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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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方玮想讲，却突然顿口。因为她想到那些琐事和他的工作比起来，本就微不足道。

“没啦，一些小事。”可恶，害她想起她的前男友。只要一听她抱怨工作就一脸不以为然，东一句“那算什么”、西一句“要是你来做我的工作就知道”男人呐，完全不把女人放在眼里，说出来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说来听听。”要用这个当逃避的借口，他才不让她就这么含糊带过。

“就…业务接的案子都要给我们输入档案，列成书面资料后送审，我们拿到资料后，至少要一个工作天的时间。”本想随口说说，但一提起话头，方玮忍不住越讲越气。

“可是那些业务真的很过分耶！明明自己拖到午休前才给我，还好意思说下午出门前要，我哪里生得出来啊？跟他说没办法，他居然跑去跟课长告状，说他之前就给我了！”这件事，让她中午气到连饭都吃不下。

“这算什么？”言澍低哼。

方玮倏地顿口，抿成一直线。就说吧？这种小事，大律师哪会放在眼里？接下来他就会说，和他的工作比起来，这本就是微不足道等等。

“把自己的错推到别人身上，什么东西！”言澍叼着烟，往窗外吐了烟。

“教你一招，做个签收簿，只要是他送来的件就要他签名押时间，他要是再敢跟课长说，直接把呈堂证物拿出来。”方玮眨着眼，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那句话…是在帮她骂业务？不是吧？他不是很鄙夷她、很会和她作对吗？怎么可能会和她同仇敌忾，还帮她想方法？

“气傻啦？”半晌没得到回音，言澍颅她一眼。

“教你的有没有记起来？”虽然那叼烟的样子看起来好气，但…为什么她却觉得该死地、豪气干云地帅？

“哦、有…我明天就去做签收簿。”惨了，这么一来，她好像…更不那么讨厌他了耶…她赶紧转移话题。

“那你工作有没有遇到什么难的事啊？”

“最近啊…就帮老板找继承人，每天都加班到十点多才能回家，吃力不讨好，还常常被气得半死，就这样，没什么。”言澍揶揄她，一耸肩，故作无谓状。

对哦，她都忘了这应该是他的下班时间，总是理所当然让他接送，昨天还把他拖到十一点多才离开。

“对不起…”方玮颇歉疚，小小声地说。

“这么客气我不习惯，算了吧！”言澍低笑，心却因她愧疚的表情悸动了下。

他很清楚，昨天那一吻改变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有些东西失衡了，让他捉摸不到，心仿佛被什么揪拧着，悬在半空，会为了她的不言不笑到莫名的焦虑。

他厌极这种不试曝制的觉，如果时间能回到昨晚，他绝对…该死的！他竞无法坚定地说出他绝对不会吻她。

“我很有诚意的。”方玮懊恼嘟嘴，随即想到。

“对了，你认识石爷爷很久了吗？你们是什么关系？”她还记得，昨天石爷爷说他从小看他长大。

“久的，我爸是他以前的司机。”忆起那段过往，言澍眸变得深邃，了口烟。

他的表情，让她不知道该不该再问下去。

察觉到她的迟疑，言澍淡然一笑，开口续道:“十五年前，石宸寰曾被绑架未遂，嫌犯落网后，供出我爸是提供行踪的共谋，在警察来捉人之前，我爸已经畏罪自杀。”他微眯了眼，顿了下，才又开口。

“石宸寰可怜我们母子孤苦无依，仍按月支付那笔薪资，直到我大学毕业，进入绫罗纺织。”或许，这件事在石宸寰的生命中本微不足道，但对他而言，却是难以磨灭。他永远都忘不了，在父亲的丧礼上，有一只温厚的大掌，无言地轻抚他的头。

他眼中那抹影，揪痛她的心。方玮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将它抹去。

“…石爷爷是个好人。”沉默半晌，她只说得出这句话。

言澍先是微勾起角，但终究忍不住，开始大笑，朗的笑声在车子里回。

“笑什么啦！”方玮窘红了脸，怕自己说错什么话。

言澍摇头，笑得说不出话来。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说他父亲人有多正直，都是结损友才会误入歧途，再不就是称赞他为父亲弥补罪过，光耀门楣，这些客套的场面话早已听多，只有她，就这么一句，道尽他所有的想法。

好不容易，他才停住了笑。

“没错，他真的是个好人。”看到他又恢复往常轻松自如的神情，方玮这才放下心来。

“难怪你这么保护石爷爷。”她总算可以理解当初他为何会用这么戒慎凶恶的态度防她，那股保护劲，让人不怀疑他才是正统的血缘继承人。

“只要是他的吩咐，我可以做任何事。”他的一切是石宸寰给的，只要一句话，他连命都可以给他。

“包括婚事？”等她意识到时，话已冲口而出，方玮瞬间赧红了脸。她这不摆明了在问昨天的事吗？

言澍闻言顿了下，心头有种陌生的情绪窜过，快得让他来不及分析，却仍在心坎。看到她嫣红的苹果脸，那种陌生的觉，更沉重了。

看多名豪门的事，他其实已有心理准备，终有一天，他也会为了利益输送或为了成就老人的愿望，而定下自己的婚事。

早已规划好的未来，突然间，变成了种心灵枷锁。他会娶的，将是一个被人安排的对象，而不是让他期待的女人，不会是她…

“包括婚事。”漠视心里的觉，言澍微微一笑。

“昨天不是讨论过了？还想再试验一次吗？”

“才不要！”又想起昨晚那一吻，方玮脸更红了，别过头去不看他。

听他的话跟你往还有可能，上你？

像我，就算不喜你，如果要我吻你，我也做得到。

他说过的话，是那么清晰。方玮咬，觉得虚浮了整天的心，像是突然深坠到谷底。

若是少了石爷爷这层关系，他还会想在她身上费时间吗？那一吻，是因为石爷爷的推助让他这么做，还是他对她真有那么一点点觉？

很好。

那带着笑意的评论，是真诚的吗？她的心，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