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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因嫉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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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斜,清风悠然,万竿绿篁翠入眉宇,宁谧幽静,韩仲屏与司秀才于冰在林中已等候了一个时辰,尚不见狄云凤踪影,微急燥不安。

于冰道:“少侠,追杀菊云四人尚未见覆命,恐事有差错。”韩仲屏冷冷答道:“你也太多心了,在下已命他四人戮杀菊云后,立即赶往宁静庵外听从林秋之命。”于冰道:“然则凤郡主为何这时尚不见到来?”话尚未落,只见竹林小径远处现出一顶小轿,由四个壮汉抬着,似不费力,慢步抬行。

那顶小轿青布幕垂,并不华丽,但韩仲屏于冰两人望见不由大骇诧,互望了一眼,身形倏地隐起。片刻,小轿已至临近,忽闻轿内之人朗声喝道:“放下!”轿夫立时放落,帷幕一揭,跨出一个面如冠玉,丰神潇洒手抓摺扇的少年,随即又跃出一只猎犬。

犬身有半人多高,全身皮黑中带黄,狞牙唁唁,猛恶无比,目光注视韩仲屏于冰两人藏身之处,跃跃扑。

少年冷冷一笑道:“尊驾可以出来了!”韩仲屏闻言答道:“你我互不相识,又无宿怨过节,何必相见!”那少年轩眉一剔,道:“兄弟豢养之犬嗅得尊驾一身贼味,而且带有之气,尊驾藏匿寒舍附近,必有所图,兄弟除恶务尽,尊驾请立即现身出见,不然尊驾当遭横死。”韩仲屏大怒,示意于冰避不面,冷恻恻一笑道:“好狂的口气。”疾掠而出,抬目望去,只见那少年正是在酒棚内所遇的与叶一苇神肖无异少年,不一呆。

叶一苇似亦大出意料之外,说道:“原来是尊驾,其他之人何在?”韩仲屏傲然哈哈大笑道:“有我一人制你死命绰绰有余,问其他之人则甚?”说时伸掌一探怀中,掣出一柄短短不足一尺五六铁剑,却锋芒犀利,映生寒,震腕一晃,幻出十数朵银星,袭向叶一苇周身致命重

行家伸手,便知有无,韩仲屏一式之间,变化无穷,几乎包涵了各大门派妙的剑招。

叶一苇心头一震,顿知遇上了棘手强敌,摺扇疾挥,展开了一套旷绝武林的奇学,截打点击,奇异常。

两人身法奇快,跳跃如飞,只见剑光扇影带出悸耳啸风,起沙飞石走,竹叶簌簌如雨洒落,威势骇人。

这时猎犬忽狂吠连声,扑向林中而去,四个轿夫亦追向猎犬之后。

司秀才于冰匿身林中,目不转睛注视着两人拚搏情形。

韩仲屏骨绝佳,为六合门中第一奇才,一身武学渊博深,身负不凡,出道以来罕遇对手,独不获狄云凤青睐,情之一字,微妙之极,不知怎的狄云凤一看见韩仲屏厌恶之念即油然泛起,从不假以颜,于是,韩仲屏由生恨,誓必将狄云凤得到手中,受尽折磨方消心头之恨。

于冰观察良久,只觉韩仲屏武功似高出叶一苇一筹,稳胜券,心中一宽,忽见猎犬疾扑入林,暗道:“该死的畜生,以为老夫是好惹的么!”右腕一翻,蓄势持发。

猎犬突转向斜扑,领着四个轿夫消失竹林远处,于冰身后忽掠过一条身影,疾闪而杳,于冰心神贯注在猎犬身上茫无所觉。

只见一条身影疾掠入林,认出是五行院弟子万山虎。

万山虎身形一定,躬身抱拳道:“院主密命到来,请堂主展阅。”取出一封密缄递上。

于冰迅快拆开,果然正是五行院主梁丘皇笔迹,密密麻麻写了三页浣花贡牍,知有重要代,逐凝视观看了下去。

殊不知看不到三行,心内一阵糊,但,于冰浑然不觉,好不容易看完,信内嘱言必须火焚,取出火摺燃点焚化殆尽。

万山虎道:“于堂主都记下了么?”于冰颔首道:“记下了!”万山虎道:“如此属下告辞赶回覆命。”转身飞奔离去。

司秀才于冰似将韩仲屏与叶一苇生死之搏忘怀了一般,信步走去,口中喃喃自语道:“老朽到了宁静庵拜见凤郡主要照书行事!”身后却远远暗蹑着两条人影,正是那巧手翻天卫童及白眉神驼莫潜。

