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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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船队中至少有一只船上有当班的瞭望水手，但很有可能那个水手正扫视着地平线，而不是附近的水域。我不能把你直接带回陆地去，托雷卡说，首先，我们不可能比他们的船跑得快；其次，他们一定在仔细监测前方的水域。如果我先朝南边航行一段再驶向法斯托克①，你能坚持住吗？

【①省会市南面的一个港口。】阿夫嘟哝了一声，他的声音十分微弱。我没事。但在微弱的光线中，无法看清他是不是在说实话。

第二天早上，阿夫和托雷卡仍在海上航行。夜里的休息似乎让阿夫恢复了些许元气。托雷卡跳下水抓了一些鱼，虽然阿夫咽起来有点儿困难这就进一步证明了金属弹丸打中了他的气管但他在进食后恢复了一些力气。

我觉得自己像个背负着重担的罪人，托雷卡说，我之前还很有信心觉得我们能说服他们，可现在他们却知道了我们的薄弱点。我害了我们的人民。

阿夫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你知道码头无人守卫，是因为你听到了我们离开时的简报。

是的。真希望我们当时没听到那次简报。他抬起一只手，我知道，我知道:你当时坚持要参加会议是对的。

当然了。阿失说，你没发现做简报的人选不太寻常吗？

正在放帆缆改变主帆方向的托雷卡点了点头。一开始察觉到了，但后来我想，迪博又不是战略家，那个人或许有这方面的资质。

实际上，迪博的贡献是无法估量的。但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当然认出他来了，他是德特埃德克拉克。我们曾就我的进化学理论展开过辩论。

他是首席祭司。

是的。

一名祭司。

是的。

他能在青天白下撒谎。

什么？

我说，他能在青天白下撒谎。

我听见了。这不可能。

对他而言是可能的，对某些祭司而言的确可能。

那为什么要让他来做简报呢？我是说噢，阿夫，不。

他说的码头是我们最薄弱的环节之类的话是假的。我们实际上在那里设下了埋伏等待着异族恐龙。

我的上帝啊。那将是一场大屠杀，我想。

但你怎么知道异族恐龙会对我供呢？

我也不确定。阿夫轻轻挪了挪身子，却疼得龇牙咧嘴，你说过你完全信任这个裘恩，但我以前曾遭遇过同样的情形。他顿了一下，了几口气，说，我曾经很信任我的朋友迪博，但这毁掉了我的双眼。迪博被当时的首席祭司所左右了。船在大中颠簸了一下，阿夫再次疼得龇牙咧嘴，我很担心你的朋友裘恩会孤掌难鸣。

你刚才说，那将是一场大屠杀？

毫无疑问。

托雷卡一脸悲伤地说:我原本不希望这一切发生的。

我也是啊，这就是我同你走这一趟的原因。他顿了一下，忍不住出痛苦的表情，但就跟我警告过迪博一样，一个领导人对于自己的作为多半别无选择。

但就算异族恐龙会威我，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说出来呢？耶纳尔博威胁你的时候，你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信仰。

没错，可当时并没有我所关心的人直接受到威胁。善良就是你的弱点。

你错了，爸爸，托雷卡坚定地说，那是我最大的力量源泉。

阿夫耸耸肩，说:无论如何，如果这次我们成功了，至少默克蕾博会很高兴的。

我不明白。托雷卡说。

阿夫忍不住剧痛皱了皱鼻口，说:她认为我就是那个人，就像鲁巴尔说过的那样，那个人将战胜陆地和水里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