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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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香也没好气地回嘴，“我没看好？我为什么要帮你看好程翠萝？是你和尹耕学差劲，动员全县捕快，号召什么江湖豪杰，找个莫鸿竟找了三个月。”这半年多来，雪香的脾气变得反复无常，暴躁易怒，章纶劝她忍耐，娶翠萝只是权宜之计，要她不必多心。谁知她还是天天扳着一张脸，令章纶越来越不能忍受，他起身怒道:“你还敢跟我大声？谁教你杀了镯儿，提早把我们的计划曝光，让程冈那老头儿有所防范？差点也教朱誉捷足先登，要不是我和二师兄联手，恐怕全让你坏事了。”

“那天你灌不倒莫鸿，他回去通风报信，你倒怪起我来了？”

“你这个女人！”章纶气得想要打她，回头一看翠萝的脸，又放下拳头。

雪香更是发飙，“哼！我就知道，你的心全向着这个女人了，当初你不是说要娶我，把她给我，任由我发落吗？怎么，全反悔了？”

“表妹，你简直不可理喻，娘的叮咛你都忘了吗？”

“表姨妈的话我没忘，是有人见了美，什么都忘了。”雪香手上始终紧握长剑，倏地转身，剑尖抵在莫鸿的口，“今天我非要在这个小子的身上刺个窟窿，让你的美人心疼死，一辈子恨死你。”翠萝大叫道:“雪香，不准你这么做。”

“呵！我可不是你的丫环，你没权使唤我。”雪香不屑的说。

章纶也叫道:“还没找到雷霆剑，你不可以杀他。”雪香斜眼看着毫无惧的莫鸿，“我的表哥，你可以问程翠萝啊！她跟这小子当了一个月的亡命鸳鸯，怎么会不知道剑的去处呢？”翠萝想要下，却被章纶挡住，她紧张的说:“雪香，你…你不能杀他，我说…我说…”

“小萝，不能说，我死不足惜，不能再让雷霆剑危害人世了。”莫鸿的脸平和，视死如归，心中难舍的是深的翠萝。

“莫哥哥，不…”翠萝伸出手，想抓住数尺之外的他，她泪道:“你不能死，我…”

“师父说，雷霆剑的祸害就到他那一代，小萝，再也不关你的事了。”

“还在情话绵绵？章纶表哥，你娘子当着你的面偷汉子，你都不生气吗？”雪香的剑尖刺入半分，殷红的血在莫鸿的膛扩散开来。

章纶抢上前，想要夺下她的长剑，“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就是要杀莫鸿，你能奈我何？我得不到我所，我也不会让程翠萝得到她所。”雪香狠狠瞪视上的翠萝，长剑已用力刺进数寸。

“莫哥哥！”翠萝翻身下，跌落在地，惊叫之声不及剑光的劲疾。

眼看莫鸿的嘴角下血丝，眼看他眼眸眷恋的深倩一点点地消失，翠萝奋力爬了一步，眼里奔而出的洪水阻绝了她的去路。

突然，雕花窗子被撞飞，室扬起窗纸木屑，一条灰人影迅速跃入，一掌推倒错愕的章纶和雪香，另一手出莫鸿口的长剑，一俯身，抱起了莫鸿的身躯，向外弹跃而去。

翠萝心口一疼，人就昏了过去。

☆☆☆庭院深深的章家大宅，翠萝自从被章纶送回来之后，便不曾开口说过话。

能说什么话？他们还不是要探出雷霆断剑的所在？

莫鸿叫她不能说，她绝对不说，她不能让他白白死去，更不能枉费爹娘临死前护她、她的决心。爹娘都是善良的人，他们宁愿自己是最后一名受害冤灵，也要保全女儿终生平安。只是，雷霆剑的诅咒太可怕，就像是一道魔箍，紧紧地钳住程家后代的命运，把不知世事的她也卷入了。就连无辜的娘和镯儿也因此而死，还有…还有下落不明的莫鸿。

她不知道那个灰衣人是谁，章纶为求早寻得最后一截雷霆断剑，双管齐下，不只盘问她，更是马不停蹄地追查莫鸿和灰衣人的下落，一个多月来，却是毫无头绪。

莫鸿最后的眷顾与不舍，此时犹在翠萝的心头盘旋，他她这么多年了，她才刚开始懂得他，老天却不给她任何机会，强行夺走最疼她的莫哥哥，教她一人如何独自活下来？

章纶怕她不屈服，闹自杀，除了门外看守的壮丁外，又派了两个健壮的仆妇牢牢的盯住她。

自杀？呵！她是想死，只要她死了，她就是雷霆剑真正的最后一个牺牲者，那班江湖人士再也休想找到断剑。

出断剑是一死，不出断剑也是一死。可是，她还要再见莫鸿一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想告诉他，她这辈子来不及他了，只等下辈子再续情缘。

魂牵梦系的还是枫林山庄内的笑，以及他温暖厚实的膛，和那夜夜握的指节。

不再有眼泪，她的泪缸是为莫哥哥而贮的。

吱嘎一声，仆妇打开房门，进门的是水中仙。

她已经来第三次了，一次比一次脸难看，若非章纶他们没有本事从翠萝口中套出答案，水中仙是不屑跟这个无知的女人打道的，更何况当年她和他们程家还有毁容失明之仇，留她一命，不过是缓兵敌之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