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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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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金翅大鹏手那人的功力,比柳坤山强得多,打来游刃有余,边打边笑道:“柳坤山!你若要坚持己见,我管教你懂得天佛掌的厉害!”柳坤山也厉喝道:“我柳某纵非孤芳自赏,也决不屑与你这班盗贼为伍,且看我七擒掌法!”他话一落,奋起神威,呼呼劈出几掌,打得积雪狂卷。

那丑老者冷“哼”一声,左手一伸,那支原像爪般的瘦掌登时暴长两倍。鲜红耀目“嘭”一声响处,柳坤山被震退五六步。

丑老者上躯晃了一晃,暴喝一声,凌空扑上,单掌猛力劈落。

柳坤山先被那人一招天佛掌,打得眼冒金星,气血翻涌,这时怎能抗拒?本能地向侧方一倒。

忽然“轰”一声巨响,震耳聋,数丈外一株古松,枝叶尽落,柳坤山睁眼一看,却见对方跌在一丈开外,抱住手腕,似已受伤,自己身旁多了一位儒服少年,竟是不辞而别的“乘龙快婿”原来白刚在柳坤山千钧一发的危机中,忽然腾身发掌,救他一命,但又不知丑老者是何等人物,见被自己震伤。好生过意不去,立即纵步上前道:“老丈伤势如何?可要区区代治?”那老者忽然怒目一扫,凶光暴,冷森森道:“于某只要一息尚存,定要酬谢阁下一掌之恩!”随即一跃而起,回头就走,但才走得几步,又停脚喝道:“尊驾可有个万儿?要是不怕死,就告知于某!”白刚带着几分怒意,哈哈朗笑道:“区区姓白名刚,家住十方镇萧家花园,但家里无人,我也无暇恭候,阁下既有盛意,不妨另订时地!”于老者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白刚目视那人去远,不由得暗叹一声,回转身来,见柳坤山觑定两位伤者出神,虎目中泪珠淌滴,急上前一看,见两人俱已奄奄一息,忙替他们封闭直关,施用“金啄粟”的手法点拍一阵,两位伤者果然悠悠醒转。

金翅大鹏见此情景,不慨万千,想不到纵横湖海数十年,老来几乎在荒山送命,而解救自己父子生命的人,竟是当初要强迫他认亲的少年,当初还差点把他打死。

他对于白刚这种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举动,得老泪纵横,却又说不出的话,只好默默垂泪。

白刚见这位老人眼泪直,肌频动,知他也是情中人,也自觉几分难受,苦笑一声道:“他二位已不碍事,老丈无须担忧!”独脚老人一听这话,便知自己命是这位少年所救,翻身爬起,先向白刚一揖,即转向柳坤山道:“这位老弟台可是柳兄的友好?”柳坤山不发热,呐呐道:“我们曾有数面之!”柳凤梧也随后爬起,朝白刚深深一揖道:“承蒙田兄搭救,在下永志…”白刚慌忙也还了一揖,笑道:“柳兄错了,小可并不姓田,当之事,实是一场绝大的误会,二位伤势尚未痊愈,不宜久立,大家不妨坐下,让小可说明经过。”柳氏父子不免面红耳赤,独脚老人忙道:“我们进屋去坐!”随即伸手肃客。

白刚仔细一看,几株古松里面,果然架有一间不小的木屋,只因那座水屋利用古松作为屋柱,占地颇广,屋顶尽是积雪,墙壁又作斜坡形状,不是留意,几乎就看不出有屋子,正待举步要走,忽听何通嚷道:“好哇!原来你躲在这里…”柳氏父子和独脚老者已是惊弓之鸟,骤见一条黑脸大汉骑着黑马疾驰而来,口气又带几分不善,不大吃一惊。

柳坤山厉喝一声,突发一掌,忽见衫影一瓢,掌力已被人移过一边,即见白刚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请勿误会!”何通直嚷道:“我肚子都饿瘪了,你还叫我在那边死等,要不是我见机得早,怕不饿死在荒山。”白刚被他埋怨得啼笑皆非,只好向独脚老人道:“小可这位义兄确是饥饿,不知有无裹腹之物?”独脚老人连声说有,立即肃客进屋,捧出两盘麦饼给各人充饥。

