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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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按大人升堂**br/>数来堡大大小小十二家赌坊负责人同时被传唤上堂，这个消息轰动了全堡上下，就连邻县的百姓也忍不住骑着驴儿驾了牛车过来瞧热闹。

宽阔的问案大堂，高矮胖瘦不一地站齐了十二家赌坊的老板，其中尤以一身俏丽金黄，巧笑倩兮的最为令人注目。

“好漂亮的姑娘…”

“她也是赌坊的老板吗？”

“唉呀，你真是眼拙，她可是大名鼎鼎史药钱的当家娘子之一，姑娘呀！”

“咦？怎么姑娘也给传来了？”

“究竟是什么事儿？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听说是八府巡按大人在明查暗访之下，打算大大整顿赌风。”

“要整肃赌风吗？那可就太好了，我家那个死老头子天天背着我偷钱出去赌，任我怎么骂、怎么打都没用，这下有巡按大人出马，看那个死老头子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赌到连家也不回了。”

“话说回来，这历朝历代好似还没有听过人肃赌的，巡按大人真会全面赌吗？”

“全面赌？那以后想要玩两把轻松轻松，就没处可去啦？”

“嘘…要升堂了，噤声噤声！”参观看审的百姓们挤成一团，拼命伸长了脖子想瞧清楚里头情况，却被衙卒们以大挡住。

神威武的衙役一字排开，水火大咚咚咚敲得山响…

“威—武！”红面大耳的知府大人摇摇摆摆地迈了出来，不过脸上的神情很快一转，立刻对着优雅走出的人哈鞠躬起来。

“巡按大人，请，请。”英姿飒飒，恂恂儒雅的子言一身簇新崭亮官袍，黑眸炯炯有神，玉面沉静地走了出来，肃袍端坐官案前。

“开堂。”他低沉有力地道。

“威—武—”本来是叉着面期待，打算好好瞧瞧这个糟老头子长什么样儿的，害她数来堡前前后后寻了近十天都找不到人，可是没想到她一伸长脖子探看了过去，脸上的讽刺笑意倏然僵住了！

不…

她小脸倏然惨白，身子摇摇坠…

老天爷不可能这么残忍，不可能，不可能会是他？！

只是任凭她怎么绝望地祈求默喊着，事实还是这么发生了—“老天！”她惨然低语，面无人，本能地蜷缩起身子躲到其他老板身后去。

君子言竟然就是她口口声声要对付的生死大敌，那个打京城来的八府巡按观察使…

就在她恨不能立刻蒸发消失在人间之际，子言却没有意识到这些，他端正严肃地开口—“各位或声父老，本官乃当今圣上御赐八府巡按观察使君子言，特意查访各城各府各县的民风…这些时在数来堡，本官走访十二赌坊，见赌字栽害百姓灵与家业之深，已达病人膏育之境，在痛心疾首之余，决意大力整肃各大赌业…”他如电般的锐利眸子扫过了全场，众人屏息“还数来堡一个民富安乐、纯朴清净！”他话声刚落，围观的老百姓们忍不住呼鼓掌了起来。

说实在的，好的不能说没有，但在这十二家赌坊中，多半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乌杂地，还有养打手的、坑人的、害人的…的确也有不少人深受其害。

但是平常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百姓们更是敢怒不敢言，时久了就得过且过，今一听到巡按大人铿锵有力的决断，所有的人不自拍手叫好起来。

也着实该好好整肃一番了，把那些个乌烟瘴气为非做歹的赶走。

身子微微一震，小脸苍白如纸…

如果是在平，她自恃着“优良商家”不欺不瞒不抢的本，听见这样的话还会大声叫好，因为和其他赌坊的恶形恶状相比之下，她们史药钱可是好太多太多了，但是现在的情况…

教她还如何能面自若，如何能笑得出来？她脑中闪过在笑青楼里听见的，葛老板边打酒嗝儿边神神秘秘说出—…巡按大人乃是当今圣上极为器重的状元郎，上奏了一篇《赌风之损害民风论》…皇帝特意封他为八府巡按观察大使，监督并巡查有没有赌风过盛，腐败民心的城、县，一律严加规范，若有不从者，先斩后奏……巡按大人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赌…最痛恨的就是赌…就是赌…葛老板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她脑际回着，一次比一次嘹亮…

他最恨赌，而她却是最能赌，还是赌界高手，赌坊当家娘子…