巧手翻天卫童道:“莫老,你我抄前至宁静庵相会司秀才。”两条身形潜龙升天拔起,穿空如电,瞬眼无踪。

于冰浑浑噩噩走近一座茅庵,粉垩残剥,门上横挂一块木匾:“宁静庵”木已陈旧,字迹模糊。

庵外松竹环植,龙鳞凤翥,涛声如,阗静似水。

一株虬松之上传来一声断喝道:“站住!”疾如鹰隼电泻落下巧手翻天卫童。

司秀才于冰似已忘记他自己在宁静庵外布伏了甚多人手,目光直视在卫童,诧道:“尊驾何人?”卫童道:“阁下可是于堂主么?”于冰道:“不错,正是本座。”卫童笑笑道:“凤郡主在庵内相候于堂主已久!”于冰长长哦了一声,面微变道:“唉,本座该死,怎可使凤郡主久候。”疾向庵门奔去。

两扇木门忽呀的开启,内鱼贯走出背剑七女,肃然侧立,只听传出娇脆如莺的语声道:“于堂主请进!”司秀才于冰听出那是狄云凤语声,不心神一凛,干笑出声道:“老朽遵命!”跨步进入庵堂,抬面望去,只见狄云凤端坐一张方桌上首,忙抱拳行礼道:“老朽拜见凤郡主!”狄云凤道:“不敢,于堂主少礼,请坐。”于冰道:“老朽带了狄院主手书一封,奉命面呈凤郡主展阅!”狄云凤道:“不忙,于堂主远来不易,且请稍坐,我遇上不少怪诞离奇之事,百思莫得其解,于堂主智比诸葛,可否讲释心解愚昧!”说时苹儿已由堂后端出两碗香茗摆置桌上。

于冰忙道谢道:“老朽在郡主之前焉能称之智比诸葛,委实不胜惶愧汗颜!”苹儿娇笑道:“当局者,旁观者清,于堂主不必过谦,谁不知道于堂主学博渊深,罗珠玑!”狄云凤举碗敬客,掀盖啜饮。

司秀才不敢失礼,亦举碗浅嗜,只觉芳香清冽,可口无比,不赞道:“好茶!”他嗜茶如命,不由自主地一饮而尽。

狄云凤道:“苹儿添茶。”司秀才于冰伸手怀中取出笺函,不料触手成空,猛然心中大凛,半晌手臂竟拿不出来。

狄云凤神微变道:“家父手谕大概于堂主失落了不成?”司秀才于冰忙道:“不是,老朽与韩少侠同行,狄院主亲手笔函现在韩少侠身旁,老朽急于求见郡主,一时忘记了向韩少侠索取。”狄云凤道:“怎么韩少侠不与于堂主同来?”司秀才于冰心智未曾全部消失,蓦然想起韩仲屏与叶一苇正作生死拚搏,忙道:“韩少侠途中遇友稍作叙谈,片刻便可赶至宁静庵。”他不愿吐实,狄洛手书本自己所撰,随口搪,意俟韩仲屏赶至再相机行事,随即又笑道:“其实狄院主手书就此函之际,老朽就在一旁,无非思念之殷,嘱郡主小心谨慎而已,再狄院主与梁丘院主计议如何寻觅返魂珠之事有所待,不过老朽均已知情。”狄云凤嫣然一笑道:“原来如此,我当家父催我赶回三才院咧!”司秀才于冰恐狄云凤追问下去,不慎出破绽反巧成拙,谲笑道:“方才郡主谓有事不明,何妨见告老朽,未必老朽不能略抒一得之愚。”忽见苹儿由庵外走入,向狄云凤暗示了一眼,似甚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