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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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刚想要转身返回房中的一刹,忽然他看见西跨院那扇竹篱笆门,又敞开了!
刚才方自转回的那个阮行,又从门内走了出来。依然是那袭鲜红的衣服,只是头上却多了一顶帽子,那副样子,像是要出门。尹剑平心中一动,注视着他,就见他直直的身材,一直顺着这道草廊,步出栈外。
把这些看在眼里,尹剑平长长地了一口气,暗中咬牙忖道:这可是天赐的良机,再不下手,更待何时?心里一阵子动,转身步出伙房。他一径地返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关上了房门,只觉得一颗心跳动得那么厉害。那是因为他一向仁厚待人,严格律己,从来也不曾动过杀人的念头。此刻,杀机一起,心血沸腾如怒澎湃,一时无法自己!
把这件事很快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得到了三点结论:第一:甘十九妹目下正在这里养伤。
第二:随行三人,可能都不在眼前。
第三:如果要报仇,眼前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时机稍纵即逝,若是再有迟疑,很可能中途生变,一待对方离开这里,或是甘十九妹伤势养好,情势又将不同,那时将是后悔不及!
一念之兴,尹剑平杀机顿起!
他把随身的一个包裹,会同那个内盛岳秘芨的铁匣子,以及那口玉龙剑背在背后,外面罩上一袭长披,遂即闪身外出。
室外已是沉沉夜!
一个伙计,正把一个书写着“福寿居”三个红字的白纸灯笼在门住上!
寒风飕飕地吹着,天上没有月亮,也不见一颗星。
等到那个灯笼的伙计把灯好,退回去以后,这偌大的院落里,就再也没有一个闲人了。
尹剑平暗暗地咬了一下牙,心里发着狠,把身子向着墙边上一贴,快捷的几个转身,己闪到了壁角。由此前瞻西跨院那三间草舍,不足半箭,当中还衍生着一行竹子,正好借以掩饰他前进的身子。
尹剑平抖开了一块丝中,紧紧地扎向颈后,遮住了脸。他考虑到万一事机败,怕被对方认清了脸,以后,再想接近她可就麻烦了。对方甘十九妹,虽说是可能受伤了,但是,到底受伤没有?伤到如何地步?还是未知之数。如果她真的已经伤了,自是下手良机,否则,尹剑平的贸然近身,可就是自寻死路!
生死攸关,他焉得不为之悬心?
略微定了一下神,他遂即展开身法,身子向前平纵而出,借着落下的势子,他一只手在一竿修竹上微微一按,遂即像怪鸟也似地腾空而起,起落之间,已落身在那所跨院之内。强敌在先,他哪能不心存仔细,落下的身子,不曾带出一点点声息。
西跨院里积了竹叶,夜风吹过来,簌簌有声地在地上转动着,这么一来,尹剑平倒是放心了。他原先还怕被甘十九妹听出了什么,现有竹叶飘动婆娑之声,正可加以掩饰。
这爿小小院落里,很明显的就只有这三间房子,除了一片竹子以外,还栽着两棵梅花,这个时令里,梅花倒是开了,阵阵梅香,随着夜风散播在院子里,除了风吹叶响,这里再也听不见另外声音。
尹剑平蹑足向前跨迸了几步,仔细地打量着正面三间草舍,透过纸窗,发觉到其中一间房里,亮有灯光。为了慎重起见,他先来到第一间房子里,这间房子门扉半敞,借着微敞的空隙,他向房子里窥探了一下,黑黝黝的不见人迹。
第二间房子里也是一样。
他思忖着这两间房子必然是那个红衣跟班阮行与两个轿夫的住处了,同时,他发现那乘红顶翠帘的小轿就停在一边檐下。已经不需要再费思忖,即可以断定甘十九妹必定就住在那一间——最后的那间房子里。
尹剑平气悬五衷,身躯轻转,疾若飘风般地已闪向了这间房前。
这间房子,显然也是三间房子里最大最讲究的一间,房门没有关,却下着一片细竹编就的帘子。
隔着帘子,隐约可见房中一切。
尹剑平因知室内甘十九妹厉害,足下更不敢带出一点点声息。那扇帘子虽是下垂着,却有一半搭在一张椅子上,留下了下摆二尺五六寸的一段空隙,尹剑平打量着这片空隙,自问己可从容进出。
他身子再向前欺进一步,已把室内情景一窥无遗。
房间内布置得一片素洁,显然是经过一番重新的装饰,就连单椅垫也似重新换过,换成了一的鹅黄,就在那个看上去铺设得异常干净舒适的面上,端正地坐着一个少女的背影。
那女子显然就是甘十九妹了!
长长的秀发披散肩后,小蛮窄窄地拉下去,衬托着弯出来而呈弧度的部。不需要再看正面,只是这背影所显示出的身材,已再美也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