹有几分真心呢?”那笑仿佛是一最细的芒针,针针都刺向了司凝霜。
绿萝已是怒不可遏,两眼出冷厉光芒,直嗜人,口中骂道:“人,你来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她更是上前一步,抓住烟落的手腕便想往外拖去,厉声道:“滚,别站在这,污了皇贵妃的眼。”绿萝力气极大,长长十指甲狠狠扣进她的手腕里,旋即沁出十点血丝。
烟落低冷冷瞥了一眼手腕,忽然用力一把挥开她,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被她扯的衣衫,一脸从容道:“若不是为了宁王所中的‘月亏之蛊’你当本愿意来瞧你们这对恶毒的主仆么?害了这么多的人,长夜漫漫,你们就不怕孤魂野鬼上门来索命么?”她们主仆二人为了一己私利,构陷别人不说,更是草菅人命,那名在慎刑司枉死的女,何其无辜,不过是听见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寥寥几字而已,却搭上了一条命。而除却那名女,此前更是不知有多少人命丧她们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