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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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莫鸿，总有一个人知道断剑的下落。

“翠萝，见了婆婆还不行礼？”水中仙语气高傲。

翠萝依然相应不理，短短几个月内，接连发生变故，她的心都痛得没有知觉了，还怕他们的威胁恐吓吗？挨饿、受冻、刀剑架颈拷问、她全都熬过来了，她只想说:莫哥哥，小萝变勇敢了，你看到了吗？

果不其然，水中仙扬起手掌，狠狠地往翠萝的脸上掴去，她脚步踉跄，粉颊泛起五指印。

“大胆的丫头，跟你母亲一样好强，你以为不开口，我就奈何不了你吗？再让你饿上三天，看你还不跪地求饶？”水中仙的单眼出凶光，脸上的凹更形可怕。

翠萝还是不说话。

“留你的目的，无非是要钓那个长工出来。真是失策！我看他都死了，留你也没用，我就不相信翻遍全天下，找不出最后一截断剑！”翠萝还是冷眼以对。

“不说话？好！变成死人就不能说话了，就让你如愿吧！”右掌再度举起，往翠萝击下。

“娘！娘呀！”章纶抢了进来，拉住水中仙的手，“不要杀她，她武功不好，逃不出章家，也做不了什么事，您就暂且饶她一命吧！”水中仙亦是瞪视他，“你三番两次阻止我杀她，就像雪香说的，你上她了吗？”

“啊…好歹…好歹翠萝也是孩儿明媒正娶的媳妇，而且，我们还没有问出雷霆剑的下落，再说，莫鸿也一定会来找她。”

“找她做什么？双宿双飞，留你让别人看笑话？纶儿，你何时变得如此软心肠？”

“娘，您也知道，一夜夫百恩，我和翠萝…”水中仙然大怒，“恩？那我瞎掉的一只眼，还有你死去的爹爹，都要谢他们程家的恩惠了？”

“孩儿不敢，娘，您别动怒。孩儿知道娘为了替爹报仇，隐忍了三十年，孩儿知道娘亲所受的苦，必定为娘寻回断剑。今天且让我来跟她说，保证给娘一个意的答案。”章纶嘴上说着，眼睛已经瞟向角落的翠萝。

水中仙看到儿子痴的眼光，没好气地道:“你要怎么说服她无所谓，雪香那儿你要代清楚，我可也是允诺你们的婚事，你不能让为娘的失信，在你表姨妈那儿抬不起头。”

“娘！您放心。”章纶又是好言相劝，极尽谄媚奉承之能事，说好说歹才劝走水中仙，接着又把两名仆妇赶出门，回头便下了门闩。

翠萝缩在房中一角，无处可去，可她不惊慌，神情坚定如石。

章纶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这不是过去退缩软弱的翠萝啊！他不由得怯声地叫道:“娘子。”背后就是墙壁，翠萝见他靠近，贴直了壁面，额头冒出冷汗。

“娘子，别怕，我是你的相公，我不会伤害你的。”他一步步走向前，“雪香妹子太泼辣，老着我不放，可你是我的正室，她顶多是个偏房，将来她还是得听你的。你脾气好，又温柔，跟以前玩的小姑娘不同了，所以相公是真的你，你只要听相公的话，相公天天疼你，好不好？”翠萝不去看他。

“害羞啊？又不是没有luo裎相见？”章纶伸手一揽，抱起了她，往上走去，“真不知道你看上莫鸿哪一点？没钱的穷小子，相貌普通，无点墨，终忙着扫地补墙，功夫也不行，这种人有什么出息？”见翠萝在怀中挣扎得厉害，又补上一句，“更何况他弑师夺剑…”

“住口！”章纶把她放到上，着她的手，笑道:“娘子终于开口了，你开口就叫我住口，好。我住口，那你来亲我吧！”

“无！你们才是杀害我爹的凶手。”

“那是朱誉杀的，不关我的事。”

“你们是一伙的，魔歪道，天理不容。”

“好犀利，娘子，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和雪香一样凶悍？不可以，相公不会喜喔！澳天我找个温柔的小妾回来，你可不能怪我哟！”他的气息在她脸上，她嫌恶地转过脸，苦于身体被制，只能徒劳地扭动。

“娘子，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不调和，难怪你的脾气不好，来，陪相公睡一觉，明天起来，一切烦恼都忘了。”边说边抚上她藕葱似的手臂。

翠萝咬着，睫已被泪水浸，她告诉自己不能哭，绝不能在恶人面前哭，虽是身不由己，但心是莫哥哥的，无论生死。

莫哥哥，你说的好，身躯不过是皮相，你说，你的是小萝的心，不是小萝的身，即使小萝变残、变丑、变老，你都会永远陪伴小萝。可是，一个多月了，你怎么会舍得抛下我那么久呢？如果我能丢下这副臭皮囊，是不是可以到那鸿蒙太空，以我的心，重新寻回你的心？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一起去找爹、娘、娘，还有胆小的镯儿，好不好？莫哥哥…

翠萝转念至此，任章纶在她身上恣意亲吻，待他的舌尖只到了她的齿之间，就用力的咬下…

章纶突然跳起来，抓着翠萝的衣襟，“人，你打我？”不待她的反应，一条颀长的人影从天而降，身手矫捷，落地无声。

来人神飒，浓眉大眼，直立在章纶面前，赫然就是莫鸿！

翠萝终于掉下泪，是惊喜的泪水。她的莫哥哥终于来了！

莫鸿不疾不徐地道:“是我打你。”章纶惊道:“你没死？好，自找死路。”他跳下，出掌前攻。

莫鸿轻快地纵跃，身轻如燕，掌法毫不含糊，招招直取章纶的要害。

接过几招，章纶惊讶于莫鸿的功夫，他不是个只会耍拳脚的下人吗？何时学到师父的内力真传？

他竟然会节节败退？莫鸿不用剑，却能化手臂为长剑，把一套金枫剑法使得虎虎生风。不可能的！这套剑法也是自己所悉的，为什么他不能找出破绽，化解莫鸿的攻势呢？

刚要唤来救兵，道已经被莫鸿的快速手法制住，他软软地倒卧在地，发出一声叫似地呻，眼睁睁的看着莫鸿抱起翠萝，飞身于椽上屋瓦破，消失在一方星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