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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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苏州城的彩枫,在文人雅士的歌咏中,默默地红了四次容颜…
“爹,您怎么可以言而无信?”爆家正厅,润玉噙着泪水拗在爹爹面前,硬是和他正面杠上了。
“我言而无信?我哪儿言而无信来着?”烨盘据在正位上,被女儿的固执气得蹦蹦跳。
他的儿子不少,女儿可只有这么一个,从小对她若命,润玉即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法子来给她。自小到大,这丫头的子倒也温驯得紧,和哥哥们相亲相,所以家男人们对这个小美人儿简直疼宠入骨子里,只差没买张龙椅把她供起来。谁舍得在她面前说一句重话?
正因为润玉自幼格遵女德,在家听从父兄的旨意,爹爹吩咐出来的话没有半句不依从的,所以她近几年来的转变就显得格外的突兀。
“爹,您四年前明明将女儿许给了泉州陈家,这些年来女儿早将自己视为陈家的人了,现下您却又反口允诺钟公子的求亲,岂不是将女儿的名节拿来儿戏吗?”她莲足一蹬,扭过身去和父亲大人生闷气。
虽然润玉的芳龄已跨入双十,过了一般女子的适婚年龄,然而贪慕她美的王孙公子依然不少。光瞧她此刻俏生生地亭立在父母面前,一脸娇妍透着轻颦、薄嗔、浅怒的风情,嘟噘着不驯的嘴角和父亲争辩,如此佳人,倘若城内的公子哥儿不思慕,倒教天下人怀疑苏州城的男人不是男人了。
“他**!我早说那儿子不可靠,你娘偏生不听我的,还夸人家什么『品德高尚,能文能武』!炳!现在可好,打着天大的旗帜说要去襄经商,结果呢?一去就是三年五载、没消没息的,谁晓得他是给老虎吃了还是给蛮夷掳去当寨丈夫了?只怕人家已经结亲生子,连第七个小妾都娶进门,只有你还傻愣愣地等他回来。”不提陈笃行那儿子也就罢了,只要他的名字出现在家的地盘里,老爷子肚子的鸟气包准比术士炼仙丹的炉火暴烈上十倍。
“爹,你…”她不依地跺着脚跟子。
“娘,你瞧爹啦!”爆夫人一听老头子居然把自个儿给扯进去,早就老大心里不,既然女儿呼唤自己出面作主,哪还有不一吐为快的?
“哟!说来说去倒是我的错来着。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笃行那孩子,打从一开始你干啥不退掉陈家的婚事?”旁人忌惮夫人的暴躁夫君,夫人却偏不把这个绕指柔的虎威放在眼里。
“我说老头子,你少在女儿面前放马后炮了,当初是谁在婚事订妥的当天夜里兴奋得睡不着觉的?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我…”烨顿时语。
他**!他谁不好娶,偏偏娶回一个口齿比他伶俐的老婆,简直是老天爷故意派下来克他的。
“哼!三百年前的旧事,现在还理会它做什么?依我看,陈笃行那小子包准在襄玩得乐不思蜀,早把陈两家的亲事给忘得一乾二净了。咱们玉儿的终身大事好趁早另作打算,否则再等下去,磋跎到人老珠黄,就算抬着八大轿子银珠要送出阁去,只怕也没人敢要,除非去嫁给街角那个卖油郎。”
“笃行哥哥才不是婬逸好乐的人呢!他一定被要紧事给绊住了。”别瞧润玉平时温温润润的,一旦固执起来,连她的暴君老爹也奈何不了她。
原本家和陈家同为秦淮一带出了名的豪门巨富,偏偏陈老爷的大儿子出了事,居然在花街胡同里喝酒闹事,硬是把一位好人家的姑娘误以为香的野花,二话不说就拐回家里“玩”了两天,好死不死人家居然是镇国府里当红的优伶,过几天镇国公原本打算收她作第八房小妾的。这厢平民百姓污了镇国公的女人,还得了吗?朝廷说什么也不能善罢干休。
看在平时陈家孝敬朝廷不遗余力的分上,抄家可以免了,干脆割地赔款了事。
于是陈家足足“捐”出两千万两作为“公家造桥铺路费”再让出四栋庄院作为“公爷度假娱乐休闲行馆”捐得家子元气大伤,一夜之间由京城首富沦为一级贫户。
陈老爷子气得心火大涨,自个儿两腿一蹬翘辫子之前。先拿过子狠狠打得长子只剩半口气。四个月后,爷儿俩先后一命归。
爆烨眼看陈家迅速没落下来,念在先人情的份上,再加上笃行和润玉自幼青梅竹马,小俩口儿也着实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话说一堆,而他对那小子的人品也还算有点信心,干脆答允把女儿许给陈家,顺道装配点丰盛的嫁妆帮对方振兴起颓唐的家业。
结果陈笃行这小子当真有骨气得很,一旦知晓他和润玉妹妹的婚事过了关,马上打点好一些盘,表明了去襄磨练经商的意愿。他不愿仗着子娘家的声威,宁可囤积自己努力赚取来的财富。
可是这几年来时局不定,蒙古人的铁蹄时时侵犯着大宋疆界,尤其以襄左近的情势最是吃紧。即使平常的商旅路过那一带都得担心战事随时爆发,更何况进城里营生。
其实陈小子脑里的便宜算盘,老狐狸烨清楚得很。越危险动的地方往往是越好赚钱的地方。咱们大宋天子不长眼睛,想叫他挖点儿国库的银饷支持前线的官兵,不如去祈求老天落雨的时候顺便掉点儿银两下来,于是这几年来襄的物力资源已经渐渐耗竭光光,城兵马只得凭自己的能力调来一些赖以为生的必需品,至于朝廷里吃香喝辣的好子他们是没福分的。也因此,薄利多销的民生物资品和铁器、兵器在边关上最最吃香了。
偏偏陈小子打定主意过去卖东西,却卖得连自己的小命也丢在那里。既然陈小子明摆着效法荆轲的神,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他可不能白白让宝贝女儿未出嫁就守活寡吧!
“假如他不是玩疯了脑袋,便是玩掉自己的小命啦!”只能算那小子没福分娶到苏州城内一枝花。
“倘若笃行哥哥真的英年早逝,女儿自愿帮他担起照顾陈老夫人的责任,一辈子不嫁人。”润玉也拗起了子。
目前为止,唯一可以让她忍受的异只有笃行哥哥,假如教她转而去侍奉其它臭男人,她宁可死。
“噗!”一口茶险些呛得烨跑去天上找陈老爷子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