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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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怎么跑出来了呢？夜这么深，水重…”希平说着伸手下外套为母亲披上。

“咦，你不是希安。你是希平，希安呢？我刚才睡到一半口好渴，看到外头院子有人，我以为是希安…”秀柑说着，脸上堆了失望的望向一旁的箴。

“咦，这位小姐是…啊，希平，她是你的女朋友是吗？你们聊，你们聊，我回房去了。希平，明天请你女朋友到家里来吃晚饭，我叫厨房准备几样致的菜，你一定要请她来啊，也让希安还有你姐姐们跟她见见面。”箴头皮发麻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面对这位大概就是方夫人的妇人滔滔不绝的话语，她只到一阵晕眩。

相较于箴的不知所措，希平的模样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的急躁。他慌慌张张的伸手抹去头上的汗珠，和立于母亲身后的父亲换着焦虑的眼。

“秀柑，天都已经这么晚了，我看让希…平送他的朋友回去吧！你也该回房间休息了，明天要是想请希平的朋友吃饭，再不早点睡，明天怎么会有神呢？”方新达对希平使着眼，一面强行带着子向灯火通明的宅子走去。

“希安呢？明天叫希安也要一起吃饭，他也好久没见到希平了吧，再说希平的女朋友…”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秀柑的语音尚在空气中盘旋，箴到有两道强烈的干扰令自己头背的寒都竖立了起来。

她据本能地扭转脖子，见到方希平那专注的表情。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我送你回去。”希平说着招了招手，要箴随他到车房。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刚才的来时路，希平并没有说任何话的打算，只是缄默的开着车，他随手按下cd唱盘，立即有那位歌遍布全球的云妮候斯顿如泣如诉的歌声回声回在车厢内。

在一路上明灭不定的路灯和招牌闪烁的霓虹灯微弱光线下，箴不脑控制地直直盯着他看…

明天的晚餐之约该如何解决呢？不但我跟父亲和姐姐们得想办法掩饰希安不在的事实，再加上身帝的这位周箴，要怎么向母亲解释她的缺席呢？

原先是因为怕在外头又被那些传媒的记者们逮到而大做文章，所以将她带回自己的家…宁静祥和的“园”当初父亲是期许这座城堡能充笑、乐而命名的，但自从希安失踪以后，这园又何尝还有乐呢？

希平想到这些错综难解的问题，深锁的眉峰又更加的凝重。他抿紧沉默地把着方向盘，沉溺在自己的心事里。

箴咬咬又再将视线朝他扫过去。他现在一定很苦恼明天该怎么办吧！其实她觉得他们该让他妈妈知道真相的。死者已矣，但她如果能早些自所有人编织好欺蒙她的骗局觉醒的话，或许她能好好的利用这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光，好好的珍惜与其他子女相聚的时刻。…这么说没有错啦，但如果是我自己碰到这种事的话，我大概也会这么做！毕竟我也不忍心让我最亲的人在临终之前还要受到这种锥心碎骨的悲痛，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走完人生旅途。汽车引擎的怒吼声在静谧的夜里终于停下来，箴不等他绕到自己这一边，便迅速地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谢谢你，呃…你，再见。”她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垂下头玩着皮包的带子。

“再见。”希平将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进去。我该用什么理由跟立场去要求她来配合我的计划呢？为了演这一场戏，所有身边跟我们有关联的人都已经被卷入场既痛苦又无奈的骗局中，有必要再让她牵连进去吗？

他微微叹了口气，开着车投入那深蓝得几乎成黑的夜之中。

箴缓缓地爬着楼梯，到这时候疲倦才真正的渗进了全身的所有细胞，她捏着酸痛的肌，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呻。

“箴，你总算回来了，有个叫陈查理的男人跟他的老婆打了一整个晚上的电话找你。”白绍雯，是个怀有崇高作家梦的女郎，也是箴的室友。一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马上自她房间冲了出来的嚷嚷着。①有关陈查理和子莫愁的故事，详见《现代灰姑娘》。

“噢，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我快累死了…”箴把自己投进软绵绵沙发上的抱樘堆之间，发出足的喟叹。

“没有代，不过，他们要你一回来马上回电话给他们，无论多晚都没有关系。喂，箴，你听到了没有？快回电话吧，否则待会儿电话铃又打断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灵的话，嗯哼，罚你洗一个星期的厕所。”绍雯说着趿着她的高跟凉鞋，款摆生姿地走回她的房间。

箴将那个可的草莓形状的抱枕盖在脸上，并用力地吹气，徒劳无功地想将抱枕吹离脸庞，但最后心知肚明这只是无谓的费力气，拖延时间而已，她懒洋洋地坐正身子，拿起了电话。

“喂？查理叔叔？我是箴。”她说完闭上眼睛，等着那预期中的一顿教训说道。

“箴？是哪个箴？是那个跟她爸妈保证毕业后一定到查理叔叔家住，结果却跑得找不到人的丫头？还是那个说会跟在查理身边好好学习，却三天两头出去找些奇奇怪怪工作的小表？”果然不出所料，查理一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就是一大串的离奇问题。

箴捧住电话远离自己的耳朵，对着电话做了个鬼脸。等到话筒里传过来的语音稍歇，她才重新将听筒贴近耳畔。

“查理叔叔，你别这么生气嘛！我跟你说过啦，我是跟爸妈说过要到你那里住，可是我又没说要一直住下去。还有，我也去你的店里待了一阵子啦，可是天晓得欠实在不喜整天在那里涂涂抹抹，穿衣服，换衣服的。再说你自己也承认我大概是个女红白痴，钝胎，如果再勉强我去跟那些昂贵的布料彼此待，那是不是太不人道了？”箴说着不停地翻着白眼，想像得出来查理叔叔现在八成又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陈查理是香港相当有名的服装设计师，近几年来他不但引进了许多以前港人只能从电视电影或进口杂志上看到的顶尖服装设计师的作品，更跨足到免费音乐界和演艺圈。由于跟这些界域内的顶尖人物结合，更使得陈查理成为免费文化的推动者，而他所开的那家“查理的店”更成为香港都会时髦男女的必到之处。

说起箴和陈查理的渊源，那么该追溯到箴好不容易自学校毕业时说起，其实所有教过箴的老师大抵都不会否认周箴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只是她也有着相当固执的个，对事物的喜好非常分明。

就拿学业而言，对于她有兴趣的英文、中文，她可以废寝忘食地苦读，得到连授课教师都惊异不已的成绩；相对的，数学、理化、生物那些不得她心的科目，她也丝毫不花半点儿时间力去求取最基本的六十分。

于是乎，说到她能毕业，可说是叨天之大幸，老师们放水又放水，题又题的结果，后来凭着英文和中文的超高标加分，箴考入大学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