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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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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9分江凯晴看着自己的上班记录,一排整整齐齐,全是8:59分。她意地点点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在业务部二十八个桌子中,她的桌面永远是最整齐的;所有的公文夹全贴上名称、编上号码,整整齐齐地摆好。麦克笔、原子笔、铅笔,分别放在不同的笔筒。拉开屉,所有的小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放在她自己做的小盒子中。

这就是她的生活…整齐、秩序、充自制。

她…江凯晴,二十八岁,有一个往三年的男朋友,预定下个月结婚,婚后打算继续工作,直到怀孕,计划生两个孩子,最大的希望是拥有一栋自己的房子。

她的人生早在自己十三岁时,便已经安排好了。

她喜这样的方式,一种有秩序的、脑控制,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就算别人说她没‮趣情‬、不够圆滑,古板、乏味,她都不在意,她就是喜这样的生活;事实上,江凯晴无法想象生命中失去秩序与自制,对她而言,那是灾难。

9:30分鲍司没有任何一个人来。

江凯晴停下手边的工作想着,通常这时候所有员工都应该到了,今天怎么…她以极快的速度翻开记事本。

是的,她足地望着自己整齐的笔迹…原来今天大老板要来,那所有的人大概全他去了。

至于她,业务部的万年抄写员,早在好几年前就自动免除参加这种活动的义务了。

阖上记事本,将它放回原来位置,她又将注意力移回桌上的文件中。

骆苡华淡笑着。

事实上他烦得要死,可是在这些一年难得见他一次面的小员工前,他还是得维持起码的形象。

会议室的高台上,是这间小贸易公司的负责人,正兴奋而热切地介绍着骆氏的历史,那昂扬的语气仿佛自己是骆氏的开朝元老。

唉!他忍不住摇头,要是那小胡子知道他今天来的目的,恐怕那脸酒红在转瞬间就会消退成烟。

想到那副景象,他的笑总算带了几份真。

他打个手势,示意聒噪的小胡子结束这场聚会。

小胡子似乎有丝不愿,但仍对着员工说道:“副董事长十分谢各位的,但却不愿各位为了他而懈怠了工作,现在,让我们最后一次副董后就回去工作。”骆苡华撇撇嘴,对小胡子那张嘴,倒有那么几分佩服了。

待员工最后一次鼓完掌,骆苡华含笑和小胡子走进专用电梯。

他看着小胡子兴奋的模样,低声开口:“陈经理,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传达董事会的决议。”小胡子“退烧”了,有点不安地看着他。

背转过身,透过透明电梯,他看着公司各处,稍稍制造一点气氛后,才开口:“董事会决定在近期内结束这间…那是谁?”随着电梯的突然停顿,小胡子有些搞不清状况地抬起头。

电梯停在业务部,大部分的员工都还在电梯里,偌大的业务部只有一个人。

陈经理不用看,就知道那低头努力抄写的人是谁。

“那是业务部的抄写员。”他疑惑而不安地答道。

“我以为所有的人都去参加会了。”骆苡华仍看着那个认真的背影,不经心地问。

“是…江小姐应该也收到通知了,只是早在几年前,她就不再参加这类集会,毕竟公司并不硬要求员工参与。”话虽如此,但几乎所有的员工都死这种集会。

想想,既不用工作,又可拍拍上位者的马,这么好的事去哪儿找;可是,偏偏就有人对这种事不屑一顾。

就因为如此,江凯晴才会被视为异类,她努力认真,工作不做完绝不下班,际应酬绝不参加,升官发财她也毫无兴趣;事实上,她进这间公司的目的,似乎就只为了工作。也还好她无大志,否则依她这种脾早淹死在职场里了。

陈经理小心地对骆苡华解释一切,就方才的情形来看,不知是自己惹了董事会,还是江小姐做了什么事引起总公司的“关切”骆苡华还在打量江凯晴,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大约是累了,江凯晴抬起头来,摘下眼镜小心地放好,才捏捏自己的后颈,那副模样,简直就是中规中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