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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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早,叫安真不要与她太接近。”
“都十八九岁了,也该成啦。”车太太处之泰然。
“你这安乐派。”车炳荣顿足“我看到有男人深夜送她回来,二人在门口吻别,作风大胆。”
“年轻人不知有长辈偷窥。”车炳荣拉长面孔“安真对男女之间的事知多少?”车太太缄默。
“你有无灌输她两知识?”车太太打败仗“那怎么好意思说,像我们,渐渐也不是都明白了。”
“我想你还是直接与她讲一讲的好。”
“难以启齿。”安真从楼下上来,刚好听到这一句。
那夜,她临睡之前,决定有空到大会堂图书馆去寻找有关知识资料,免叫母亲大人为难。
她躲在一个角落,翻阅生理生书籍,深切了解到两身体内外结构。
然后,大胆地跑到游客区窄巷的外文图书文件,一本正经要求购买有关画册。
叫安真讶异的有两件事,第一:图书售价极之高昂,第二:图片所示,不堪入目,胃口倒足。
她不敢带回家,把图书弃置在街边垃圾桶里,才吁出一口气。
连平常谈得来的马逸迅叫她,她都伪装听不见,匆匆痹篇。
那天晚上,她做功课到深夜,心血来,忽然走到长窗往楼下看。
缆车径还有城中仅存的一盏煤气路灯,灯下有一对年轻男女,在小小斜路上紧紧拥抱,女的分明是俏丽的忻芝兰。
男的身形高大,长着宽肩膀,与芝兰紧紧拥抱,两人之间无一丝空隙。
良久良久,终于,远处传来犬吠,三楼有人开灯,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安真那晚失眠。
不久之前,她们一起去看电影,戏演到一半,男女主角接吻了,两人还会异口同声地喊:“唷、酸!”可是今晚,不知在什么人的英明领导下,她竟然亲身演出这一幕。
安真觉得她与童年好友之间忽然有了距离。
第二天在早餐桌子上,车炳荣同子说:“昨夜,你亲眼看见了?”车太太咳嗽一声,看了安真一眼。
车先生说:“安真,忻芝兰是坏女孩,你不要同她做朋友。”安真为着保护朋友,忽然说:“他们快要结婚了。”听到结婚二字,车氏伉俪的面马上缓和下来“怎么没听忻家提起?”
“因为忻先生有病,婚事不得不押后,要不然,一早举行婚礼。”车太太点头“早点结婚也好。”安真乘机顾左右“妈妈,你几岁结婚?”
“我们那一代多数早婚,二十岁已算迟了。”车先生却打蛇随上“安真,你给我好好读书,我拚了老本让你做大学生,为着自己前途设想,你一定要努力学业。”安真低着头唯唯诺诺。
车太太想起来“安真,你那位马同学呢?”安真喝完豆浆,站起来,拎起书包“我上学去了。”轻快的走到一楼,看见忻先生坐在藤椅子上晒太,一边逗小猫玩。
安真说声早。
忻先生抬起头来,瞇着双眼看着安真,像是不认识她似的,瘦削的面孔如骷髅般,了无生气,分明已经病入膏肓。
安真害怕了,退后一步,绕路匆匆上学去。
在学校里,马逸迅追上来“安真,安真,你为什么不睬我?”安真见他问得那么有趣,不回头嫣然一笑。
少女的娇嗔叫那年轻人神往,他松口气“不是说在设计上有点困难吗?”安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