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底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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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薄荷味的,这让他看上去很酷很清凉。
打球的时候,不管是篮球还是桌球,他一边嚼着一边奔跑和推杆;吃饭的时候,他一边嚼着一边咽米饭;说话的时候,他一边嚼着一边说话;只有笑的时候,他没法嚼。
他只好停下来,对你嘿嘿嘿地笑。这个时候,他除了弯弯的嘴巴和弯弯的眼睛,面部的肌才会真正地安静下来,像麦当劳叔叔一样安静,让你情不自地想坐在他身边歇那么一会儿。
他试考的时候也嚼口香糖。他慢条斯理地把口香糖取出来,剥开口香糖纸,把长条状的口香糖卷起来,像卷一张奖状一样一丝不苟地卷好,进嘴里。糖纸就那样放在桌子上,有时候,监考老师会自以为是地跑到他身边,瞄瞄那些糖纸,甚至没收,放在光下细细地查看,可是上面是没有小抄的,从来没有过小抄。
老师有时候真的很好笑,他们自己就鬼鬼祟祟和装神鬼,还以为别人也在装神鬼呢。
关知枝除了嚼口香糖之外,还说“随便”
“关知枝,你和常媛嫒同桌,可以吗?”
“随便吧。”
“关知枝,你回答问题的时候能不能把嘴里的口香糖先吐掉?”
“随便吧。”
“关知枝,我别这个夹子好不好看?”
“随便吧。”
“什么随便啊,人家问你呢!”
“随便,就那样。”关知枝很特别。
除了因为他嚼口香糖和说“随便”之外,还因为,他和乔俏俏好。
乔俏俏实在是太漂亮了,她不穿最免费的那种衣服,除了校服,她穿的都是很像校服、但是比校服好看一百倍的那些衣服。
红的格子你裙,半截的白袜子,一双很的球鞋。
常媛嫒都超的款式。
虽然关知枝嘴上对她的评价除了“随便”还是“随便”但是常媛嫒知道,乔俏俏从来不随便,她连别着的发卡都和球鞋的鞋面一样,是粉红的。
常媛嫒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中像被一细长的黑铅笔戳了一个一样的疼。
每天晚上,乔俏俏就坐在关知枝的后车座上,他载着她一起回家。
他的车是那种很老很老的款式,像常媛嫒上幼儿园的时候爸爸骑的那一辆,那时候龙头上总是挂着一大摞烧饼,就连常媛嫒的手里也捧着一个,她的校服裙子上全是芝麻碎屑,常媛嫒盯着它们,期待着从路边的井盖上碾过去之后,那些碎屑奔奔跳跳地从她的裙子上滑落的样子。
她实在是太喜那辆自行车,以及车轮碾过井盖时那一声闷闷的“咣咚”声了。
因为太喜所以没办法不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乔俏俏的开心肯定不减当年的常媛嫒。虽然她不吃烧饼,但是她编辫子,一边编,一边唱歌。她的声音非常动听,就像那个唱歌的陈绮贞,她连发型都和她一模一样。
她抓起一缕颈上绕的长发,一路编织,歌声飘起来,飘在常媛嫒的头顶上,她的手指里,她背上沉沉的书包和背脊的空隙里,挥之不去。
“吃掉你的坏情绪,吃掉你的坏脾气,一口一口一口一口,吃干净,我要吃掉你的坏情绪,吃掉你的坏脾气…常媛媛!”歌声由远及近,常媛嫒身不由己地加快脚步,可还是被她认了出来。关知枝眯着眼睛蹬着车,终于经过常媛嫒身边的时候,她听到了“咣咚”的声音。
车轮碾过了一个井盖。
坐在后车座上的乔俏俏下巴微颔,又恢复正常,表情像一颗滑进一个小泥坑又滑出来的弹珠似的,快活极了。
她高兴地对常媛嫒挥挥手:“再见!”她的笑就像夏天的一枚小水,突突地冒着清凉的气息,没法不染常媛嫒。常媛嫒听见关知枝在纠正她:“她叫常媛嫒!”随便吧,叫啥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