柳坤山这时才替那老人引见。

白刚听说独脚老人是“独脚成树仁”通医术,当年与武林群雄痛剿凌云羽土,才失去一条腿,不肃然起敬,问那人为何寻仇,独脚已叹息道:“那人姓于名扬正是四大煞星之一,老朽当年伤在他掌下,那能不认识?但今晨上山采药,见他倒在溪旁地打滚,知他误饮那道经冬不冰的毒溪水,乃将他背回来医治,不料他反恩将仇报,要将老朽擒往天龙帮当什么国手,若非柳老哥赶到,真要被他擒去。”柳坤山苦笑道:“若非这位小友到来,成兄尚不致送命,我父子两人定是理骨荒山了!”白刚不惋惜道:“当初要给晚辈知他是四煞之一,最少也切去一条腿再放他走!”何通又嚷着道:“下回遇上,先让给我打,包他像七星蟒那样,一拳就一个筋斗!”柳坤山曾见白刚的艺业,自不用说,再听何通说一拳就把过镖打翻,心想自己还办不到,又暗里白刚出手拦阻,否则还得再丢一回老脸,旋即记起前事,问道:“小友你说以前是一场误会,此话从何说起?”白刚先向他恭身一揖,然后正道:“那事乃敝友无意中闹出来的误会,请看在晚辈份上,原谅他无心之失。…”柳坤山连连摇手道:“小友免礼!愚父子身受再造之德,任何大事都一言可解,尚望详告,以解疑团。”白刚详详尽尽将事实经过告知。

何通“哦”一声,又笑起来道:“原来又是田青,别人分不清楚,我何通可分得清楚,他那样子更加文静些,人也顽皮些。”柳坤山细细打量白刚一阵,仍是莫辨真伪,迟疑半晌道:“贵友现在何处?可否邀请一见?”白刚笑道:“晚辈绝非欺心之言,实可誓之天,他若见敝友,当邀他来见老前辈,以便印证真假。”柳坤山见对方赌起誓来,情知非虚,那能不信,但他因此又不能不替女忧伤。

稍停,独脚道:“二位小友远来辽东,想是定有作为,不知可否见告一二?若需老朽效劳,但请吩咐一声就是。”白刚正要打听碧眼鬼和净空圣尼的下落,想起独脚久居辽东,又是入山采药的人,应该悉当地情形,于是,先将自己身世约略告知,最后才道:“晚辈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萧星虎叔叔之女失踪,有人说是碧眼鬼冷世才劫走,也有人说是被净空圣尼救去,是以要想先找到碧眼鬼问问…”柳坤山不待话毕,急唤一声:“小友!”接着道:“你所说的萧星虎,是不是二十年前名震江南,龙虎双侠中的扑风刀萧星虎?”白刚对于萧星虎的往年事迹知道不多,沉道:“晚辈虽是自幼就由虎叔抚养,但对他老人家的往事,知道甚属有限。至于是不是龙虎双侠之一,也不得而知!”柳坤山想一想,又道:“你虎叔是不是身材修伟,双眉如剑,两目细长,上正中偏右有颗绿豆大的黑痣,痣上还长有一长毫?”白刚听得一怔,急道:“虎叔果然是前辈所说的模样!”柳坤山不长叹一声,虎目中下两条凄泪。

白刚见状,急起立一揖道:“请问前辈,可知虎叔的往事?”柳坤山先说一声:“小哥儿!你先坐下!”接着道:“你提起萧星虎,彼此都不是外人,老朽先与乾坤剑皇甫云龙结为莫逆,随即认得他义弟萧星虎,他两人一剑一刀,艺业不相上下,并且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纵横江南,未逢敌手,是以时人称为龙虎双侠,后来传说乾坤剑皇甫云龙死得十分离奇,可能是遭受仇家毒手,现下扑风刀也已亡故,此一悬案须落在老朽身上了!”他想起老友凋零,老泪又成串下。

白刚心头猛可一震,暗道:“原来虎叔与皇甫云龙有过八拜之,莫非虎叔就是把我和楚君抚养成人,便往寻仇家,替义兄报仇,以致遭受暗害,若保真是如此,仇人若非通天毒龙,使该是碧眼鬼了,但虎叔临终的时候,曾说和我亡父谊胜同胞,不知我亡父又该是谁?”他思忖片刻,忽又问道:“皇甫伯伯尚有一女在梅峰雪姥门下,学得周身绝艺,此仇终当有昭雪之,但伯伯与皇甫伯伯谊甚笃,不知还有谁和皇甫伯伯也有深!”柳坤山沉思半晌,结果还是轻轻摇头道:“据老朽所知,皇甫云龙虽然名江湖,但知己甚少,此事实难答复。”白刚不免显出几分失望之情。

柳坤山忙又接着道:“小哥儿不必忧烦,蛋都能孵出仔来,万事终要有被揭发的一天!”白刚当然懂得这层道理,只好勉强收起戚容。

独脚笑道:“小友方才询及碧眼鬼的事,恰巧老朽知他藏身之处,但眼下遍山积雪,很难指认地方,若小友不嫌老朽独脚累赘,老朽倒愿意充个向导。”白刚自是大喜过望,忙道:“晚辈正愁山深无路,只是不敢有劳前辈玉趾。”柳坤山与龙虎双侠情不浅,获悉楚君被劫,也是十分担心,同时又白刚救命之恩,也愿同往,接口道:“为了亡友的事,老夫也当尽一番心力,此行本想邀请成兄同赴友好之约,不妨结伴同行,梧儿可先回家帮你妹妹守庄就是。”有金翅大鹏相助,白刚自是求之不得,连声称谢,便由独脚打点各事,柳坤山打发柳凤梧先走,然后四人一骑,鱼贯入山。

白刚因见独脚一腿不便,请他和何通共乘一马,自与柳神山步行,边走边谈,并由金翅大鹏口中,获悉他此行的用意。

原来金翅大鹏有一莫逆之,姓丁名豪,绰号铁胆狂客,此人武功之高,犹在柳坤山之上,因他生不羁,虽然行事不离侠义之道,但正派人物却不愿和他往,而他又因受管闲事,树下不少仇敌。

十年前,在一次仇家联手围击之中,丁豪曾被打得遍体鳞伤,恰遇一位高人路过,将他救出重围,从那时候起,江湖上便不再见这位铁胆狂客的踪影。

柳坤山到处打听,都未探出一点眉目,不料不久以前,丁豪忽到柳氏山庄留书,说是那回厮杀中,因为面容尽毁,不愿见人,是以隐居在老爷岭南麓,近来偶获一支千年何首乌,据说再加灵药炼制,便可恢复往时的丰采。但是,在进行治疗之时,需要闭关施术,为了防备仇人偷袭,需要有人守护,是以特地请他前来协助。

柳坤山为了至友的安全,自是义不容辞,同时记起独脚正是隐居在抚松东端,白头山南麓,所以顺路来邀他同往。

白刚对于柳坤山这般热心助友,异常敬佩,毅然道:“不知丁前辈的事是否急迫,要是还有时,待晚辈事毕,也可暂留关外,为他效劳!”柳坤山真料不到这位年轻人恁地古道热肠,此时不但隔阂尽除,并且不尽。

健马行千里,柳坤山绰号金翅大鹏,轻功自是神速,纵使山路难行,两之内,已到了瓮声砬子。

这是老爷岭南麓的一个小镇,各人到了镇上,已是黄昏时分,不便夤夜登山,当即就地投宿。

二老二少各住一个房间,何通因为连奔驰,再加上夜夜苦练拳术,比打架厮杀还要疲惫,一经上,便是鼾声如雷。

可是,白刚一人静坐房中,思前想后,心绪紊异常,愈接近目的地,患得患失的心理愈是加重。

他怕纵使寻到碧眼鬼,也得不到结果,更怕碧眼鬼是假借净空圣尼的名头,掳了萧楚君,并加以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